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時間裏,林威終日裏深居淺出,如同一個苦行僧一般,坐在書桌前不停設計圖紙。
每一份圖紙都是林氏一門祖輩流傳下來的智慧結晶,林威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唯獨只有不停的寫寫畫畫下去,這場早就已經徹底一敗塗地的人生纔有可能迎來轉機。
現在他心中已經別無所求,只想要設計出足夠可以對付趙瑞的武器,使得孔雀王朝轉危爲安,那樣一來,林家便可以沉冤昭雪。
他小姨子王謠則是幫助他將進度趕快,往往是他剛剛設計出來一份嶄新的圖紙,王謠便從放在牀腳的木箱裏面拿出相應的工具。
當那一件件的物事全部都被王謠從木箱裏面掏出,距離林威想象裏的那件最偉大的作品更加接近了。
一連三日時間過去,當時間來到第四日,時間終於來到了必須要掰着手指頭過日子纔可以的時候。
從這一日開始,距離林威向阿育王保證的期限僅僅只剩下三天而已。
林威伸了伸懶腰,猛然從書桌前站了起來,看向王謠說道:“我不行了,實在撐不住了,我去牀上睡一覺,你自己隨便吃一口。”
王謠點了點頭,眼見熬出黑眼圈來了的姐夫筋疲力盡,心中很是苦悶,然而奈何她除了幫助林威打下手,根本就一點忙也幫不上。
眼睜睜瞧着林威步履蹣跚的躺倒在牀上,她心中輕聲一嘆,心道:姐姐,你如果九泉之下有知,便保佑我姐夫將他最滿意的武器設計出來吧。
現在唯獨只有幫助阿育王戰勝大商趙王,我和我的姐夫才能夠有活路。
而一連四天時間過去,我姐夫已經快要將他給逼死了!
這世間最瞭解林威的人莫過於王謠,王謠對於林威的手段自然心知肚明,然而大商的趙王那又是何等的一位鐵骨錚錚的蓋世英雄?
想要依靠隨便鑄造出來的兵器就想要對付他,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可惜的是,林威距離心中那件最偉大的作品,實在相距甚遠。
與此同時,水寨。
經過這四日以來的瘋狂修整,日以繼夜的不停趕工,趙瑞想象中的那座完美水上城池已經初見雛形。
徐勝峯和趙瑞兩個人坐在大帳裏,眼見當地百姓不斷辛苦勞作,整片水域已經相當可觀。
“徐國主,依你看來在本王一番勵精圖治之下,這工程是否已經可以宣告結束?”
趙瑞不免得意的看着徐勝峯問道。
徐勝峯對趙瑞心悅誠服,豎起大拇指來,連連點頭說道:“高,實在高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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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勝峯眼見那些百姓們一直不停趕工,連一刻也不敢耽擱,打從心底非常佩服趙瑞。
要知道,四日之前的那道聖旨在徐勝峯看來未免太過殘忍。
畢竟這可是一條條鮮活的生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家人,而七日時間之內如果無法完成工期,這些人唯獨就只有被處決的下場。
當時徐勝峯還對趙瑞的決策抱存深深的質疑,以爲這樣很容易造成官逼民反。
然而事實證明,他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正是因着趙瑞這種激進的政策,使得當地百姓沒有一個人敢耽擱工期,最終的結果非但是沒有官逼民反,反倒是令工期可以提前完成。
今日是在這水寨裏建造水上城池的第四日,至多再有兩日時間,也就是第六日時,這項浩瀚的工程便可全部完成。
趙瑞心神振奮,轉身走到船頭,猛然拔出長劍,激動的道:“百姓們,再加把勁,本王定然會有厚賞!”
其實在場的當地百姓們也沒有想到,原來這世界上面還真的是有奇蹟一說。
他們若是沒有被趙瑞逼到無路可走,那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破釜沉舟之事。
也正是因爲趙瑞的殺伐果斷,使得他們意識到自己原來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非得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將工期完成。
自從軍民一心,這天底下所有被視作難題的事情便再也不配被稱之爲難題!
趙瑞對孔雀王朝是勢在必得的,而且他也早已在心中立下重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要親手手刃阿育王這個狗賊。
非得是將這廝五馬分屍不可!
擡頭仰望蒼穹,眼見原本的青天白日不知何時起已經烏雲遮天,那明媚的朝陽被如同灌滿了鉛一般的陰雲牢牢覆蓋住。
趙瑞高高仰首,沉聲說道:“大雨,馬上就要降下。”
忽然之間,陰風四起,百姓們也都感覺到了天氣驟然之間產生的變化。
紛紛擡起頭來,仰望蒼穹,過不多時,當第一滴雨水澆在水面上,所有人都意識到積存多日的這場大雨終於降下。
雨越下越大,那如同尖細銀針般的雨水自天幕之中不停灑落,似乎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瞬間便變成了瓢潑大雨。
百姓們一時間都亢奮了起來,互相打起水仗。
趙瑞站在當場巍然不動,任由着雨水不停灌溉全身,他的雙眼始終大睜着。
“老天爺,再給我一些時間,我很快就可以完成畢生的夢想!”
趙瑞咬緊牙關,任憑着雨越下越大,他卻絲毫不爲所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頭頂忽然出現一把大傘,轉頭望去,只見是徐勝峯呼哧帶喘的手持油紙傘,站在他身後。
“徐國主,你看這場雨下得好不好?”
趙瑞輕聲一笑,問道。
徐勝峯以爲自己聽錯了,連忙說道:“趙王殿下,這雨越下越大,千萬不可染了風寒!”
趙瑞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說道:“本王絲毫不怕雨水。”
徐勝峯堅持要爲趙瑞撐傘,始終不肯離去。
這場大雨不僅僅是沒有將原本已經建築好了的設施擊毀,反而是加速了工期的完成。
趙瑞手中緊握寶劍,咬緊牙關,厲聲喝道:“老天爺,就讓這大雨下的越來越猛烈吧!”
隨着他一番豪爽揚言,雨水比之方纔更是猛增一倍也不止。
徐勝峯站在當場被雨水澆的面目猙獰,咬緊牙關,身子四下裏來回打晃。
“啊!”忽然之間他一聲尖叫,癱坐在了地上。
那把油紙傘則是被大雨打翻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