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晨光透過了紗窗洋洋灑灑得落在了一米八的大牀上。
原本一人躺着足夠寬裕的牀,此刻因爲躺着兩個健碩的男人而顯得有些擁擠。
純白的天花板,嗯,很白,很亮。
牀也、很軟
很……
但誰來告訴他這是哪兒?
這不是他家啊!
楚凌空一睜眼就看到了這陌生的環境。
對於時刻處於危險環境,保持警惕的他來說。
一睜眼躺在陌生的地方不恐怖。
恐怖的是牀一側的凹陷清晰得告知他:
除了他,牀上還有別人。
有什麼比你一眼醒來身邊還躺了個人更恐怖的嗎?
關鍵他一直潔身自好,沒有女朋友,沒有!!!
想到什麼,他臉色一陣煞白。
隨後往自身下方看了一眼。
還好,還好
節操還在。
然後大腦一陣劇痛。
這幾天的記憶回籠。
他臉色更難看了。
他居然、居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內心土撥鼠尖叫。
然後身邊傳來了清晨的嚶語。
身邊之人似要轉醒。
怎麼辦、怎麼辦。
他要說前幾天的那個粘人精、撒嬌怪不是他嗎?他本人是很Man的?
光想起之前那些作爲他就覺得好社死,臉色立刻暈染了一層粉紅,一直紅到了耳朵尖。
“嗯?你醒了嗎?”
司明並不知道楚凌空已經恢復記憶。
還以爲男人跟前幾天一樣,醒了要喊他一起噓噓。
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開口說什麼的楚凌空決定繼續裝失憶。
就算是恢復記憶,他也要選擇一個恰當的時間點。
比如不小心被絆倒,撞到頭然後猛然恢復記憶這種。
而絕不是一清醒就是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
楚凌空沒講話,司明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只以爲今天他不想上廁所。
隨後便視若無人般的起牀穿衣,和往常一樣。
畢竟這幾天他都習慣了。
每天給他自己穿好衣服,然後給男人穿。
一開始他也十分害羞,尤其是給男人穿衣時,那八塊腹肌實在是太晃眼了。
但目光接觸到男人如孩童般純真的眼神時,坦露得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虛多此一舉。
不就是比誰臉皮厚嗎,所以後來他也無所謂了,因爲實在是對方的眼神太純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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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到不含一絲雜質。
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虛反倒有些多餘。
久而久之,他也逐漸大方起來,甚至麻木。
連換衣服都能面不改色的在男人面前做完。
而此刻正背對楚凌空裸露着白嫩後背的司明,並不知道躺在牀上的男人已不是前段時間那般的五六歲的心智了。
楚凌空現在也很不好受。
雖然說部隊裏大家一起洗澡的時候也是毫無遮擋,作爲一個男人從不在意這些。
但不知道爲何,看着對方那纖瘦的背,他總覺得好不自在,臉都快要燒起來了。
僵硬地躺在牀上一動不敢動。
司明還未察覺異常,他正要掀開被子,拉男人起牀穿衣服。
然後,扯了一下,沒扯開。
再用勁扯,還是沒掀開。
只見男人兩隻手捏着死死被角,半張臉都埋進去了,一副即將貞潔不保的小媳婦樣。
啥情況?
前幾天不還是隻有他一人在那害臊的要死。
這男人則在一旁大大方方的等着被爲所欲爲。
怎麼突然就、害羞了?
等等!
該不會是。
司明眼眸一眯。
聯繫剛剛起牀時的反常狀態,這男人該不會理智回來了。
想起了這幾天的所作所爲,然後又不好意思承認,於是接着裝失憶吧。
不得不說,司明真相了。
想到這兒,司明突然起了壞心思。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既然你還要繼續裝,那好啊。
就讓他幫男人回憶回憶這幾天他的所作所爲,看他能裝到幾時。
之前,他是被看笑話的那個,現在,他要拿回主場,好好看對方的笑話。
“空空,你怎麼還不起來,快起來”
“我給你~穿、衣、服”
司明故意將後面幾個字一字一頓說得很慢。
至於空空,則是男人神志不清時告訴他的小名,並且逼着他這樣叫他,不然就哭給他看。
所以這段時間,他叫他‘哥哥’,他叫他‘空空’。
聽到“空空”,楚凌空渾身像只煮熟的蝦米紅透了。
要不是身上還有被子這層遮羞布,這一切就在司明面前展露無遺了。
楚凌空被司明熱烈的視線就這麼盯着,他覺得快要被烤熟了。
思慮兩秒後,他決定速戰速決。
快速掀被,起身,奪過司明手中寬大的襯衣袍子,一把迅速薅身上,扣好釦子,直到襯衣領最上方一顆,整個過程不過堪堪三秒。
司明看着他這一氣呵成的動作,憋笑憋的厲害。
之前五六歲智商時完全不知距離是何,他走哪他都要跟着去。
現在恢復成年人理智後,倒是懂得矜持害羞了。
怎麼辦,突然覺得有點好玩,還想繼續逗逗他。
就在司明明目張膽的視奸下,楚凌空三兩下把人打發出去。
他需要靜一靜,想想接下來的對策。
被趕出房間的司明走遠後終於捂着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噗哈哈哈哈”
然而房間裏的楚凌空,此時只剩他一個人。
離家出走的大腦總算又持續運轉了起來。
他環顧了一下整個房間,然後又逼迫自己努力回想了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忽
略某些幼稚尷尬的場面,從剩下的信息中囊括出了現在的處境。
簡而言之,就是他被人泄露行蹤遭受不明勢力追殺,然後被這人所救,而後失去記憶的他在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這人好像是個不錯的醫生,他記得昏迷前自己心臟旁捱了一顆子彈。
從他醒來的狀況看,他並未將他送去醫院,而是帶回家自己幫他取出了子彈,這段時間,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是他在照顧。
說起來他應該好好感謝對方。人家不僅救了他的命,自己還給他添了這麼久的麻煩。
至於他爲何會泄露行蹤,一定是身邊出了奸細。能得到他日常行程的人不多,要排查起來倒不困難。
但他還需要用那人引出幕後之人。
於是他給自己最信任的屬下,絕不會背叛他的人發去了信息,安排好了一切,佈局好等待引蛇出洞。
而他則還需要扮演受重傷且下落不明的人。
因爲他一旦完好無損地回去了,幕後之人就不敢再對他下手了。
所以他要以身爲餌,將這羣陰溝裏的老鼠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