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無慾無求?
凌菲站在圖書館門口,臉上的驚訝怎麼都藏不住。
“好久不見,凌菲。”
黨天藍的聲音,穿過夏日悶熱的空氣,幽然地傳來。
依舊如一股沁涼的泉,汩汩地流進人的心中,有安撫人心的神奇作用。
闊別近兩年,她還是那樣,溫溫婉婉,清清爽爽的樣子煨。
凌菲不顧形象地大步跑過去,尖叫地抱住一襲白裙的她,“我的天,天藍,天藍,真的是你嗎?真的是嗎?”
“是我,凌菲。”
黨天藍被她勒得有點疼,柔柔笑了笑,拉開了她的手,“你再這樣圈著我,我可就喘不過氣了。仫”
依舊興奮著,凌菲的臉都開始紅撲撲的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怎麼也不打電~話?我去火車站接你啊,還有還有,你一個人回來的嗎?”
凌菲朝她身後打量了一番,並未發現旁人。
“當然是我一個人了,不然你還想看到誰?”黨天藍失笑。
“你去那邊……”
“支教啊!”黨天藍打斷她的話,“支教時間到了,還不得回來,難道等著在那邊嫁給養牛的小夥子啊?”
凌菲被她逗得一笑,卻也識趣地不再問關於葉承遠的問題了。
天藍不說,她自然,也不會再問了。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在圖書館的?”
黨天藍伸手,朝凌菲額頭上一敲,“你是不是看書看傻掉了?我好歹認識熊曉壯同學,是她告訴我,你在圖書館的。”
“哦哦,”凌菲又是開心一笑,“天藍,你回來了,真好啊,以後我們就相依為命了。”
“瞧你說的,淒淒慘慘的。”黨天藍笑了笑,“搞得自己跟沒人要了一樣。”
凌菲眼中的落寞一閃而逝,隨後被她飛快隱去,“你回來了,回家見過伯父伯母了嗎?”
“我爸媽已經去美國了。”
“啊?”
“去年,我伯父在那邊投資生意又成功了,把他們叫去幫忙。我想著我在國內也沒什麼事,就建議他們去了。”
“這樣啊,”凌菲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你也放心了。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吃點你喜歡的,給我說說在那邊的經歷,算是我給你接風洗塵哦!”
“又讓你破費了。”
“不破費,走吧走吧!”
凌菲拉著她,上了自己的車,朝學校外面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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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天文愛好者,今天晚上八點至明天凌晨,天龍座流星雨將會達到盛極,天龍座流星雨最近的一次出現是在半個世紀之前,所以這一次的機會實在難得,皆是,鼎盛時期,每個小時,天空中都將近有兩百顆流星劃過,無論你是在談戀愛,還是在度蜜月,這一次的流星雨,都將是您增進感情的不二時機,有興趣的觀眾可以選擇空曠處,朝西北方向,進行觀賞……”
剛一上車,就聽到車載廣播在播報這一條新聞。
黨天藍突然抬手,將收音機的音量開大,靜靜聽完之後,她才扭頭,對凌菲道,“我們是不是很久沒有去露營了?”
“是啊!”
凌菲點了點頭,“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黨天藍將車窗降下來一點,讓涼風吹進車內,才悠悠開口,“不如晚上我們上雲麓山,看流星雨去?”
想了一會兒,凌菲才點了點頭,準備要給葉於琛打個電~話知會一聲,卻被黨天藍一把拿掉了電~話。
“半糖主義哦,凌菲,不用去哪裡,時時刻刻都報備著吧?”
被她這樣一笑,凌菲反而有幾分不好意思。
也罷,反正自從秦越天的婚禮之後,葉於琛也沒聯繫過自己。
自己又何必自討沒趣地去聯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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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說不定他已經出任務去了,根本沒時間搭理自己也不一定。
思及此,她將方向盤轉了轉,朝反方向開去,“那我們直接去置辦一點裝備吧,這麼久了,我那些東西都掉在家裡了,我不想去拿,不如重新買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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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晝長夜短,當凌菲開著車,和黨天藍一起到雲露山頂的術後,隨是晚上,天上卻依稀殘留有灰藍色的天光。
四周還充斥著香樟木的味道,沁人心脾。
黨天藍收拾好自己手中的物件,然後就一個人朝觀星台的欄杆處走去。
夜風拂過,撩動著她的裙襬。
遠遠看去,像一隻展翅欲飛的白色蝴蝶,那樣翩翩,那樣楚楚。
山風越發大了起來,卻依舊擋不住人們觀看流星雨的興致。
有人陸陸續續而來,卻大多都是情侶。
凌菲心中一笑,也不知道這些人,一會兒會不會因為說情話而忘記觀天象了?
拿起兩個德國蔡司高清迷你望遠鏡,她走上前,與黨天藍並肩而立,將望遠鏡遞了一個到她手中。
“勝利女神系列的望遠鏡,你一直喜歡的,今天的流星雨,估計會格外清晰。”
夜空下,她的眸子格外地明亮。
因為友誼。
黨天藍卻不言不語,神色怔忡地看著星空。
西南邊陲的星空,比這裡澄淨,那麼幹淨,那麼明亮,讓她的心頭,止不住地,有些暗潮湧動。
想到這裡,她勾了勾唇,卻讓人辨不明情緒。
只是抬手,伸出自己的手指,對著天空畫了一個反寫的s。
天龍座形似一條蜿蜒曲折的龍,從大熊座、小熊座之間一直盤繞到了天琴座附近,巨龍的頭就在天琴座旁邊,整個連起來,就是一個反寫的“s”。
凌菲看著她的動作,微微一笑。
忽地想起兩個人在高中時期的一次露營中,曾經說過,將來,要愛上一個天文學家。
這樣的話,如果自己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在某天突然發現了某個小行星,那麼極有可能這個行星的名字就是凌菲或者黨天藍了。
猶記得當時十多歲的自己和黨天藍被這個浪漫的想法弄得夜不能寐,一心一意尋找身邊的“天文學家。”但是,後來許久之後,兩個女孩才知道,即使是小行星的發現者,也只可以向小型天體命名委員會推薦命名,而不能確保使用發現者推薦的名字。
她們還為此著實黯然了許久。
現在想來,不過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罷了。
人生的愁苦,十幾歲的人,都能窺視多少呢?
就算現在,只怕也是剛剛開始吧?
她也抬頭,看著頭上墨藍色的天空。
一道絕美的銀色弧線,帶著微微發藍的螢光尾巴,快速地劃破天際,不留痕跡。
“哇,快看快看……”
“好美啊……”
“真的有流星雨啊!”
旁邊的叫聲,男的女的,此起彼伏。
凌菲摘下望遠鏡,朝他們瞪了幾眼。
天龍座的流星雨絕對不會像廣播裡面說的那樣,一個小時兩百顆。
即便是到達鼎盛,也不過一個小時幾十顆左右。
適合靜靜地觀賞。
而被週遭的人這麼一吵,什麼心情,都被破壞了。
黨天藍與她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開口,“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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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尋了一個離天印寺不遠的開闊處,將腳下的草踏平,就這樣席地而坐。
除去微風伴著蟲鳴,倒也再無聲音了。
銀色的細線突然多了起來,三三兩兩地,劃破天際。
“天藍,我們許願!”
凌菲拉了她一把,然後自顧自地雙手合十,放在自己胸前,嘴裡喃喃地,虔誠地說出自己的願望。
再度睜開眼睛,卻發現黨天藍正在看著自己。
她的眼神複雜,卻又讓凌菲說不上來是何處不對勁。
“你怎麼了?”凌菲下意識地開口。
“沒什麼,”黨天藍淡淡一笑,別過眼,起身走向前方,看著底下的寺廟,“我在想,你許願這麼虔誠,一定是跟你的男朋友有關吧。”
“嗯。”
凌菲應了一聲。
心裡,又避無可避地難受起來。
“你們怎麼……,哎呀!”
黨天藍忽然驚呼一聲,嚇得凌菲立刻起身,直直地奔到她身邊,“天藍你怎麼了?”
“我的平安符掉了,怎麼辦?那還是我去支教前,我媽來天印寺給我求來的呢!”
黨天藍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急,都開始發顫了。
“掉哪裡了?”
“剛才彎腰的時候,就從我脖子裡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掉哪個位置了。”
說罷,黨天藍蹲下身,開始一點點地朝草地邊緣的陡峭斜坡探去,“我一定要找回來!”
“等等,”凌菲一把拉住她,“你穿著長裙,步子都邁不開,怎麼找?”
黨天藍拉開凌菲的手,“不找回來,我晚上會害怕,做噩夢。”
樣子堅定而執著。
凌菲望了一眼她身後黑漆漆的陡坡,一咬牙,將黨天藍一把拉起,“你別下去,我幫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