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紅燈刺目地亮在頭頂,童欣雙眼空洞無神地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也不管來往的人對她投以什麽樣的目光。
有護士好心過來,將護士服遞給她,她才驚覺,自己穿的是剛才的內/衣。
“謝謝。淝”
“不客氣,喝杯水,”護士將水杯遞給她,“頭受傷了,縫幾針就沒事了,不用太擔心。當”
“謝謝,”她此刻也只能說出這兩個字來。
護士點頭,也不肯走,她指了指童欣身上的衣服,八卦道,“你們…..,是在玩那個S/M的時候,喬大少受傷的嗎?”
原來這不是關心,而是打探!
童欣噌地站起,面色不佳地看著她,“滾!”
“凶什麽凶啊!”,護士臉色一變,“不過是個破壞別人婚禮的第三者而已!”
“你!”,童欣氣得臉色蒼白,卻又說不出話來反駁別人。
司徒娟匆匆趕到,看著童欣此刻的模樣,心中疑惑,“到底怎麽回事?”
“媽……”,童欣囁嚅著,不敢說實話,“司南磕破了頭。需要縫針。”
司徒娟卻松了一口氣,“頭磕破了,縫幾針就沒事了。”
話音還沒落地,手術室的門就被推開,醫生驚慌地出現在門口,“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
司徒娟和童欣同時出聲,站在醫生面前。
“病人對輸血有排異反應,剛才已經失血過多,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司徒娟如遭雷擊,整個人軟綿往後倒去,幾近崩潰地看著醫生,“你什麽意思?”
醫生乾脆拉掉口罩,“我們需要家屬同意采用一切的急救手段,你快點簽字!”
說罷,將一張病危通知書遞了出來。
童欣嚇得全身發抖,“怎麽會這樣?你們血漿不夠?抽我的,我是O型血!”
“不是血漿不夠!”,醫生將通知書塞到他們手裡,“情況很複雜,現在來不及解釋,趕緊簽字吧!”
一旁的張媽眼疾手快地抓過司徒娟的手,“太太,趕緊簽字!”
…..
醫生緊捏著通知書折身走回手術室,司徒娟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一腳踢到童欣的膝蓋上將她踹翻在地,“你到底對司南做了什麽?!”
童欣哀哀哭出聲,“我不知道,可能劑量放多了,我不知道…….”
藥是喻琇給的,她根本沒有經驗,心裡又害怕被趕走,只能有多少藥都下了下去。
可誰知道會是這樣?
童欣和司徒娟各懷心思,卻同樣絕望…….
怎麽,會變成這樣?
可沒過多久,童欣全身也開始燠熱起來。
她臉色潮紅,呼吸急促,雙/腿之間不斷有熱流湧出…….
司徒娟看了她一眼,“你怎麽了?”
童欣哪裡敢再提?
她只能掙扎爬起,虛弱地靠在牆壁上,“我心口不舒服……”
司徒娟沒有心思關注她到底是哪裡不舒服,乾脆將視線收回,任憑童欣一個人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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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想走,剛剛邁開腳步,就看到高遠臻和易流雲兩個人從電梯出來,匆匆走到他們面前站定。
“阿姨,司南怎麽樣?!”
司徒娟如見到救星,一把抓住兩個人的手,“你們經常陪在司南身邊的,他怎麽會這樣啊?!”
高遠臻遞了一個眼色給易流雲,後者安撫地握住司徒娟的肩膀,“阿姨,沒事的。”
“到現在你們還瞞著我?他到底怎麽了?!”司徒娟老淚縱橫,只差給兩個人跪下。
高遠臻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阿姨……,司南背上是不是有一條很長的疤痕?”
“是。”
“三年前,他出國之後
,就開始失眠,每晚要靠大量的紅酒和安眠藥才能入睡。剛開始我們都以為他只是壓力太大,舒緩一下就好,直到有一天,他出了一次小車禍,進了當地的醫院,我們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命運如一根繩索,漸漸套住司徒娟的喉嚨,她開始喘不過氣,牙關戰栗,“是怎麽回事?”
“醫生剛開始以為是FFI綜合症,中文名叫家族性失眠症,”高遠臻頓了頓,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剩下的也自然沒有必要再隱瞞了,“但是我們後來查了一下,在喬家,除了司南以外,沒有人再有這種現象。”
司徒娟雙眼通紅著囁嚅,“是啊,他父親也沒有……”
“所以我們以為是醫生誤診,而且,司南在那次車禍以後,就再也沒有失眠過,直到……,直到年前,他從紐約回國看黎洛,熬了許久都沒有睡,卻整個人一點睡意都沒有,還流了鼻血……,他才意識到事態不對,於是尋了一個借口去美國。”
那次騙黎洛說要去忙上市的事,亦是喬司南在醫生辦公室打電話給他們,三個人商量好了的結果。
司徒娟搖搖欲墜,“他跟我說,他是去那邊忙上市的事…….”
“上市的事早就已經搞定了,這段時間,我們是在那邊求醫問藥……”
“那一定是有用了,對不對?”,司徒娟緊張地看著他們,“司南會沒事的吧?!”
“阿姨,有用的話,他就不會在婚禮上那樣對黎洛了,”易流雲忍不住苦笑插話,“我們找遍了所有的名醫,他們都束手無策,最後給的結論是——這是一種長期潛伏在他身體裡的病毒,而症狀,先是失明,然後…..失聰……,還有可能會精神失控傷人,司南的髒器已經有早衰的跡象,醫生最後的判斷說……,只有不到一年甚至更短的時間了。”
“你騙人!”,司徒娟尖叫,全身顫抖,“你們兩個騙子!”
童欣臉上的血色全部消失,她想起這這段時間以來,喬司南屢屢失手打破茶杯,或者是認錯紅綠燈的跡象,整個人滑坐在地,掩面而泣……
原來,他是因為這個,才來娶自己的。是因為這個,才那麽決然地在他自己和黎洛的婚禮上狠狠地去傷害她…….
想起他拿外套,失控狠狠想要悶死自己的樣子,童欣除了苦笑,亦只剩下心寒。原來,他想保護的人,從來,就不是她童欣啊……
高遠臻和易流雲怕司徒娟暈厥,只能安撫,“阿姨,醫生說,病毒幾乎是不可能遺傳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後天人為植入,你想一想,他從小大大,有沒有這種情況發生過?!”
喬司南從小虎頭虎腦,哪裡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唯一的一次…….
司徒娟眸光一沉,驚悸出聲,“他以前跟童寧那件事……是不是也跟這個有關系?!”
那一次,童寧和喬司南在一起,前者卻無故墜樓而亡。
難道,跟這個有關系?!
易流雲臉色大變,“阿姨,你確定童寧她是被司南……失控推下樓的?”
司徒娟臉色灰敗地搖頭,“這件事,只有遠山最清楚,可現在遠山不在了,我也不知道……當時司南也是昏厥回來的,可那時候,醫生也沒說是什麽病毒啊?!”
童欣震驚地抬頭,原來姐姐那次出事,是因為這個……
來不及細想,下/身那股子熱流又湧了出來,她再也支撐不下去,跌跌撞撞地起身,朝醫院外面走去。
高遠臻聽了司徒娟的話,立刻將手機拿了出來,“我給美國那邊的專家打電話,請他們趕快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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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亂作一團,誰也沒有精力,再去管那個走出醫院的童欣。
她跌跌撞撞,雙腿顫抖地來到醫院外面,招手想要攔車,可此刻已經午夜,根本沒有任何車輛從身邊經過。
身上隻穿著那樣透明的內/衣和根本不能禦風的護/士服,她咬牙,將前襟捏緊,一步一步地,朝童宅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