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碰巧是傅言深集團公司的開業典禮,這個點,他應該正在晚宴現場,舉杯慶祝。
事發到現在,我也沒想過他會來救我。
曾經,在我最需要他、主動打電話向他求救的時候,他沒有來……
那次之後,我對他就戒掉了依賴,也不再迷戀那份他給我帶來的安全感。
“同樣是孤兒,你憑什麼就能被豪門收養,當了二十多年千金大小姐?我做錯了什麼?同樣是女兒,他們對妹妹那麼寵,讓我撿舅舅、姑姑家的舊衣服穿!”
這時錦,又開始怨天尤人了。
我懶得聽她廢話,可她還在絮絮叨叨。
“我是故意把我妹妹丟在海邊的,我以爲會有人把她撿走,誰知道她是個短命鬼,被海浪衝走了!”
“關我什麼事?我也沒想要她死啊……”
呵,她終於承認,她是馮嬌嬌了。
“我是個好人,我對誰都好,我把孤兒院裏的小孩都當成是我的親妹妹、親弟弟,關心他們,照顧他們。”
聽着時錦的話,我仰起頭,看向發出聲的那隻攝像頭。
“時錦,其實你對妹妹的死,很愧疚,又不肯承認自己那麼壞,所以,拼命地對其他人好,想要證明自己是個好人。”
“我就是個好人,是你們逼我的!”時錦厲聲反駁我的話,“我對傅言深掏心掏肺,幫他弄到合適的心臟,救活他,他是怎麼對我的?剛睜眼,就跑回京城找你!”
“我指望他能娶我,擺脫韓琛那個老男人,結果,他寧願破產也不肯娶我!我知道,他肯定是嫌棄我被盛北辰毀了纔不肯要我……他以前多聽我的話啊……”
“盛喬喬,都是因爲你,我被毀成了這樣,阿深嫌棄我,我也要毀了你,我看你被其他男人糟蹋了,傅言深還會不會要你!”
“對了,你還不知道,他自己的心臟去哪了吧?”
時錦越說越癲狂,最後一個問題,教我一怔。
她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傅言深自己的心臟——
“你們進去,把她給我輪了!”
時錦惡毒的話打斷我的思緒,鐵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三個人高馬大,穿着迷彩服,懷抱機槍的男人。
他們目光猥褻着我,邊取下機槍。
我屏息着,雙手下意識地靠着牆壁,全身的神經緊繃,面對着三個餓狼一樣的禽獸。
“時錦!你敢把我怎樣,歐陽看到我的狀況,是不會給韓琛打款的!”我衝攝像頭厲聲道。
“你少跟我玩心機!”
時錦沒有上當,三個男人朝我逼近,帶着一股子令人作惡的汗臭味以及體味,我貼着牆根站起,挪動腳步,一步步退後,心臟懸到了嗓子眼。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你們還愣着幹嘛?把她給我——啊——!”
時錦的話還沒說完,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三個男人警覺地立刻要去拿槍,這時,刺耳的槍聲響起。
我看着他們三個,一個接一個地應聲倒地,高大魁梧的身體摔摜在地面上,鮮血從他們的額頭汩汩涌出。
捂着嘴,我心驚肉跳地擡起頭——
冷白的燈光下,男人一身深色西裝,站在門裏的位置,身材高大頎長,右手裏握着一把黑色手槍。
領帶鬆散,白襯衫領口敞開幾粒釦子,胸口大幅起伏。
濃眉下,一雙深眸從頭到腳地打量着我,薄脣緊抿成一線。
我怔怔地看着以爲不可能出現,骨子裏卻又相信會來救我的傅言深,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他邁開長腿,走向我,帶來絲絲清冽的木質淡香。
傅言深在我跟前佇立,雙手搭在我的雙肩上,俯身看着我,獨屬於他身上那股溫熱的男性氣息包裹住我。
我終於想起了呼吸,眼眶不由得一熱。
“哪裏傷着了?”
他眸色一沉,皺起眉心,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緊張。
此刻的我,眼眶應該是紅了,他以爲我受傷疼的吧,我搖了搖頭,“我,我沒受傷。”
聲音啞得不行。
傅言深的表情有所緩和,下一瞬,他扣着我的後腦勺,將我摁進了他堅硬的胸膛裏。
聽着他如雷的心跳,聞着他身上的氣息,我卸下所有的防備,擡起手臂,用力抱住了他。
此刻,我懸在嗓子眼的心臟,終於回到了原位,後怕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下。
傅言深明顯一僵,轉瞬,下巴抵着我的發頂,反手擁緊了我。
男人鐵臂緊緊箍住我,勒得我喘不上氣,但很快又鬆開了我。
他走了兩步,撿起我的鞋子,又走到我跟前。
單膝跪地,半蹲在我跟前,大手扣着我纖細的腳踝,擡起我的左腳。
我重心不穩,扶着他的頭,只見他握着我沾着灰塵的腳。
也不嫌髒的。
他應該是看到了我腳底的水泡,“很疼吧?”
“好多了,不怎麼疼了。”我輕聲地說。
傅言深點點頭,手在我腳面上撫了撫,擦去灰塵,幫我穿上鞋子。
“阿忍!你怎麼甘心做他的一條狗?!”
傅言深剛起身,屬於時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傅忍手指黑色手槍,挾持着時錦,走了進來。
他一把將時錦甩在地上。
“啊——”
時錦疼得尖叫,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長風衣,半邊臉貼着紗布,右眼也被燒傷過,腫得像顆核桃。
“傅言深!你,你還真來送死!你還不知道吧,韓琛就是緬北三大毒頭之一的震爺!你們今晚,一個個地,就死在這吧!”
時錦的氣焰依舊囂張。
傅言深這時擡起了右手,手裏的黑色手槍槍口指向她,時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腳蹬子地面往後退。
“傅言深!你的命——”
時錦的話說到一半,傅言深將我按進他的懷裏,同時,手捂着我的耳朵。
我還是聽到了槍聲,只是沒那麼刺耳。
他還是親手,結束了時錦的性命……
“這裏的監控都關了?”
傅言深的聲音,平靜得彷彿剛剛什麼也沒發生。
我從他懷裏離開。
他這問題是問傅忍的。
傅忍點頭,又對他比劃了手勢。
傅言深的目光看向這個房間的後窗,“你帶喬喬從後窗離開,我走正門出去,引開韓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