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是一件喜悅的事,可顯然這種喜悅對這個時候的氣氛來說是有些不合適的。
各自壓製住心裡的激蕩,四個女人碰了面。
兩年的時間並不太長,歲月似乎也只是在南楠一人身上留下了絲絲痕跡。
黎洛臉色瑩潤,看樣子被喬司南寵得很好,年舒也依舊沒心沒肺,用莫錦雲的話說,隻當自己多養了一個女兒墮。
孩子老公都沒帶來,只有夏唯朵,牽著summer。
“孩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她說。
幾個人了然了一下,南楠看著年舒,“怎麽會來這裡?!”
“聽說你回來了就想來見一見,正好summer要來這邊看牙醫,”夏唯朵卻先開了口,“在京都醫院。你去嗎?一起吧?”
南楠覺得有些奇怪,卻也說不出是哪裡奇怪,只能點頭,“正好我也要去,一起。”
黎洛被年舒拖著去了別處,隻留下南楠和夏唯朵,以及summer這兩大一小從機場上車,開往醫院。
summer今年也約莫八歲了,濃眉大眼,很有幾分小男子漢的氣概。
“他幾年級了?”,南楠問。
“二年級,牙齒不讓人省心,老是東倒西歪亂長,”夏唯朵應著,話語裡卻透著幾分不在狀態,“這裡的牙醫是以前洛城的那個,他不讓別人看,就喜歡那個牙醫。”
後座正在玩遊戲機的summer抬頭看了夏唯朵一眼,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牙齒很重要,”南楠對後面的孩子道。
summer立馬開口,“阿姨,你哈(好)漂亮——”
“…….”,這小子在正在換牙,說話都漏著風。
南楠笑出聲來,“謝謝,你也是。”
“阿姨,雲端還好嗎?”,summer憋了很久,終於問出聲來,“別告訴喬花花是我問的。”
“很好,等過完冬天,我帶她回洛城去看你們。”
“好——”
summer開心地晃了晃自己的大腦袋,又埋頭下去玩遊戲。
兩個人的對話過程中,夏唯朵始終有些心不在焉。
很快便到了京都醫院,車子還沒停穩,手機便叮了一聲。夏唯朵轉頭看她,“誰發短信找你?”
“曹營,他告訴我慕容寧的病房號,”南楠隨意地應著,將車子停穩。
summer從後座蹦下來,“阿姨,再見——”
“去和你的牙醫來個美麗的約會去吧——”,南楠對他和夏唯朵揮了揮手,轉身往樓上走。
…………………………………
病房在頂樓,門外倒也沒什麽人守著,只有一個顧雲臣以前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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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到南楠也是愣了一下,臉上帶著愁苦,“南小姐,閣下他……”
南楠揚手,“我要見慕容寧,一切等我見過之後再說。”
心裡不是不煩亂,她和顧雲臣兩個人本來應該是平行線,卻在過去的某個時刻交織在了一起。本以為是個Y,交織了就不會分開,沒想到卻是X。如今有了雲端,兩個人又成了H,小家夥就是兩條平行線中間的那個小橫線,無論他們怎麽走,總歸要扯在一起。
她的心情無法言說,回來看他笑話的心態,有之;為了雲端回來幫他的心態,也有之。
還有另外一種心情,似埋在冬天的裡種子,經歷了那麽漫長的寒冬,已經要勢不可擋地破土而出,很快就要撐破她的心。
南楠發現,自己有些無力阻止。
門被保鏢拉開,南楠松了一口氣。
慕容寧手臂受傷,裹著厚厚的紗布吊在脖子上,整個人精神還是好的,甚至還靠在床頭用沒有受傷的手在看手機,嘴巴上還叼著一支煙。
許是顧雲臣跟他說過了南楠還活著,所以他並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只是將手機放下,“你來了——”
說話的時候煙頭還含在嘴裡。
兩個人之前因為顧雲臣的關系見過幾面,卻沒有任何的交情。
南楠也懶得阻止一個病號抽煙,乾脆直奔主題,“你以前也是軍人,那天的槍擊案你有什麽看法沒有?”
慕容寧這才將煙頭拿下來放在手裡。
對方的手法很高明,看似無跡可尋,可在南楠看來,處處都露了馬腳。
兩個人很快交換好了意見,南楠從病房裡退出來,走到一旁的休息室裡給楚培安打電話。
既然他在京都,那麽她就需要一些他的幫助。
楚培安也十分爽快,給出自己的意見之後又給了南楠一些便利,讓她可以查到當時的一些資料。
這本就不是什麽複雜的案子,南楠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推測,只是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這樣的推測。
還有一些疑竇,她打算再找慕容寧問問。
可回去一推開病房的門,南楠整個人就驚著了——
房間裡除了慕容寧,居然還有夏唯朵。
她整個人騎在慕容寧的身上,像是在打架,一拳比一拳狠,可慕容寧不但不還手,反而還騰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臂死命地將夏唯朵的頭往下壓,似乎是想要吻她,但夏唯朵顯然不配合——
兩個人想打的拚命打,想親的卻親不到,各種糾纏。
連後面來了人都不知道。
南楠愣了幾秒,反手把門給帶上了。
剛才心裡的那一絲怪異也得到了解釋。
原來如此…..
自己的感情世界都理不清楚,別人的感情她就更不便去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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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楠一邊思索著案子一邊從醫院出來,在門口卻被人攔住了。
“南小姐,顧先生要見您。”
黑衣保鏢很面生,不像是她見過的人。而且他說的是顧先生,而不是閣下。
南楠盯著他,“哪個顧先生?”
“南小姐,別讓我們為難——”
“對南小姐說話客氣點,”車窗戶被搖下來,露出一張不怒自威的臉。
那人五官如刀刻,眉宇之間是歲月積澱的深沉和不容撼動。
如果再過三十年,估計顧雲臣也是這樣…..,這個想法冒出來,南楠自己都嚇了一跳——瘋了嗎?去期盼他三十年後的樣子做什麽?!
“我是雲臣的父親,南小姐,請上車。”
請字用了,卻並無太多的客氣。
南楠懂得察言觀色,當然也明白來者不善。
醫院門口已經有人在看他們,而那張酷似顧雲臣的臉顯然會給顧雲臣帶來一些更多的揣測。
南楠拉開車門上車坐穩,“我朋友都在這裡,您要說也可以在這裡說。請不要發動車子。”
顧淮山倒是很平靜,畢竟是世界級的銀行家,冷靜早已刻進骨子裡,面對誰都一樣。
“南小姐應該猜出來了,這次是宋家不死心,還在對付雲臣。”
“是,”南楠很乾脆。
“那麽南小姐也應該知道,宋家和雲臣之間的仇恨是因你而起?!”
“是。”
“南小姐打算怎麽做?”
平心而論,顧淮山並不喜歡南楠。不僅僅是因為宋家的關系。
在他看來,這個女子太過聰慧,慧及而傷且並不宜室宜家,不適合顧雲臣。更何況他兩年前去洛城的時候,還曾經見過她和楚培安勾肩搭背。
印象一旦擺在那裡,就很難修複。
如今事態演變激烈,他自然是要犧牲這個女子來保全自己兒子的。
南楠愣了一下,眉頭擰了擰,像是看笑話一樣看
著顧淮山,“您大可讓我離開顧雲臣,不過我相信這樣的話您也說不出口,因為我和他根本就從未在一起過。”
頓了頓,她帶了幾分諷刺,繼續道,“況且…..我和他的現況,您可能沒搞清楚。等你搞清楚了,再來對我提要求。宋薔薇是我害死的,宋牡丹是我設計她死的,宋家是跟我有仇,可是宋家也是敗在了自己的野心之上!”
大段的話讓她有些疲累,盡管努力控制了,可情緒還是有些激動。
顧淮山訝然地看著她。
南楠已經轉身推開車門,“要犧牲我成全他自己,顧雲臣一定不會同意!”
說完便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他不會同意!
她不明白自己哪裡來的這樣的決心和勇氣,可是她偏偏就是知道!
她知道顧雲臣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