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後有追兵
剛剛下課回來,便見得葉於琛站在老宅門口向這邊望著。
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能夠使凌菲掃清一腔抑鬱的了,以至於任江的車還沒有停穩,她就已經打開車門朝葉於琛小跑了過去,然後拉著他的大掌擺了擺,“我明明可以自己去上課,你非要他送我,還站在教室外面等我,惹得好多同學都說我了。”
明顯的不滿。
葉於琛有些寵溺地笑了笑,“你的車不是沒開來嗎?”
“那我熟悉熟悉,也不要他接送了。”凌菲指了指身後那輛白色路虎,“正好我也喜歡這個車,讓我試試嘛。攴”
他卻不置可否,“於瑾在廚房學做飯,你不看看她學了什麼?”
“哦——”她拉長了聲音,朝廚房跑去。
直到那道小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口,葉於琛才回頭,看著走上前來的任江,“如何?姝”
“首長,有人在學校裡面跟蹤小夫人。”
葉於琛想起今天早上王局那邊過來的消息,說是李峰星的勢力已經被全根拔除。
不禁眉頭一皺,“知道是什麼人嗎?”
任江搖了搖頭,“對方做得十分隱蔽,根本不給我們機會查,學校裡面又都是學生,實在不宜大張旗鼓。”
“我知道了,你叫其他人繼續查,不要鬆懈。儘量早點查出來,不要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
“是!”
一個標準的軍禮之後,任江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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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洗完澡以後,頭髮濕乎乎地就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翻看著電視的各個頻道,偷偷打量著正在工作的葉於琛。
當男人專心工作的時候,他們的樣子是最迷人的,這話真是一點也不假。
柔和的燈光映著他完美的側臉,從額頭到下頜,均是無懈可擊的完美線條,讓她看得美目間儘是笑意了。
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轉頭微微一笑,然後拿著一疊紙遞了過來,順手抄起床上那條彩虹浴巾,動作自然而熟練地幫她擦著頭髮。
她翻了翻那疊圖片,“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想去哪兒?”
“啊?”
“傻瓜,想去哪裡?這些地方,選一個吧,剛好我有假期,我陪你去玩。”
凌菲搖了搖頭,“我還在上課呢。”
“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她翻閱資料的手頓時停了下來,有些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他,“你說什麼?”
“我已經幫你請假了,”他將浴巾放在一旁,屈膝坐在她面前,“我們去度假好不好?這些地方,你喜歡的,不管哪裡,我們都去。”
“為什麼?”她秀眉微擰,有些惱怒,“我大二了,這學期課很多的。”
他挑了挑眉,將手覆上她的香肩,“葉太太,你不覺得,我們在一起一年了,應該紀念一下?”
凌菲微怔,一年了嗎?
時間真快。
從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依賴,竟是如行雲流水一般,那麼自然地,就走到今天了。
葉於琛吻了吻她的眉心,“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選個地方,明天我們就出發,嗯?”
如此大的名目,讓她哪裡還顧得了其他,眉目間流光盈盈一動,在那疊資料上掃了一眼,隨手一指,“就這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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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葉於琛將銀灰色的卡宴開得遊刃有餘,凌菲還是忍不住開口,“原來的車為什麼不開?”
他風輕雲淡地笑了笑,“舊了,換一輛新的。”
“……”
果然是敗家男人。凌菲腹誹了一句,便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欣賞沿途的風景了。
不多時便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看到他一臉笑意,她忍不住惱了惱,“還不是怪你,哪有半夜就拖著人出發的?”
葉於琛笑了笑,“有點遠,所以想早點來,天黑之前上山。”
本來還想埋怨幾句,可眼前精緻的白色小木屋到底讓她露出了驚喜的神色,解開安全帶便跑了過去,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之色,“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午後的陽光透過環繞著兩人的無數顆參天大樹,灑在她晶亮的臉上,一片明媚。
他從後備箱裡拿出巨大的行李箱,拉過她的手,“很早以前買下的,當壓寨夫人的感覺如何?”
她卻從他掌心中將手掙脫出來,輕鬆地跳到他背上,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溫熱道,“看你表現啊,山大王!”
嘴角浮出深深笑意,他將手繞至背後,托得她穩穩的,輕鬆地打開了門。
木屋裡面是一室一廳的格局,在古樸的外表下,裡面竟是應有盡有,豪華程度絲毫不輸給尚品的家裡。
葉於琛從行李箱裡拿出一件厚棉衣遞給她,“先穿上,山裡很冷。”
然後便拉著她出了門。
深山老林中,安寧而靜謐,只聽得風不安地敲擊著房屋旁邊的小型湖泊,發出沉悶的聲響,然後捲動著她長長的發絲。
從車裡摸出一套釣具,他領著她走了過去,“晚上吃新鮮的魚,如何?”
“那好,我吃熟的,你吃生的。”
他拉著她坐在岸邊一塊草地上,熟練地將魚餌鉤好,然後利用腕部的力量將魚竿一甩,就見得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在陽光下沒入湖中,水花幾不可見。
釣魚著實是一件枯燥的事,甚至有時候苦守良久,也不見得一定就會有收穫。
但也正因為如此,魚兒上鉤的那一剎那,才會顯得無比珍貴與激盪人心。
葉於琛將魚竿遞給她,“要不要試試?”
“才不要。”
這種考驗耐力與細心的事,跟她是無緣的。
他勾唇一笑,也不勉強,自顧自地看著湖面的動靜,如老僧入定一般。
她就這樣靠在他身上,享受著和煦的暖陽,深深吸著山林新鮮無匹的空氣,偶爾掃一眼湖面上一動不動的小魚漂。
這樣恬淡安寧讓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看過的一本武俠小說。男女主人公歸隱山林之後,便是過的這樣的日子。
一切的美好都似乎像是偷來的,溫柔了塵世的浮躁,驚豔了流淌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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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魚漂突然抖了抖,凌菲興奮地站了起來,“快拉快拉。”
葉於琛卻安然如初,“再等等。”
她氣急敗壞地抓住他的小臂,“拉啊,一會兒跑了怎麼辦?”
“跑了我就吃你,你不是說我吃生的麼?你就是生的。”
“……”
她到底安靜了下來,狠狠瞪了他兩眼。
葉於琛看著湖面,直到魚漂完全下沉,然後又靜靜浮了上來,他才利落地收線。
一尾半尺來長的魚掛在魚鉤上,還在垂死掙扎。
凌菲嘆了口氣,搖頭晃腦拿起旁邊的小桶將魚兒裝進去,“誰叫你貪吃啊,現在被吃了,要後悔了吧?”
葉於琛啞然失笑,冷漠而慈悲的話語,也只有她這樣冷漠而慈悲的人,才能說得出來了。
看了看時間,竟是已經到了中午,他催促道,“先去燒魚?要吃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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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人做一半,比比手藝?”
他揉了揉她的烏髮,“想偷懶就明說,不過最好你去燒魚,給我點時間,我找找附近有沒有蘑菇?”
野生蘑菇自然香甜,引得凌菲吸了吸口水,卻還是理智地說,“當心有毒。”
葉於琛彈了彈她的額頭,“那就一起死了,可好?”
她哈的一笑,“胡說八道什麼!”
然後便拿著魚兒進屋,熟練地找到料理台,挽起袖子開工。
保鮮箱子裡有他一早準備好的各色蔬菜,她拿出來洗了洗,放在砧板上熟練地切了起來。
葉於琛手裡拿著一些野蘑菇和蕨菜進門,便聽到了有節奏的切菜聲。
他靜默地站在門邊,看著那個美得如同剪影的背影,無聲地勾了勾唇。
利落而沉悶的切菜聲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上,讓他生出一個念頭:要是長久能如此,那該多好。
或許是衣服太短,讓她在彎腰洗蔬菜的時候,露出了一段腰,像嫩白的藕一樣。
心念一動,他邁著腳步走上前去,將手中物件放在流理台上,然後從後面抱住她,“洗好了?”
“還沒有。”她搖了搖頭。
風從窗櫺中透來,撩動著她的發絲,微微拂過他的鼻尖,輕柔而細軟,悄無聲息地刷過他的心頭。
只猶豫了一秒,他便抬手,將檯面上的東西悉數掃落,然後在她驚愕回頭的目光中,將她抱起,放在了操作檯面之上。
溫熱的唇毫不猶豫地覆上了她的。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有了片刻的睖睜,卻很快明白過來,圈起手臂開始回應著他。
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貝齒微張,他毫不留情地闖了進去,與她唇齒相纏了起來。
熟悉的氣息和溫度讓一股火焰自冰涼的操作檯面竄起,猛地竄進她心中,熊熊地透過四肢百骸,火燒火燎地燃燒了起來。
她自然地伸手,摟住他的脖頸,細碎的嚶嚀自唇間逸出,輕易地擾亂著他的心神。
風似乎越發大了,吹得窗櫺猛然一響。
而探入她衣擺的手也是一頓。
然後他便停了下來,抵住她的額頭,慢慢幫她將衣服拉平整,“我餓了,你先燒飯?我去房子四周看看,剛才好像是野物。”
凌菲稍稍平復一下自己的氣息,乖順地點了點頭,“你小心點。”
“嗯。”說罷他便走了出去。
凌菲一個人忙碌許久,重新洗切炒,待端菜出來,放在餐桌上的時候,才見得葉於琛從屋外回來。
“吃飯了。”
他走到桌邊,接過她手裡的碗筷,一言不發地看著桌上的三菜一湯。
“怎麼不吃啊?是不是嫌棄我手藝不精?山裡也只得如此了,見諒見諒。”她呵呵一笑,在旁邊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葉於琛這才開始慢慢夾菜,習慣性地將魚臉肉放進了她碗裡。
凌菲揚了揚頭,“什麼野物?你沒追到啊?”
他搖了搖頭。
“可惜了,”她扼腕,“還想是個野兔子,也好玩了。”
“要是野豬呢?會吃人的那種。”他嚇她。
凌菲狡黠一笑,“有你在,我才不怕。野豬也叫它變成烤乳豬,成為我們的盤中餐!”
他一笑,“真是什麼東西在你眼裡,都能變成吃的。”
凌菲撇了撇嘴,“來了山裡,自然得入山隨俗了,我就勉為其難地,犧牲一下野豬君吧。”
“當心成了人家的盤中餐。”他眯了眯眼。
“才不會!”
山中的黃昏,只聽得偶爾傳來的鳥叫蟲鳴,方圓幾里之內,只有他們這一盞燈光。
但事實卻是,在這樣的陌生的環境裡,因為他的存在,她想也沒想過那個怕字。
葉於琛淡淡一笑,“傻瓜,先吃飯,然後睡一會兒,山後有個天然的溫泉,很隱蔽,我明天帶你去,可好?”
“那敢情好。”
她將魚湯喝得呼呼作響,一臉滿足。
吃晚飯他便收拾好碗筷,然後催促她去睡覺。
凌菲躺在精緻的雕花木床上,吸著陽光味道的雪白被單,揉著眼睛咕噥,“明天你得帶我去泡溫泉,可不許忘了。”
“嗯,不會忘,睡吧。”他抬手將燈光調到最暗,在黑暗中看著她睡去,方才起身,走到客廳的沙發上,靜靜地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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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睡了多久,凌菲只覺口渴,想起來弄一杯水喝,手在摸床頭開關的時候,卻觸到旁邊的枕頭,一片冰涼。
顯然,葉於琛並沒有睡覺。
她心中一驚,連鞋子都忘了穿,直接就朝客廳奔了去。
然後就看到了那清輝月光之下,忽明忽暗的猩紅小點。
她微微鬆了口氣,“你怎麼還不睡?”葉於琛伸手將菸頭在面前茶几上的煙缸裡旋了旋,按滅,“怎麼起來了?”
“魚湯有點咸,口渴了。”
穿著一身白色裙裝睡衣的她,在月光下像一個迷路的仙子,那樣的楚楚之姿,讓他憐惜。
他走了過去,將她攔腰抱起,放在沙發之上,“鞋子不穿就到處跑,當心有老鼠咬你的腳趾。”
凌菲瑟縮了一下,“真的?”
“這可是山裡。乖乖坐好,我去拿水給你喝。”
可剛走了兩步,便聽得窗外已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窗外已有強烈的燈光朝屋內射了進來。
他猛然回身,撲上沙發上的她,一個翻滾,將她壓在了地上。
下一秒,密集而凌亂的爆裂聲瞬間響起,割破了整個山林的寂靜,幾乎要貫穿凌菲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