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臣:“無論男女都叫顧南心。”

發佈時間: 2024-12-17 13:4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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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滿意了?!滿意了嗎?!你要怎麽才肯放過我?!是不是要我去死?!”

  她聲音悲鳴,如一頭絕望嗚咽的小獸,即便自己已經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去鬥爭,可落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可笑的困獸猶鬥而已。

  顧雲臣嘴角被打破,有血絲縷縷滲出,落在舌尖,鹹得發苦戒。

  南楠耗盡全力,再也支撐不住,如被卷落的柳枝一樣倒在他的肩頭,哇地一聲,吐了他一個滿懷—煎—

  酸腐的氣息瞬間充斥著整個車廂,前排的司機和助理聞得直皺眉頭,和顧雲臣卻抬手將她穩穩地固定住,抽出後面的紙巾,一點一點地擦拭著她的唇角,全然不顧自己那一身髒汙。

  南楠有氣無力,再也反抗不了,反而對他狠然一笑——

  “顧雲臣,這腐爛的,是你的心,還是我的心?!”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將她清理乾淨,吩咐司機開車。

  到京都的時候已經是隔天黎明,南楠累極,早已昏睡過去,當顧雲臣將她連人帶被從後座卷起抱下車的時候,才發現她發燒了。

  “快去叫醫生!”,顧雲臣疾聲吩咐下去,“找個穩妥的老醫生過來!”

  “是——”

  府邸又開始忙碌,用雞飛狗跳來形容雖然有點過頭,卻也離那程度不遠了。

  “我吩咐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都在裡面備著呢,都是老手,放心,”曹營看著顧雲臣將南楠送進臥室,忙前忙後,直到醫生將安全的用藥送進南楠嘴裡,燒略略退了,才等到顧雲臣出來,指著自己身後的一排人,“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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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閣下!”

  眾人齊齊彎腰,十分專業。

  顧雲臣鷹隼般的眸在他們身上一一逡巡之後,才慢慢收回自己的視線,“曹營找來的人我放心,但是有一點請你們且得記住——”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才繼續道——

  “你們好與不好,曹營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

  眾人屏住呼吸,不敢出大氣,也不敢抬眼亂看,心裡卻開始犯嘀咕——這裡他最大,他說了都不算,那誰說了才算?!

  便又聽得顧雲臣不緊不慢地開口——

  “南小姐說你們好,那便好,倘若她皺了一點眉頭……”

  話說到此處,眾人又是齊刷刷地打了一個寒顫,忙應了一聲是。

  顧雲臣這才側臉,又看了一眼門口的狀況——

  她呼吸平穩,躺在柔軟的床鋪之間,應該是睡得很好。

  這才轉身,朝自己的臥室裡走去。

  一番洗漱出來,隨意地在自己身上套上一件白襯衫和亞麻色的家居長褲,就要往南楠房間走,中途卻被曹營攔住——

  “閣下…..”

  顧雲臣不耐,撥開他便要繼續走,“有事等明天。”

  曹營無奈,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喚了一聲顧雲臣。

  顧雲臣一愣,立在原地,回身,“怎麽了?你說。”

  兩個人在一起出生入死十幾年,曹營鮮少連名帶姓地叫他,與其說這個人是他的下屬,不如說,是兄弟。

  他頭上還裹著紗布,是為了護自己才受的傷。

  曹營淡笑,“好久沒喝酒了,來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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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坐在府邸頂樓的觀星台上,頭頂萬丈金光灑落,如碎鑽一樣將他們籠罩其中。

  整個京都在蘇醒,是他的國。

  曹營將手裡的啤酒遞了過去,“以前大學時代經常一起喝,後來,便沒機會了。”

  後來顧雲臣走得更快,更遠,更高。

  他曹營也只能默默仰望。

  顧雲臣掃了那啤酒罐一眼,“喝酒誤事,我抽煙吧——”

  猩紅的火光在他掌心裡

  跳躍了一下,淡薄的煙草味逸出,煙頭在他指尖明明滅滅。

  曹營笑了笑,也不在意,自己仰頭灌了一大口,“記得你剛畢業的時候,志向是要做一名律師,這世間愁苦,你說,你願意為窮人服務。”

  顧雲臣靜默了一會,唇角吐出一抹薄煙,深邃的眸中有火光一閃而逝,“年輕時候的夢想,現在想來….似乎很遠了。”

  顧家怎麽會容忍他隻做一名律師?!他們會想盡辦法鞭策他往前走,而那個叫夏芸的女人,殺了自己的母親取而代之,他怎麽可能看著她享盡這世間繁華?

  身份有時候是優勢,有時候,卻是枷鎖。

  曹營也默默下來,“記得以前大學的時候,你和宋小姐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今….她也不在了。時間過得永遠比我們想象地要快。”

  顧雲臣的手僵硬了一下,旋即恢復正常,“是——”

  算算時間,薔薇離開已經快五年了。

  五年的時間…..

  也就這麽過了。

  不過彈指而已。

  曹營灌了一大口酒,終是將心中的問題問出聲來——

  “閣下,南小姐在你心裡…..是個什麽位置?”

  答案,他已經有了,可他有了也沒用,關鍵是看顧雲臣是否有。

  這一次,顧雲臣沒有立刻回答。

  他依舊靠在冰冷的羅馬柱上,手指的煙明滅了幾下,上面的煙灰已經積攢了長長的一截,像是隨時會斷落下來,跌在堅硬的地板上,摔碎。

  風卷過來,將煙頭猛地吹紅,燙了他的掌心,才將他驚得回神。

  就在曹營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才聽到他的聲音卷起——

  “無處安放。”

  聲音很低,很快,又被風吹散……

  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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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傭人上來通知顧雲臣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正午,再度發燒四個字讓他匆匆下來,甩下曹營一個人在天台之上。

  床上的人面色潮紅難當,纖細的手指狠狠地抓住身下的床單,痛苦地蜷縮成了一團。

  顧雲臣上前將她整個人圈住,“南楠?哪裡不舒服?!”

  她啞了嗓子,早已沒有抬眸看人的力氣,此刻隻憑本能嗚咽,“疼….好疼…..”

  “去叫醫生——”

  他吩咐下去,所有人連忙魚貫而出,各司其職。

  “哪裡疼?”

  他的雙手都圈著她,固定著她身上的被單,騰不出空來,於是便低頭,用唇瓣貼住她的額頭——

  燙得讓人心驚!連一絲汗水都沒有!

  南楠疼得發顫,迷蒙中只知道有冰涼的東西貼在了自己額頭上,帶了一絲快慰,她憑著本能抬頭,張口就咬住他的唇——

  顧雲臣疼得悶哼一聲,唇瓣被她咬破,他的血鑽進她的唇間。

  南楠掙扎著伸出手,摩挲了一下他的肩頭,然後順著那堅實的手臂一路往下,握住他的手掌,堪堪地拉住,就摁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

  “這裡….好疼…..”

  她低低囈語,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顧雲臣渾身一震,捂住她心口的手已經有了幾分顫抖。

  南楠無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嘴唇顫抖得如瀕死的魚一樣,一張一合,呼吸微弱——

  “好疼,真的….好疼……”

  眼前似乎出現了蘇燕西的背影——

  長長的一條,被夕陽拉得很長,破碎在光暈裡,卻像一把刀一樣,一寸一寸地割過她的心脈……

  她想伸手去抓,卻已經抓不住……

  耳旁也不知是誰的心跳——

  

  嗒咚,嗒咚…..一聲一聲,如擂鼓一般……

  顧雲臣渾身僵直,直勾勾地盯著她的唇——

  “燕西,燕西…….”

  一千一萬個對不起,此刻,卻已經說不出口了。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喚著他的名字,殊不知卻有人因為她的呼喚,心一沉,再沉……

  傭人提著冰桶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顧雲臣擁著南楠的模樣。

  誰也不敢多問,擰好冰毛巾上前正要敷上去,顧雲臣已經伸手接了過去,“我來,你們出去吧。”

  “…..好。”

  醫生很快又到,見到南楠如此模樣,歎了一口氣,“閣下,這用藥可是太輕了?壓不住這燒……”

  顧雲臣捏住毛巾的手一頓,“那你說怎麽辦?”

  醫生歎了一聲,“要不,還是掛針吧?這孩子…….”

  顧雲臣腦中空白了一下,睖睜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醫生說的是什麽,臉色立刻寒了下去,“你盡量,若是沒有能力,也早說,我再找其他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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