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不了顧宴清質疑的眼神,溫晴站起身來,強忍住淚意,哽咽道:“我去做飯。”
說完就匆匆轉身朝着廚房走去,似乎在待一秒,淚水就會忍不住滾落出來。
廚房外,顧宴清看着她顫抖着肩膀在水池裏擇菜的模樣,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莫名的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溫晴動作很快,不過半小時就做好了飯菜,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她一邊往客廳裏端菜,一邊揚聲喊道:“吃飯啦。”
顧宴清聽到聲音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正看到溫晴將一碗湯菜手忙腳亂的放到桌子上,隨後輕輕跺着腳用手摸耳朵的模樣。
顯然被燙的不輕。
似乎察覺到他的眼神,溫晴回過頭來,一雙杏眸裏盛着笑意,哪裏還有半小時前的難堪和委屈?
亮晶晶的一雙眼,看得顧宴清晃了晃神。
還沒等他回神,就聽到溫晴軟糯的聲音:“碗筷還在廚房,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顧宴清哪裏聽過這種要求?
下意識的想拒絕,可垂眸看到溫晴通紅的五指,頓了頓腳步,一言不發的走向了廚房。
飯桌上。
男人坐的筆直,拿着筷子安安靜靜的吃着東西,動作優雅矜貴,每道菜都嚐了兩口,不挑食也不貪嘴,連簡單的吃個飯都像在完成一個精細的試驗。
溫晴幾次想跟他說話都被他這副模樣嚇退,連咀嚼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放低了一些。
最後兩人沉默的吃完了一頓飯,溫晴才忍不住開口:“你跟家裏人吃飯……也這麼安靜的嗎?”
顧宴清理所當然的點頭:“食不言寢不語,有什麼不對?”
溫晴一時語塞,默默的開始收拾碗筷。
而顧宴清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詢問:“你想說什麼?”
“你以前在家,應該也都是一個人吃飯吧。”
要是有親近的家人陪在身邊的話,怎麼能忍住不說話不給對方夾菜呢?
她去夏童家吃飯的時候,一直都很羨慕那樣溫馨的氣氛。
顧宴清眼中劃過一抹詫異,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頓時沉下了臉:“與你無關。”
說罷,就嘭的回房間關上了房門。
溫晴被兇得有點懵,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這尊大佛,只好默默的去廚房洗碗收拾了。
那天定契約的時候,顧宴清表示自己會負責家裏的開銷,她便主動承擔下了家務。
總不能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什麼都不做吧?
收拾好以後,溫晴看時間還早,在家裏待着也無聊,便拿着素描板下樓打算去小區裏逛逛。
可沒想到,等她再次回家時,卻看到顧宴清滿頭大汗的撐着身子斜靠在沙發上,一副虛弱的模樣。
“你怎麼了?”溫晴有些訝異,急忙放下畫板過去摸了摸顧宴清的額頭。
男人歪頭躲開溫晴的觸碰,有氣無力的睜眼看了她一眼,聲音虛弱,卻帶着點兒咬牙切齒的意思:“帶我去醫院!”
兩人直接打車到了最近的市醫院。
雖然時間晚了,可醫院急診科的人依舊不少,似乎是城郊出了車禍,醫生正忙着處理傷者。
顧宴清的狀況不算特別嚴重,醫生看過之後,就安排他到後邊掛號排隊。
溫晴看着顧宴清難受的模樣也有些着急,一米八幾的男人重心靠在她身上,累得她也有些站不住,只好咬了咬牙扶着顧宴清到走廊的長椅邊:“我先去掛號,你坐在這兒等我一下好嗎?”
顧宴清看着凳子上不知名的污漬,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還沒來得及拒絕,溫晴卻直接鬆了手,朝着掛號窗口跑了過去。
他胃疼得受不了,也顧不得嫌棄緩緩坐了下去,看着溫晴走遠的身影,蹙着眉頭髮了條短信出去。
不到十分鐘,穿着白大褂的沈淮就匆匆趕了過來。
看着顧宴清蹙眉坐在走廊長椅上的眼巴巴的望着排隊窗口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取下口罩蹲下身,對上了顧宴清緊皺着的眉眼,忍不住打趣:“顧大少爺也有今天,好好的日子不過,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顧宴清額頭上的青筋再次跳了跳,看着朝這邊匆匆走來的溫晴,吐出兩個字:“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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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一系列檢查,確認是急性腸胃炎,沈淮開好藥遞給護士配藥,便對着溫晴笑了笑,眼中有幾分探究的意思:“你就是他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