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野貓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敵人。”

發佈時間: 2024-12-17 12:5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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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洛,重新開始,好不好?”

  喬司南的語氣平和得絕對是深思熟路之後的決定,也像是篤定了她的答案一樣,說罷也就這麽看著她,眼神認真而又專注。

  而她卻做不到他這樣放松淝。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整個世界都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只能聽到山間的風聲當。

  黎洛想要說話,卻發現早已如鯁在喉,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來。

  在她承認自己吃醋的那一刻,說不定就已經是一種默認,可這種默認,只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坦然。

  過了許久,見她不語,喬司南又再度開口,“黎洛,回來我身邊,好不好?我知道上一次的經歷和回憶並不好,那麽這一次,我們努力彼此溫柔以待,好不好?”

  溫柔以待,多麽誘人的四個字。

  黎洛將竹筒茶杯重新拿回手中,握緊。

  “喬司南,如果我們都退一步,以後各走各的路,或許會輕松很多。倘若……一定要在一起,面對的事情會很繁蕪,也有很多事本來可以避免,但是如果在一起,就不得不去面對,不得不去選擇,你明白嗎?”

  “不如我們樂觀一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不好?”

  樂觀,還有比這兩個字更無可奈何的字眼嗎?黎洛咬住下唇,沒有再回話。

  喬司南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你在怕什麽?”

  黎洛本能往後一避,“沒有。”

  他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拉起她的手往屋內走,“先睡覺,明天想辦法下山。”

  “好。”

  可進了屋,黎洛便又開始犯愁——白天還好,到了晚上,那張一米二的床就顯得更加地局促了。

  她環顧了四周,連地面都是泥土的,總不能讓他睡地上去吧?

  喬司南看她站在門口發愣,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的心思,乾脆上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顧不得黎洛的驚呼直接將她安置在了床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之間——“這兩天都是這麽睡的,你知道和不知道,都是一樣。”

  “…….”

  黎洛大囧,臉上紅了紅,這個男人……她真想把棉被塞到他嘴裡去。

  棉被有點薄,山上的夜晚有點冷,黎洛卻盡量地靠著牆壁,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記得小時候去植物園看花,她要摘花的時候,外婆攔住自己說的那句話——喜歡不一定要擁有。

  她淺淺地眨了眨眼,盡量不讓自己的眼圈發酸。

  他說,重新開始。

  如果他不是喬司南,只是這山野間的一個獵戶,或者農家,她或許,真的就會點頭了。只可惜世間沒有如果。

  腰間倏然一重,橫了一條手臂過來。

  喬司南微微用力,將她攬在了懷裡,精壯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傳來灼熱的溫度,無關乎情.欲,只是一個擁抱。

  黎洛閉眼,沒有掙扎。

  ……

  不知是吹了山風還是傷口本來就炎著的原因,這日到了半夜,黎洛還是避無可避地發燒了。

  喬司南將她放在春花家,委托春花好好照顧她,然後獨自上路——他要徒步走十公裡,才能請到這個山區唯一的一個赤腳醫生來給她看病。

  黎洛雙頰燒得酡紅,有氣無力地靠在床頭,一口一口地喝著春花喂到唇邊的水。

  小姑娘因為喬司南的話不得不照顧她,可在黎洛喝完水之後,還是氣鼓鼓地開了口——

  “喬大哥看上你什麽了?要這麽照顧你?你這個老女人!”

  “……”,黎洛實在不想在病中應付她,隻得沉默以對。

  可春花卻更加來勁,“你胸也沒我大,你的皮膚也沒我嫩!”

  “…….”

  “你還病懨懨的,就是個拖累!”

  “……”

  黎洛乾脆轉身扯過棉被直接蓋在自己臉上,

  “你的喬大哥我沒有要去搶,你可以走了。”

  “你——”

  有時候越是不爭就越是讓人生氣,春花氣得直哆嗦,正要再開口打擊黎洛,就聽得門外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男人急切而又焦慮的聲音傳來——

  “洛洛!”

  黎洛狠狠一震,身上的棉被已經被人小心翼翼地拉開,洛錦書充滿焦慮的臉在她眼前被無限放大——

  ……

  天色微明,當喬司南扯著一路小跑而來,差點被他逼得隻掉半條命的醫生在木床前站定的時候,他耳畔隻回蕩著春花的那句話——

  “喬大哥,你老婆跟野男人跑了!”

  喬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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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醫院。

  病房的門被輕手輕腳地推開,然後又被小心翼翼地合上。洛錦書躡手躡腳地退出病房,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地從一旁的椅子上拿過自己的西裝搭在臂彎之上,轉身便看到了從走廊盡頭匆匆而來的那個人。

  喬司南一臉戾氣,一身風塵,目光中有危險的暗芒劃過,毫不留情地刺向洛錦書。他身上的襯衫早就皺皺巴巴的了,強大的壓迫感和氣場卻依舊撲面而來,比起三年前還有過之而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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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錦書抬手看了看腕表,“比我預計的時間少了一半,還不錯。”

  喬司南冷笑,“搶別人老婆這種事,似乎你很在行啊?”

  “你怎麽知道洛洛不是心甘情願跟我走的?”

  劍拔弩張的氣氛蔓延到走廊的每一個角落。

  護士經過,奇怪地掃了他們一眼,“這裡禁止喧嘩。”

  喬司南直接繞過洛錦書,打算開門,卻被他一把摁住,“洛洛剛吃了藥睡著了,我想你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

  喬司南放在門板上的大掌又收了回來,雙手重新插.回口袋,目光晦暗不明地看著洛錦書,“禁止喧嘩,你聽不懂麽?”

  “所以,去那邊吧,”他指了指走廊盡頭。

  …….

  兩個男人站在一起,一個如優雅的豹,一個如蟄伏的獅,不分伯仲,不讓彼此。

  喬司南冷冷一哼,慢條斯理地卷著自己的袖口,“洛先生本事見長,連直升機都能調來了。直接帶走人家老婆,不打招呼的麽?”

  “是前妻,”洛錦書緩緩勾唇,語氣依舊平緩不驚,“難道只有喬大少有這樣的本事麽?”

  喬氏現在的主人,是他。

  前妻兩個字讓喬司南瞳孔狠狠一縮,垂在身側的手指也倏然蜷縮了一下,“她心甘情願跟你走的麽?”

  “不然呢?你以為我綁她來的?我可舍不得,”洛錦書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卻成功惹來喬司南一陣哂笑。

  他抬手,修長的指在空中虛虛地指了一下洛錦書的下頜,“黎洛抓的吧?這幾天我太忙,忘了幫她剪指甲。抓得好。我的小野貓總是能夠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敵人。”

  洛錦書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劃過一絲謊言被戳穿的窘迫,卻又很快恢復如常。

  他轉身,看著喬司南,“你的小野貓?”

  “難道你還天真的以為是你的?”

  “呵,”洛錦書狹長的眸子在喬司南臉上來回逡巡。

  兩個男人誰也不肯多讓,就像兩個武士,偏要鬥個你死我活,為了喬氏,更是為了此刻在病房中的那個女人,視線在空中激烈地交纏著,只有他們才懂的暗流在彼此之間瘋狂地湧動。

  半晌之後,洛錦書移開視線,看著窗外的庭院,語氣放緩,“你知道為什麽洛洛這麽討厭洛傾傾嗎?”

  喬司南眼角輕輕一挑,沒有說話。

  洛錦書自顧自地開口,也不管自己身邊這個唯一的觀眾有沒有在聽,“以前傾傾剛來洛家的時候,還是個孩子,洛洛也還小,剛開始她排斥洛傾傾,可是外婆一直說教她,讓她隻當是個多了個妹妹。所以洛洛

  在掙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開始去接受洛傾傾。但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洛洛病了,外婆也病了。我只能先照顧外婆,安排洛傾傾去照顧洛洛。結果洛洛學著去相信傾傾,讓她看著自己的輸液器。但結果並不好——洛傾傾睡著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當時洛洛的藥水掛完了,血液回流,她當時嚇得大哭。從此以後,再也不相信洛傾傾。”

  喬司南微微怔住。

  洛錦書的聲音幽幽傳來,“洛洛不會相信傷害過自己的人。我一樣,你也一樣。我們誰都不比誰好到哪裡去,機會都不多。你難道不明白麽?她在喬家經歷過了那些事,你以為你們還回得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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