“又扯那麼遠幹嘛？”
里正不高興了，他把碗裏的糊糊吃完後站起來：
“周家不也撈了很多魚？聽說他們家這幾日都天天去河裏撈的。
我去問問他們家去，他們都吃好幾日的魚了，他們指不定有啥法子讓魚變得好吃？”
張氏看到胡鐵柱回來，急忙迎上去問：“咋樣？里正叔有沒有說，他會去胖丫她們家問紅色粉末的事？”
“你說呢？”
胡鐵柱白了張氏一眼：“你當他不想吃肉？我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家把一盤子魚給端出來。
肯定是他們家煮的魚也是苦的，所以吃不了，給端出來的。”
“那就好，只要里正問出來了，以後咱們就可以天天吃到魚肉了。”
周小花家。
里正過來的時候，他們家正在吃飯，桌子上的清蒸魚還有一半沒吃完。
里正本來就是要問煮魚的事，見周家人叫他一起吃，他往桌子上看了一眼，看到桌子上有魚，就應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看到有人來，那不是應該客氣的問一下嗎？
哪裏知道里正沒跟他們客氣，一屁股直接就坐在桌子邊。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心裏的不情願。
可人家是里正又是客人，他們能當着人家的面說什麼？
看到里正真的坐下來，李氏只好給里正添了一副碗筷，並把周小花給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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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很多人家都不給女子上桌吃飯，特別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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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周小花他們家，一家就這麼四口人，家裏人少也不講究這些東西了，可有外人在就不得不講究。
出門的時候，周小花一直給周鐵牛使眼色。
“妹妹，咋了？”
周鐵牛等周小花她們出去後，隨便說了個藉口就跑了出來。
“我和你說，現在還不是把魚的做法說出去的時候，如果……”
周小花給周鐵牛交待一番後，這才與李氏回到廚房裏。
一進到廚房裏，她又和李氏交待了一番，這才安心繼續把飯給吃完，就是可惜了她的清蒸魚。
“這魚……咋不是苦的？”里正吃了一口就被魚肉的鮮美味道給征服了，雙眼頓時亮起來。
“這魚……”周山根就沒想到要怎麼回答？
如果是在外面，他可以說他們吃的魚肉也是苦的，只是太想吃肉了，苦也忍着吃而已。
可是，現在里正正坐在他們家裏，而且這魚也都吃進嘴裏了，他還能那樣說？
“里正爺爺，這魚咋了？”
周鐵牛假裝不知道里正什麼意思？一臉憨憨地看着里正問。
桌子下，卻已經伸出腿輕輕去踢周山根。
周山根會意，不開口，給兒子來應付。
“你們這魚咋煮得？咋不苦也不腥？”
“里正爺爺，這要看運氣。上午俺家煮的那條魚就是苦的，不只苦還很腥。
不過，咋說都是辛苦撈來的魚也是肉，俺們就忍着苦把它吃完了。”
“真的？”里正有些狐疑地看向一邊不說話的周山根。
周山根點點頭：
“那苦味吃着吃着也就習慣了，不過今晚鐵牛娘手氣好，宰殺的這條魚一點都不苦也不腥，這肉味還很好吃。”
里正聽周山根這麼說，心裏也信了八成。
畢竟他也聽說了，大貴家第一天撈回去的魚就不苦。
不過，第二天撈回去的魚不知道咋的？吃起來又苦又腥。
聽他們說，明明第二天煮的魚與第一天煮的方法一個樣。
“山根，真的是這樣？”里正還是不死心的看着向周山根問。
周山根聽到兒子這麼解釋，心裏正佩服着呢？猛的又聽到里正問他話，他有些反應遲鈍的點着頭。
他在里正心裏一向的形象就是個老實憨憨的，所以，看到他這個樣子，里正心裏信了。
不過……
看到里正一臉的猶猶豫豫，周鐵牛想到周小花說的話，他開口：
“要不？里正爺爺今日試試你的手氣？反正俺家今日撈的魚也多。“
“好！”周鐵牛說的正合里正心意，里正立即答應下來。
來到院子的一個水缸邊，里正看到裏面游來游去的魚，心裏有些……咳咳咳……
心想着，看這個魚是多，可誰能保證這些魚全是不苦的？這麼一想，他把那貪婪的心思給收起來。
“里正爺爺，你隨便挑一條。”這時，周小花與李氏也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里正把衣袖挽起後，就把手伸到水缸裏，很快就抓上來一條大魚。
看到里正把那麼大一條魚抓上來，周小花等人暗暗心疼了一把，這麼大的一條魚就要浪費掉了，好可惜。
李氏接過里正手裏的魚，轉身去刀的時候臉都垮了下來，這麼大的魚要浪費掉多少肉？
都說了試試手氣的，這裏正也是個貪的。
李氏當着里正的面，把魚給宰殺了，清理魚內臟的時候故意把膽囊給弄破，血也不清理乾淨，魚鱗更是沒刮完。
她又當着里正的面，把魚給放鍋裏清蒸了。
就和剛纔里正吃到的魚一樣的煮法，當然，她並沒有放酒和薑絲。
當把清蒸好的魚端到里正面前時，里正看這魚與剛纔他吃到的一個樣。
只是吃到嘴裏第一口時，他就被又苦又腥的味道給吐出來了。
離開周小花他們家，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路過胖丫她們家門口的時候，聽到院子裏傳出胖丫和老太太說話的聲音。
“奶，啥味？是不是苦的？”
“苦的，呸呸呸！咋那麼苦呢？”老太太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
里正聽到這裏，他笑了
果然如周家人說的那樣，煮的魚好不好吃？那要看運氣。
要說他剛纔在周山根家時信了百分百，再聽到胖丫她們祖孫兩人這對話後，他是信了百分之二百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走了之後沒聽到她們繼續下去的對話：
“奶，苦丁茶就是苦的，不過喝它的好處多多，所以喝它的人不少。”
“那些人也真是奇怪，好喝的東西不喝，幹嘛非得去喝那麼苦的？不苦的茶就沒好處了？”
第二天，胡鐵柱就打聽到里正去的是周小花他們家，並沒有去胖丫她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