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霆那墨黑的眸子和她的眼神對視,看到她現在的狀況,心中泛起一抹心疼。
他捏着葉舒下巴的手也漸漸加重力道,葉舒臉上的表情浮現出難受的表情,看着他神色略帶疑惑,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想要把他的手給拿開。
葉舒感覺若是繼續讓他這麼掐下去,只怕自己的下巴都要脫臼了。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到現在都還沒摸清楚。
霍深霆見葉舒眼底閃過一抹痛苦,眉峯緊蹙,還是抽回了手。
葉舒暗自鬆了口氣,從霍深霆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悠悠說道。
“你不能這樣的。我是沒資格要求你放下仇恨,但是葉氏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守着它。你不能這麼殘忍,讓我眼睜睜的看着葉氏從我眼前倒下,什麼都不做。這不是一個領導人該做的事情。”
“葉氏雖然不大,但是也有懷揣着夢想的工作人員。霍總,一個夢被打碎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請你網開一面,不要讓葉氏繼續陷入這樣的困境,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只需要你,不要針對那些和葉氏合作的公司。”
霍深霆聞言,臉色一沉。
這段時間以來,葉舒還是第一次開口求他,然而卻不是求他放過葉氏,而是放過和葉氏合作的那些公司。
他的薄脣噙着幾分冷笑。
“倒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麼善良。”
葉舒聽到霍深霆嘲諷的口吻,手心裏面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水,語氣沉重的說道。
“沒辦法,這個圈子就是如此,現在葉氏這樣的狀況,很多公司都不敢和葉氏有正面的接觸,這個時候還敢和葉氏合作的人,對於我來說,都是在雪中送炭。若是連自己的客戶基本的利益都無法保證,那麼以後葉氏在這個圈子還有什麼活路?”
霍深霆聽言,微微眯起眸子,看着自己眼前一臉正色的女人,脣角劃出一抹輕薄的笑容,低聲道。
“本打算婚禮過後給你一個更大的項目,現在看來你能力那麼出衆,根本不需要我引線。”
葉舒聽言怔了一下,扭頭看着身邊的男人,明明他在說給她介紹更大的項目,可是她的心裏面卻浮現出一股冷意,彷彿把她整個人都給推到冰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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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上微微攥緊,手心裏面因爲冒出汗水而顯得有些粘稠,她輕咬脣邊,心裏面似是下了更大的決心。
“好啊,不用在婚禮之後,就現在吧,畢竟時間拖的太久,我害怕老公你到時候變卦了。”
霍深霆蹙眉,低聲道。
“你可真是聰明啊。”
他的聲音平靜尋常,葉舒卻很輕易的從裏面聽出一股嘲諷的味道。
不過眼下,她也不在意。
馳頌這邊的項目是個小項目,一個月之後肯定能夠完成。
“畢竟老公也不是沒有反悔的例子,之前北城的那個項目,我到現在都還記着呢,這個項目若是沒有北城的那個項目大,那我肯定是不願意的。”
她略帶撒嬌的語氣,坐在他的身旁,眉目清秀,那雙眼睛清晰透亮,彷彿會開口說話一般,讓人心癢癢。
霍深霆平靜的看着她,眉目不動,看着她那精緻的小臉,淡淡道。
“這個項目,一定不比北城的那個項目差,甚至規模更加大。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能力吃的下來。”
葉舒聽言手掌猛的攥緊,並不是因爲這個項目的規模問題,而是她……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連你都能吃下,一個項目而已,還能吃不下?”
她輕聲一笑,反問霍深霆。
霍深霆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上,忍不住掐着了一把她白嫩的臉頰。
“以後不許和季涼來往,跟着她,你都學壞了。”
葉舒端莊優雅,剛纔的那些話就像是個小流氓一樣,一看就是被季涼給同化了。
“那怎麼行,我和季涼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不一樣。”
她的語氣平靜,可是說到從小一起長大四個字的時候明顯加重了語調。
霍深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逐漸的深邃起來,這個女人自己不痛快的時候,也要把他也惹得不痛快。
顯然她剛纔的話是在諷刺他和沈詩情之間的關係。
葉舒臉上帶着笑容,看着眼前的男人,暗自沉了口氣。
“帶我到我公司去吧,我想看看那個項目。”
霍深霆看着她的眸子變了變,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嚴肅。
“真想要?”
葉舒認真點頭,擡起頭來目光和霍深霆對視,眼神裏面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給我的東西,我怎麼會不要?就算是毒藥,我也喝。”
她後面那句話帶了一點開玩笑的味道,可是她的眼神卻表現的無比的認真。
霍深霆微微眯起眸子,那幽深的墨瞳裏面就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葉舒平靜的和身邊的男人對視,見他眸眼裏面情緒不明,輕咬嘴脣,低聲道。
“你後悔了?”
霍深霆睨了她一眼,從她身上收回目光靠坐在座椅上,雙腿優雅的疊放在一起,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當真猶豫起來。
葉舒看着他,鎮定自若,也沒催促,也沒打擾他的沉思,安靜的坐在一邊,雙目平靜的瞧着他。
車內的氣氛忽然之間淡沉了下來,沒有人開口說話,沉默着。
過了良久,正當葉舒要開口說話時,男人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沒有後悔,既然你要,那現在就過去籤合同。”
葉舒怔了一下,脣角帶着淺淺的笑容,“我就說老公不會對我那麼吝嗇。”
她的聲音溫和,把腦袋靠在霍深霆的肩膀上,臉上笑容可掬,可是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她脣角的笑容添加了許多的苦澀。
他又怎麼會放過葉氏放過樑家呢?
她以爲她在他心裏面,或多或少還是有點地位的,或許這點地位能夠讓他對付葉氏的時候稍微留情一些。
畢竟他對犯錯的沈詩情都可以那麼寬鬆,葉氏存在沒有任何的錯誤,而她身爲他妻子這個身份也可以當做保護傘,可是現在……
她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