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山看著病房的門被合上,才費力的開口,話語也開始不連貫起來,“黎洛,你聽我說……我……”
“爸。妝”
黎洛坐在病床旁,彎下身體聽著他說話。
“我為什麽…..沒有看到洛錦書,是不是他和正芸…….吵架了?”
黎洛眼圈一熱,帶著哭腔,“爸爸,他…..他被懷疑策劃了前幾天的槍擊和投毒……肝”
“什麽?”,喬遠山瞪大眼睛,面色灰敗,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怎麽可能,不可能……”
“爸,你別激動!他肯定是無辜的,”黎洛連忙幫他順著氣,“他一定是…….”
喬遠山死死握住黎洛的手,平複好氣息,一刻不停地交代著,“黎洛……,快!你去外面,把吳律師帶進來,就說是我說的!快!”
黎洛應了一聲,趕忙走到門口,“爸爸說讓吳律師進來。”
被擋在門外許久的吳律師終於推了推眼鏡,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病房。
看來喬遠山已經猜到他在門外百般被阻了。
眾人恐生變,自然是不會讓律師輕易進來的,剛才喬遠山不提這樣的要求,自然也是怕被司徒娟他們阻攔。
只有黎洛才會聽喬遠山的話叫吳律師進來,這也是他留下她的原因。
門再度被合上。
喬遠山捂住心口,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吳律師,按照前幾日交代你的,將文件拿給我。”
吳律師將文件遞出,看著喬遠山看完,又等著他簽字蓋章,才妥善保存好,最後被喬遠山拉到耳邊交代了幾句話之後,才走出病房。
黎洛依舊站在喬遠山病床邊。
他招了招手,示意她俯身下去,“黎洛……”
“爸。”
“你要幫司南,照顧好奶奶和媽媽。”
黎洛一怔,只能應著,“好。”
喬遠山眼中的光亮一點點的暗淡下去,“你出去吧,叫芸兒進來。”
“好。”
喬正芸與黎洛擦身而過,走到喬遠山旁邊,“爸爸。”
黎洛走向門口,只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
“正芸,你聽爸爸說,這很重要……”
喬遠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黎洛再也聽不真切。
門,被再度合上。
“不要!爸爸!不要!”
慟哭的嘶吼聲從病房裡傳來,房內迅速被打開,喬正芸瘋了一樣衝了出來,“醫生!醫生!”
守在門外的醫生快速地衝了進去——
“呼吸機!”
“電擊!”
“一!二!三!”
所以人的神經被繃到了極致!
然後——
“死亡時間,十二點三十五分。”
“遠山——”
“父親!”
喬蓉不知從何處得到了消息,一走進走廊便聽到了醫生的宣判,瞬間昏厥了過去!
這是喬家最難熬最痛苦的一天,所有人亂作一團,死亡的陰霾如鬼魅一樣緊緊佔據了每個人的心!
不複晴天!
吳律師站在一旁,盡忠職守地提醒道,“請大家回喬宅。按照喬先生的意思,遺囑要在喬宅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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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宅。
所有人到大廳之中坐定。
司徒娟和李璿神色恍惚,似並不在意這份遺囑的宣布。
而喬司南和喬正宸則是站在窗邊,一言不發地看著場內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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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抬眸,對上喬司南眼中的哀戚。
又飛快別過眼睛。
垂眸,不讓別人看見她眼中的淚。
吳律師拿出遺囑,環視了一眼眾人,“我謹代表喬遠山先生宣布如下遺囑——”
“我將喬氏的股份做出如下分配:1.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留給喬家的長孫。2.長子喬司南,次子喬正宸和長女喬正芸三人分別獲得百分之十的股份。3.太太司徒娟和李璿分別獲得百分之五的股份。4.另外,洛錦書先生也獲得同樣的,百分之十的股份…….,遺囑自今日起生效,所有獲贈人之間的股份均不得相互轉贈。”
然後是一些房產股票和基金的分配。
“這不可能!”,司徒娟失聲大叫出來,“不可能!”
所有人皆是震驚之色,黎洛也是訝然地看著吳律師。
這顯然意味著喬司南在喬氏的地位不保!權力,瞬間被瓜分!
這是喬遠山今天改的遺囑?可他為什麽要改?
為什麽要給洛錦書百分之十的股份?!
所有人都知道喬遠山擁有喬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他是最大的股東!而另外的股份都在其他散戶手中,均不會有人超過百分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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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喬司南,喬正宸,喬正芸還有洛錦書,瞬間形成了四足鼎立之態勢!
相互掣肘,誰都無法撼動對方!
喬遠山是要在喬家的子女之間製衡,可是為什麽,又會將股份給洛錦書?!
所有人質疑的目光通通落在了喬正芸身上。
她看著眾人,聲音沙啞,“父親疼我,有什麽不妥嗎?”
洛城不是沒有家翁將遺產留給女婿的先例,可是這是在喬家,而且這個女婿……都還沒有正式結婚,這未免有點…….
雖然喬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經足夠一輩子衣食無憂,可是相較於司徒娟原本認為份額,顯然遠遠不夠!
她蹭地起身,臉色慘白如紙,已經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大步衝到律師面前開口,“吳律師,這是遠山的本意嗎?”
吳律師將文件放到司徒娟面前的茶幾上,“喬先生的新遺囑,上面是喬先生的簽名和印章。”
印鑒的紅痕還沒有完全乾透,像紅紅的血,諷刺極了。
司徒娟往後重重地一退,不敢相信地看著上面的白紙黑字,“不可能!不可能!”
誰不知道喬司南是喬遠山最器重的兒子?大學畢業那一年,他便扔了5個億給喬司南練手,說是要培養他做繼承人!
5個億練手,哪個父親有這樣的氣魄?又有哪個父親會像這樣寵著兒子?!
所有人都將喬司南當成未來的繼承人,喬家上下每個人都把這件事當成了篤定的信仰!誰都不曾懷疑,一丁點都沒有!
可現在,這個信仰卻是被瞬間推翻了嗎!
“一定是你們篡改了遺囑!二房不可能分得這麽多!”
司徒娟親手撕掉剛剛建立起來的和平,抬手,指向李璿,“一個姨太太而已,憑什麽分配這麽多?!是不是你!”
她衝到喬正芸面前,“你是最後一個進病房的,你肯定是改了你父親的遺囑!”
“夫人,正芸小姐進去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我們絕對沒有篡改過喬先生的遺囑,他自己親自看完又去確認簽字蓋章的。不信的話,您可以問大少奶奶。”
吳律師的話點醒了眾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黎洛身上。
她是被喬遠山留下,然後在吳律師之後出來的。
黎洛被眾人看得一驚,目光一一掠過他們,最後定格在喬司南臉上。
他面無表情,古井無波。
“黎洛,你說實話!這份遺囑是不是被改過?!或者當時你爸爸已經神志不清了,胡言亂語的,對不對?!”,司徒娟只差沒有教她要怎麽說了!
“…….”
黎洛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
她聽出了司徒娟話語裡的強烈希冀,明白自己是她的最後一絲希望。
握拳,她緩緩開口,“沒有任何人強迫爸爸,他老人家當時是看完了整個文件才簽字蓋章的。”
“你騙人!”
“是真的。”
“你就是騙子!”,司徒娟狠狠地看著她,臉上露出快要崩潰的神色,“你肯定是偷偷改了遺囑,你把司南的10%給了你哥哥!是不是!你根本就是在為你洛家做打算!”
“媽——”
喬司南上前,一把抱住司徒娟,“你冷靜一點,我送你上去休息。”
“沒關系?”,司徒娟的雙手狠狠抓住喬司南的臂膀,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肉裡去,“怎麽會沒關系?!我們在的時候,你爸爸沒說要找律師,偏偏她留下來了,吳律師就進去了!洛錦書算什麽東西?他憑什麽擁有我們喬家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爸爸就見過他一次而已!”
“媽——,你冷靜!”
“我不算什麽東西,可是我知道,我即將成為喬氏的主人。”
門口突然傳來一記聲音,不疾不徐,卻再次驚住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