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她耳邊呼嘯,卻吹不走她心中的混亂。
凌婉瑜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只是不停地跑着,淚水被風吹散在身後。
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看着這個失魂落魄的女子,但凌婉瑜全然不顧。
跑着跑着,那些曾經與程向晚相處的溫馨畫面不斷在她腦海中浮現。
小時候,程向晚總是溫柔地爲她梳頭,那輕柔的動作彷彿在呵護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她記得媽媽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帶來的是無盡的溫暖和安心。
每一次梳完頭,她都會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甜甜地笑,因爲她知道,那是媽媽給予她的美麗。
生病時,程向晚不眠不休地照顧她。
她燒得迷迷糊糊時,總能感覺到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額頭,那關切的眼神彷彿能治癒一切病痛。
媽媽會按時給她喂藥,會爲她熬製營養的粥湯,會在她牀邊輕聲細語地安慰鼓勵。
在那些難熬的時刻,是程向晚的陪伴讓她戰勝了病魔,重新恢復健康。
每年生日,程向晚都會精心爲她準備禮物和蛋糕。
家裏會被裝飾得溫馨漂亮,彩色的氣球和綵帶讓她彷彿置身於童話世界。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燭光映照着每個人的笑臉,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媽媽會爲她唱生日歌,會看着她許願,會在她吹滅蠟燭後,第一個送上最深情的擁抱和祝福。
還有那些一起度過的平凡日子,一起做手工、一起散步、一起在花園裏勞作。
每一個瞬間,程向晚的臉上都洋溢着對她的愛。
那些一起度過的下雨天,她們會坐在窗前,聽着雨滴敲打玻璃窗的聲音,講述着一個又一個溫暖的故事。
每一次學校的親子活動,程向晚總是早早到場,爲她加油鼓勁,讓她在同學面前充滿了自豪。
那些一起去旅行的美好回憶也涌上心頭。
在海邊看日出,那絢爛的陽光灑在她們的臉上,映照着幸福的模樣。
在山間漫步,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感受着大自然的寧靜與美好。
一家人在沙灘上堆沙堡,笑聲在海浪聲中飄蕩。
去古老的小鎮遊玩,品嚐當地的美食,程向晚總是細心地爲她挑選最好的。
“那些愛都是偷來的嗎?不,這不是真的!”凌婉瑜的心揪成一團。
可是,剛剛聽到的真相又如此殘酷,讓她無法逃避。
她不明白,爲什麼命運要跟她開這樣一個巨大的玩笑。
突然!
她的腦海之中,仿若猛然間劃過了一道極其驚人的驚雷。
“這項鍊……是沈若凝的!那豈不是意味着她纔是真正的凌家的女兒?”
這樣的一個念頭就如同重磅炸彈一般,讓她的內心瞬間土崩瓦解。
整個人陷入到了無窮無盡的崩潰狀態之中。
就在此刻。
她的思緒悠悠地飄回到了與沈玉茹初次相見的那個時刻。
當初沈玉茹第一眼瞧見她的時候,那異樣的目光就好似能夠徑直將她給看穿一般。
即便自己和喬竹漪去病房一起去找她,可她吐血時到死竟然對自己沒有半句指責之語。
憤怒與不解如同亂麻一般在凌婉瑜的心中交纏縈繞。
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嚷道:“沈玉茹你這個賤女人,你爲什麼要生下我?!生來帶病,不得所愛,到最後就連我自己都不再是我自己,我恨你!”
滿心都是憤懣情緒的她,最後孤零零地一個人來到了極爲喧囂吵鬧的酒吧。
妄圖藉助酒精來消除心中的愁苦。
她的身軀微微顫抖着撥通了葉嘉衡的電話,帶着哭腔囁嚅道:“葉嘉衡,過來陪我。”
葉嘉衡接收到她的召喚,以最爲迅速的姿態趕到了她所在的酒吧。
剛一踏入酒吧的大門,就望見她的面前已然擺放了好幾杯空空如也的酒杯。
他一個箭步猛地衝過去,一把搶過她正準備舉起的酒杯,隨後轉過頭對着服務員說道:“給開兩杯果汁。”
接着一臉肅穆且又滿含擔憂地望向凌婉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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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你的身體不能喝酒,怎麼又喝上了?”
“況且,過兩天就要結婚了,到底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要這樣來作踐自己的身體?”
凌婉瑜的嘴角艱難地扯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開心,我當然開心啦,開心不就應該好好地慶祝慶祝嘛。”
葉嘉衡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就喝這果汁。”
凌婉瑜卻將頭扭到一邊,賭氣般地說道:“我不,我就想喝酒。”
葉嘉衡皺起了眉頭,提高了音量說道:“你別任性了,喝酒對你可沒有任何好處!”
凌婉瑜瞪大了眼睛瞪着他,大聲喊道:“你別管我。”
葉嘉衡稍微放緩了一下語氣,輕聲說道:“婉瑜,別這樣,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一說。”
凌婉瑜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問你一個問題。”
葉嘉衡應道:“嗯,你說,我洗耳恭聽着呢。”
凌婉瑜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你覺得沈若凝像是千金大小姐嗎?”
葉嘉衡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沈若凝?她哪裏有一點像啊,那模樣,誰都能欺負她兩下似的,根本就不像。”
凌婉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着又問道:“那沈若凝和陸瑾之的婚禮不會有問題的對不對?”
葉嘉衡說道:“你這是婚前焦慮症吧,別胡思亂想了,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按正常的進程進行着,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凌婉瑜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絲迷茫,說道:“那就好,你幫我好好盯着他們那邊,真希望明天就到時間了。”
葉嘉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就相差兩三天而已,沒什麼太大區別的,你別這麼心急。”
“我怎麼能不心急,她長的那張臉那麼討厭,連你有時也都會向着她說話,要我說,沈若凝那賤人就應該和她那個不爭氣的媽一起死掉纔對!”
葉嘉衡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正欲開口制止。
而此時,背對着凌婉瑜和葉嘉衡的男人。
在聽到這句話的剎那,手中的酒杯一頓。
他原本放鬆的身體瞬間緊繃,一股怒火在他的心底迅速燃起。
男人的臉色陰沉下來,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他緊緊地捏着手中的酒杯。
指關節因爲用力而泛出蒼白的顏色,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彷彿要將酒杯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