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要送她走
密密麻麻的子彈從密林之中射向木屋,將外牆打得千瘡百孔,發出連續的聲響,玻璃被瞬間擊穿,一時間碎片飛濺。
葉於琛脫下外套蓋在凌菲頭頂,然後拖過旁邊的木質茶几將她卡在沙發和茶几中間,“乖乖在這裡,不要動。”
凌菲點了點頭,手卻是死死拖住他的衣服,“怎麼回事?你要去哪裡?我不許你去!”
他拍了拍她的臉,“別怕,乖。嗯?”
然後從背後拿出一把手槍,熟練地上膛,不顧她的阻撓,一個翻滾到了門邊攴。
凌菲藉著月光看著地上被燒焦的彈孔,心中的害怕鋪天蓋地而來,顫抖著開口,“你小心些。”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聲音,她真的不敢想像,此刻外面有多少人,等著要他們的命。
稍有不慎,他們便會葬身此處嫻。
死亡的恐懼讓她全身在一瞬間覆上細密的汗水,唇色也一瞬間褪去,月光之下,臉色又蒼白了數分,襯得一雙大眼更加黑白分明。
卻不肯閉眼,只扭頭,死死地盯著葉於琛的背影,不放過他任何一個動作。
趁他在門板後面等時機之際,她抓住最後一絲聲音,艱澀地開口,“我們怎麼辦?”
葉於琛抬手看了看表面,上面的夜光指針清晰地提示著他此刻的時間,爾後掃了一眼凌菲,“等。”
“什麼?”
等?等什麼?
這可是深山老林,難道還指望警察聽到槍聲聞訊而來嗎?!
卻也不敢再問,大腦像是停止了運作一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像是放電影一樣一幀一幀從眼前閃過無數的彈片,命運未知,所以讓人格外驚恐。
槍聲突然停止,整個空間又被黑暗掩蓋到靜謐至不可思議的地步。
然後便破窗而入的聲音從臥室傳來,隨後便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葉於琛像獵豹一樣敏捷地翻滾回她的身側,將她拖到了門板後面,讓她抵在牆上,然後以自己的血肉之軀覆在她的身上。
她當然明白他要幹嘛,死命地拉著他扣住自己腰身的大掌,拚命想要掙紮起身,與他並排而坐。
葉於琛哪裡肯依,手臂收得更緊,一個後旋踢,後面的黑影便倒在了地上。
而更多的腳步聲卻是摩擦著地板緩緩傳來,越來越近。
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在找他們的屍體?
思及此,她心裡打了一個突。
可一念未歇,便聽得屋外傳來更加巨大的聲響,一直突突突個不停,更加強烈的光線照得屋內的一切無所遁形。
大門被猛然破開,一群人大步入內,開始了新一輪的掃射,卻沒有傷及他們分毫。
葉於琛將瑟瑟發抖的她抱起,藉著及時趕到的支援,將她帶到屋外。
此刻天空已是大亮,機架直升機盤旋在他們上空,仍有身著迷彩服,全副武裝的人不斷地從直升機垂懸下來的軟梯上迅速地下來,衝進屋內。
來不及細看,她已經被他抓住腰側,頂上一隻軟梯,“爬上去,快!”
不時仍有流彈穿過他們耳邊,讓她腳步虛浮,手心冒汗。
葉於琛敏銳地感覺到了她持續的恐懼,一言未發,收緊自己的雙臂,將她攬在懷中,一手扶著她的手臂,帶著她一點點往直升機上爬去。
寒風獵獵,吹得耳邊呼啦作響,凌菲覺得那風像化作了一頭小獸,鑽進了她早已不甚清楚的腦裡,攪得裡面一塌糊塗。
可抬頭,還是看到了眼前那道一閃而逝的白光。
皮肉破裂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黏膩濕潤的液體淌過葉於琛的手背,讓他驚呼一聲,“你怎麼樣?!”
週遭的聲音彷彿都在一剎那遠去,與她再無關聯,只餘下葉於琛氣息裡那一絲不穩和顫抖,和身體裡一片炸開一樣的疼痛,凌菲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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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只覺自己全身火熱滾燙,像被丟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一會兒全身冰冷顫抖,直接從煉丹爐跌進了海底龍王的萬年冰宮之中,這樣冷熱交替的狀態一直糾纏著凌菲,讓她不得安眠。
身上的某處一直傳來被貫穿的疼痛,尖銳而凌厲,讓她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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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一直傳來低低絮語,可她已經分不清,那是誰的聲音了,只約莫覺得,有一雙手一直握著自己的手,不肯放開。
等到完全醒來的時候,凌菲睜開眼睛,看到是旁邊彎腰正在給自己檢查的楊成風,問道,“他呢?”
楊成風拿出手電看了一眼她的瞳孔,“我也不知道。”
她皺了皺眉,“我傷在哪裡了?”
“左臂,子彈擦傷,沒有到肉裡去。但是有點低燒,所以你還是要好好養著。”
血壓儀顯示的血壓正常,楊成風終是鬆了一口氣。
雖說此處是海邊別墅,窗外風景宜人,可半夜被葉於琛叫來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的。
當他來的時候,凌菲的血將葉於琛的襯衫染得一片血紅,但他依舊不肯放手,死死抱住昏過去的她,一刻不肯放手,嚇得楊成風以為傷及要害了,忙不迭命人架開葉於琛,讓自己看個究竟。
結果發現只是左臂擦傷。
楊成風當場哭笑不得,礙於葉於琛冷凝的臉,卻又不敢發作,只得一臉凝重地包紮一番,然後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才見得葉首長臉色稍許放鬆下來。
可還沒走遠,又被葉於琛的部下給攆了回來,說是凌菲有低燒的現象,要他馬上回去。
結果這一待,就是兩天兩夜。
奇怪的是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葉於琛。
“小嫂子,幸好你醒了,”楊成風調了調輸液器的快慢,“這裡面有鎮痛的藥,但是不能用太多,實在痛的時候,你就稍微快一點。”
凌菲點了點頭,“他什麼時候來?”
楊成風搖了搖頭,“於琛沒說,你先睡一會兒,醒來他應該也在了,我馬上出去打個電~話給他。”
藥效開始發揮作用,她咕噥著給楊成風道謝,然後便沉沉睡了過去。可再次醒來,窗外已是暮色低沉,只聽得有海浪聲音傳來,房內依舊是空無一人。
門被推開了,她滿懷欣喜地朝門口看去,卻發現來人只不過是任江。
凌菲微微動了動,想憑藉自己的力量坐起來。
任江看到,卻是臉色一變,急急大步走上前,“首長夫人,醫生交代過您不能亂動。”
頓了頓身子,挫敗地躺回原來的姿態,“葉首長呢?”
“首長出去未歸。”任江機械化地答道。
“給我一個電~話,我打給他。”
“首長交代過您要靜養。”
“……只是打個電~話也不行?”
任江靜默地站在床前,任誰也撼動不了的模樣。
凌菲心生挫敗,放棄這個打算,“那這裡是哪裡?”
“首長海邊的別墅。”
“哦……”,她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你下去吧,謝謝了。”
“您要吃東西嗎?”
“不必了。”
葉於琛不在,她也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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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接下來幾天,無論她等到幾時,都沒有見到葉於琛的身影。
甚至連電~話,都是沒有一個的。
傷口並不很深,處理得也比較及時,今天下來,恢復得已經十分理想了。
就連楊成風這天來給她換藥,都讚她體質良好。
只是每每當她問及葉於琛的時候,所有的人均是言辭閃爍。
包括楊成風,包括任江,以及那個叫羅陽浩的人。
他們似乎帶了很多人,將別墅圍了個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而且還二十四小時輪流守著。
不准她出去半步,唯一能活動的範圍便是別墅門口的院子。
剛開始她也是惱怒的,可發現無論自己是何種情緒,這裡的人都不甚關心,所有觸目可及的人永遠都是一副冰冷的樣子,任憑她問十句,也不見得會答一句。
最後她索性放棄。
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大喵居然被直接送了過來,跟著大喵一起的,還有她平日裡在尚品用的彩虹杯,彩虹鞋,甚至於那個花盆,都被一併帶了過來。
再傻也知道這是葉於琛的意思了。
凌菲站在任江面前,他走一步,她便擋一步,“葉於琛在哪裡?”
任江眼中有一抹讓人辨不明情緒的光一閃而逝,或許是因為不太習慣有人這樣直呼自己首長的名字,可到底也不敢隨意說什麼,依舊機械地答道,“不知道。”
嘴巴比蚌殼還緊,千斤頂也撬不開。
凌菲挫敗回身,抱起大喵就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遍回頭交代,“幫我準備一點麵粉什麼的,我要烤蛋糕。”
日頭正高,先給大喵洗個澡然後烤個蛋糕,或許可以緩解一下自己心裡的抑鬱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