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種透着依賴的聲音,這次還叫着我的乳名,不是連名帶姓……很具有蠱惑性。
如果是前世戀愛腦的我,早就心軟並感動到不行了,認爲他是需要我的。
或者,在時錦沒出現之前,我也可能還會心軟。
但是現在不會了。
前世被他那樣冷漠對待,狠心報復,重生後,不甘心地掙扎過,重新期待,最終換來的卻是更深的屈辱與傷害。
我要是再對他心軟,就太沒底線了。
我甚至不願意思考,他爲什麼在睡夢中叫着我,而不是他的白月光。
他對時錦,無疑是真愛。
有關心、尊重,還會給她提供情緒價值。
對我……
我咬了咬下脣,不願回憶被他當玩物發泄的種種不堪。
“傅言深,我要去衛生間,你鬆開我!”我拍打他的手背,惱道。
他紋絲不動。
下巴沉沉地抵着我的額頭,長腿壓着我的腿,將我牢牢鎖在他的懷裏。
這樣我還怎麼去書房竊取資料!
我越想越心急,我擺脫他還算次要,最重要的是,我怕他這白眼狼真會鳩佔鵲巢,我死也不想再連累家人。
“傅言深,你給我鬆開!”我一時沒控制好情緒,氣憤的命令聲脫口而出。
就在我怕把他吼醒的時候,男人竟然立刻鬆開了手臂。
我:……
不會真被我吼醒了吧?
我悄悄後仰着腦袋,藉着檯燈的光,男人正睡得安詳。
狗男人,也就睡着的時候還像個正常人。
我沒有猶豫,快速下了牀,悄聲溜出臥室。
傍晚的時候,我就把樓道里的監控全部關了,家裏平時沒什麼人來,他不會無聊地想起看監控。
等他查監控的時候,意味着,他的項目也黃了,我也不怕他查了。
我順利潛入他的書房,打開他之前還沒關機的筆記本電腦。
但需要屏保密碼。
好在前世,我搜集他出軌證據的時候,找黑客破解過他的密碼,我至今還記得那四個數字。
1226。
輸入後,果然開了,而之前他在編輯的Word文檔還沒有關,正是新能源汽車的項目企劃書。
我立刻拿手機拍下幾十頁的文件。
將照片全部發給宋斯南,刪除手機裏所有底片後,我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合上電腦的瞬間,我嘴角扯了扯。
傅言深,誰讓你對我太狠呢。
回到臥室,他還在熟睡,應該是安眠藥的藥效上來了。
我在大牀最邊緣的位置躺下,與他隔着很寬的距離,手機快沒電了,我翻牀頭櫃找充電器。
不經意間,我摸到一隻藥瓶。
地西洋片。
藉着檯燈的光,我看着藥瓶上的字,眉心緊蹙。
這是一種安眠藥,用於焦慮引起的失眠症。
傅言深吃安眠藥?
前世,我從沒見過他服用安眠藥。
他是虧心事做多了,心裏有鬼,才睡不着的吧。
我在心裏鄙夷地想,把藥瓶放了回去。
這時,我被人從後面攔腰抱住,他又纏住了我。
怎麼都掙不開,我只能放棄掙扎,聽着他輕淺均勻的呼吸,我竟也很快睡去。
這一晚,沒有被前世的噩夢糾纏,我一覺到自然醒。
做戲要做全套,未免打草驚蛇,我特意下廚給他做了早餐,製作了手衝咖啡,理由是,我爸要我拍照檢查。
拍完照片,我坐下,看着對面的他,皮笑肉不笑,“我爸看到照片就放心了,你愛吃不吃。”
他一身毛呢高定西裝,深色系,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還是上一年的深秋款,是我幫他訂的。
“辛苦大小姐了。”男人端起咖啡,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
辛苦?
這狗男人玩的什麼套路,居然破天荒地跟我說辛苦。
我沒多想,衝他揚了揚脣,“客氣,傅總沒個好身體,怎麼幫盛家掙錢呢。”
話落,我心情很好地喝咖啡。
這也是我跟他這輩子,最後一頓早餐了。
等宋斯南搶了他的項目,他失去董事會、股民信任,我爸就會召開董事會,重新選總裁,把他踢出盛世!
傅言深一直沒說話,心情很好的樣子,慢條斯理地吃完我做完的早餐,上班去了。
結果沒出來之前,按理說,我應該繼續跟他演戲的,但我實在不想再面對他,索性陪牧歌去外地趕通告。
三天後,回京城前,我接到宋斯南的電話。
宋氏勝券在握,明天與德國的公司代表簽署合約。
一路上,我喜不自禁,眼淚沾溼了眼罩。
航班落地京城,我和牧野直奔公司開會,在一樓大廳,遇到了爸爸和幾位董事,他們個個喜笑顏開。
“老盛,依我說,喬喬就是你的福星,這閨女,真是又旺父又旺夫,爲咱盛世挑了個金龜婿!”
盛世董事之一的瞿董看到我,對爸爸奉承道。
他是在誇傅言深?
“喲,傅總回來了。”有人語氣激動地說。
只見老董們蜂擁着走向門口進來的男人,只剩我爸,朝我不停地使眼色。
“傅言深拿下項目了!”他壓低聲音道,“跟我一起去祝賀他!”
聽着他的話,我大腦嗡嗡作響。
傅言深怎麼可能拿下項目?
登機前,我還接到宋斯南的電話了,激動了一路。
我後知後覺地開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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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剛開,就收到幾條短信通知,宋斯南給我打過5通電話!
“傅總,辛苦了,恭喜恭喜……”
董事們圍着身姿筆挺,氣場強勢的男人,紛紛祝賀。
我爸拉着我,走了過去。
“言深,你又爲盛世立下大功了!剛瞿董還誇喬喬眼光好的來着……”
“是,是,我們大小姐真是好眼光……”
聽着爸爸和董事們的恭維聲,我與傅言深的目光相對。
他雙眼黑沉沉地看着我,那雙眼睛深邃幽暗,宛如寒潭,盯得我心底發慌。
一股凌壓感迫近,我腦子仍然發懵,聽不清他和董事們說了什麼。
他拉着我,進了總裁專屬電梯。
剛進電梯,我回過神來,用力甩開他,“到底怎麼回事?!”
我氣憤地大聲問。
爲什麼說好明天宋氏簽約的,他今天就拿下了項目?
“把攝像頭關閉。”傅言深按了下通訊鍵,對保安室沉聲吩咐。
“怎麼,裝不下去了?”他幽深的眼睛微眯,蔑視着我,語帶嘲諷。
我渾身一僵。
他爲什麼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