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腦子短路!

發佈時間: 2024-12-17 13:3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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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找喬司南申請航線送我出去…..我要見他…..”,年舒轉身,朝喬家走去。

  丁山看著她踉蹌得像踩在棉花上的步子,又想起自己家裡那位最近那油鹽不進快要羽化登仙的狀態,不由歎了一口氣——

  問世間情為何物,下一句是啥來著?!丁山扯了扯馬甲,想起自己老婆說的,哦,對—煎—

  問世界情為何物,直教人腦子短路戒!

  這兩個腦子都短了路的人,真是……比看電視還讓人揪心的呢!

  丁山掏出手機,打算再試一次莫錦雲的電話能不能撥通,線路卻已經被人捷足先佔——

  那邊的人嘰裡呱啦說了一大串的德語,到最後,丁山只聽懂幾個詞——

  雪崩,失蹤,重傷昏迷……

  丁山手裡的電話啪地摔在了地上,就看到年舒和喬司南並肩從喬家裡面走了出來。

  年舒蹙眉,“你怎麽了?!”

  丁山將那幾個詞複述了一遍,喬司南的眸瞳已是狠狠一沉,開始打電話。

  只有年舒,還站在原地,表情都沒有變化,淡淡開口,“你說這個外國人也有騙子?連這樣的騙局都能說出來?!呵呵,真是沒完沒了,我一定要起訴他們!告到他們連褲衩都沒得穿!”

  喬司南吐出一串德語,最後掛斷電話走了過來,“那邊的專機已經送他回程了,我讓他們直接來洛城,我會安排最好的醫生。”

  年舒這次是完全的憤怒,“喬司南,我警告你,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他媽的別以為我聽不懂德語!對方完全說的就不是這麽回事!”

  喬司南鳳眸微微挑開,冷靜地將電話撥通,對著那邊的人又說了幾句話,然後將電話湊到年舒耳邊——

  德國佬的英語還算利索,這一次,她終於聽到了那邊的聲音——

  深度昏迷,醒過來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十不到。

  年舒呵呵了兩聲,把電話推開,渾渾噩噩地朝門口走,“不想借飛機給我就不要借,何必這麽來哄著我,黎洛真是嫁了一個小氣的人……”

  喬飛在旁邊直皺眉,“大少,她說你小氣……”

  “她是在說她自己,好好跟著,等她轉過彎來,就快點帶她來機場。”

  丁山應了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兩個魂飛魄散的人就這麽像孤魂野鬼一樣在街邊上飄蕩,連個來收他們的神仙都沒有。

  最後車水馬龍之中,年舒終於一屁股坐了下去,也不管地面上的泥濘,將頭猛然埋在雙膝之間——

  “丁山,他們都在騙我們,是不是?!”

  “年小姐,那個….號碼,是那邊的滑雪教練的號碼,之前莫總的行程…..,是我安排的…..”

  這種事太突然,又太遙遠,她根本無法接受——

  “丁山,一定是我太任性了,做錯了事,所以老天爺來懲罰我了,對不對?!”

  丁山默默,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

  年舒坐在地上,心卻不斷下沉,沉進那個她也看不到的無底洞裡——

  “為,為….什麽?”

  她連話都已經說不清楚了。

  丁山也快要哭出來,“莫總的膝蓋….一直不太好。滑雪本來就危險,他執意要去……說短時間內還不想回來,我……”

  年舒抬頭,眼角瞬間有淚飆出來——

  “他膝蓋不好,我卻不知道,我很失敗,是不是?!”

  縱有萬般指責,此刻還能再說什麽?!

  丁山咬牙,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刮子,“都怪我,要是我拚命攔著,莫總也不會去——”

  年舒看了他一眼,目光沒有焦距,愣愣地,像是在看一幅畫。

  又坐了一會兒,她才找回一點神志,撐著路邊的花壇起身,衝出去就要攔車,“我要去機場!”

  “年小姐!”

  丁山嚇得神形

  俱滅,抬手就將年舒扯了回來,“紅燈哇!”

  幾輛大貨車從他們身邊堪堪擦過,喇叭聲響得像催命的符咒,年舒愣了一下,旋即,哇了一聲,哭出來——

  “你說,要是我也被撞了,他一個人在黑暗裡是不是就不那麽害怕了?!我真的是很蠢,我又笨,我要怎麽辦,我要怎麽辦?!”

  以前一個人走,不會覺得辛苦。

  可是自從有了他的陪伴之後,再度變成了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格外的艱辛。

  艱辛到她都已經要走不下去了。

  丁山狠下心,攔住出租車一把將年舒塞了進去,砰地關上車門才坐到前面,“媽的,你是年舒,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你他媽的給我振作點!”

  年舒渾渾噩噩地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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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場大廳裡人來人往,喬司南包了VVIP候機室下來,所有人都坐在裡面,焦灼,不安。

  年舒坐在冰涼地地板上,靠著厚厚的鋼化玻璃,任憑身後的夏唯朵和黎洛將毯子一床有一床地裹在自己身上,卻還是冷得發抖——

  原來,有一種冷可以從心裡慢慢地滲透出來,除了那個注定的人,誰都驅散不了這樣的寒。

  “要不要喝杯咖啡?”,夏唯朵問她。

  “噓——”

  年舒頭也不回,眼睛仍舊直勾勾地盯著鴉青色的天空,“別說話,說話我就看不到飛機了。”

  黎洛拉過夏唯朵,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種時候,所有的安慰都已經蒼白無力,誰也救不了她。

  兩個女人很有默契地退開,將這一方小天地再度留給年舒。

  夜空裡不斷地飛機的夜燈閃過,她執著地仰著頭,努力地,努力地仰望著屬於她的那一抹光。

  德國到洛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距離,她一秒一秒地數著,一秒一秒地熬著……

  多數一秒,就覺得自己離他又多近了一點。

  可多數一秒,又好像自己離他又遠了一點。

  又遠又近,又近,又遠…..

  她多久沒有見到他了?!

  好像是半個月?!

  可為什麽已經久到她覺得像過了幾個世紀,久到…..她覺得自己都已經老了……

  天空由青色轉黑,最終慢慢轉白,天際處的第一抹光打到眼睛裡的時候,將她流了一夜的淚凝固住——

  年舒起身,顧不上穿鞋,也顧不上叫人,那架飛機已經慢慢降落,停靠在了包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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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下地板冰涼,她卻不要命地往前跑,特殊通道被打開,她踩著冰刀一樣的室外地面狂奔而去——

  急救車早已停在跑道邊上,一閃一閃的光像是在催促她快一點,再快一點。

  那光讓人心悸,卻又心安。

  巨大的氣流吹散了她的發,蒼白的臉色也不能因為陽光而溫暖分毫。

  飛機慢慢地落在跑道上,向前以不低的速度平穩地滑行著——

  明知道追不上,可她還是努力地,努力地去追著——

  腳被磨破了,生疼。

  那麽他的膝蓋…..會是有多疼?!

  只會比她更疼,更疼吧……

  飛機終於停了下來,梯子降落,年舒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最後咚地一聲,跪在了病床前——

  他看起來,很不好,很不好。

  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臉色應該比那些曾經埋住他的雪還要白。

  連胸膛,都沒有起伏。

  年舒將頭磕在床沿之上,“阿錦——阿錦——”

  這段時間夜裡呼喚了無數次的名字,終於被她再度喊了出來。

  只是此刻,他已經聽不到了。

  身後的喬司南,南錚,還有黎洛和夏唯朵已經跟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拉起她,“先去醫院。”

  年舒盯著莫錦雲乾裂的嘴唇,任憑別人把她拉起來,只是這樣盯著,喃喃地問——

  “他只是在倒時差,對不對?!”

  沒有人回答她。

  因為沒有人想要騙她。

  不想欺騙,往往是最殘忍的一種坦誠。

  年舒撥開夏唯朵的手,踉踉蹌蹌地跟在那病床後面,看著他被抬下飛機,“洛城都到了,你一定要倒時差倒到C市才願意,對不對?!”

  “嘿——”,她開始不滿,“睡夠了,起來吧。”

  風卷過她的聲音,卻帶不走那無盡的蒼冷。

  年舒亦步亦趨地抓住病床的金屬欄杆,“阿錦,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我的氣了,對不對?!不要這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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