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娣的目光緊緊追隨那漸行漸遠的三人。
其中蘊含的惡意彷彿能凝固空氣,她的內心咆哮着:想逃離我的掌控?做夢!
另一邊,在蘇家,蘇啓芬的哭聲穿透屋頂,哀怨淒厲。
殷昀傑分家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迅速傳播。
失去了殷昀傑的支撐,殷家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可能淪落到不如蘇家的地步。
更何況,殷向陽的癡傻,對蘇啓芬而言。
是真的嫁過去,無疑是從一個泥潭跳入另一個深淵。
“爸媽,求你們想想辦法!如果真讓我嫁給那個傻子,我還不如死了乾淨!”
絕望的話語中,蘇啓芬的情緒幾近崩潰,手中緊握的剪刀。
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着冷冽的寒光。
蘇家二老面對這突發的變故,面面相覷,滿是愕然。
曾經的美好設想,如今化爲泡影,女兒本以爲可以通過婚姻得到救贖。
卻不料一切竟是鏡花水月。
“你還想怎樣?名聲都已經這樣了,還不都是你自己惹的禍,去勾搭那個傻子!”
蘇母的聲音夾雜着憤怒與無奈。
她深知,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其中定有緣由未明。
“我是無辜的!”蘇啓芬的反駁中帶着歇斯底里,她深知,一旦承認了與殷家癡兒的瓜葛,她的名譽、未來都將毀於一旦。
蘇母心頭涌上一股難以名狀的不安,女兒的品性她最清楚。
儘管偶爾會有些小任性,但對感情絕不會盲目到對一個癡兒動心,讓她心中疑竇叢生。
真正的麻煩在於,那背後操縱一切的黑手依然隱藏在陰影中。
而殷家的態度愈發強硬,使得整個事件愈發複雜。
“你自詡爲受害者,那何不直言,究竟是誰,將你推入這苦海深淵?沒有鐵證如山,你這蒙塵的名譽,恐怕難以重煥光彩!”
憤怒如同烈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燒,就連對女兒的溫柔也化作了苛責。
若是真讓女兒跳入那火坑,日後行於街巷,唯有低頭忍辱,承受世人冷嘲熱諷。
“是許清禾,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一手導演了我的悲劇!她本應是那個癡兒的新娘,憑什麼,憑什麼她能飛上枝頭,攀附上殷昀傑!”
蘇啓芬近乎崩潰的邊緣,情緒失控。
而此刻,一旁的大嫂謝雲,眼眸中滿是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無情地諷刺道:
“害你?怕是你心中那份嫉妒之火燒得太旺,覬覦着許家女兒的幸運人生吧!同在一個屋檐下,你那點小心思,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謝雲平素裏便對蘇啓芬諸多不滿,視其爲家中的累贅。
整日家中雞犬不寧,尤其在關鍵時刻,還要無端生事,純屬無稽之談。
仗着孃家勢大,蘇家衆人對她向來退避三舍,此刻謝雲的話語更是無所顧忌。
“夠了,你這哪像個大嫂的樣子?啓芬婚姻不幸,與你何益?”
蘇母忍耐許久,終於爆發,怒目圓睜,瞪向謝雲
在他眼中,這個兒媳簡直就是家門不幸,恨不得將整個家拆得七零八落才肯罷休。
“我說得難道不對?若非她私下與殷家那位癡兒糾纏不清,怎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當衆摟抱,喊做媳婦?爲何獨獨選中她?話說回來,殷家也不是無足輕重,即便殷昀傑已分家單過,但骨肉親情豈是說斷就斷?他怎會坐視殷家無人問津?小姑若能嫁入殷家,或許反倒是條明路,多索要點彩禮不就好了?”
謝雲的話彷彿石破天驚,讓蘇家人陷入了深思。
是啊,既能挽回女兒名譽,自己又不虧,豈非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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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父母的態度似乎有了動搖,蘇啓芬的心亂成一團。
手中緊握的剪刀微微顫抖,一時之間,慌了手腳。
自我傷害絕非出路,但望向謝雲那滿臉的鄙視。
一團怒火在胸中沸騰,蘇啓芬牙關一咬,猛然朝謝雲撲去。
“你欲置我於死地,今日我與你不死不休!”
蘇啓芬雖平日裏機智伶俐,卻怠於勞作,體力欠佳。
而謝雲則因長年勞作,力大無窮,輕易閃過蘇啓芬的攻勢,反手將她制服,口中訓斥不絕。
“好啊,我早就想好好教育你了,看我今日不讓你嚐嚐厲害!”
謝雲一邊教訓,一邊呵斥,氣勢洶洶,不可一世。
蘇母在一旁左右爲難,最終只能衝着兒子蘇有志吼道:“你妹妹受人欺侮,你就這樣袖手旁觀?”
蘇有志懼怕妻子,又覺妻子之言確有幾分道理。
妹妹若真能嫁入殷家,不僅彩禮豐厚,更結一門權貴親家。
殷昀傑交際廣泛,未來行事自是事半功倍。
然而,面對眼前這番亂局,他猶豫了。
望着眼前父母那焦急得幾乎無措的步伐,他嘴角微微上揚,緩緩啓脣:“你們二位,是否未曾留意,是啓芬率先挑起了事端?她如此不顧及小燕的感受,遭受一點教訓,也算是個適時的警醒。再者說,這一系列紛擾,實則是她咎由自取,我如今出門都不免感到羞赧,她卻還在那裏佯裝無辜,究竟意欲何爲呢?”
蘇母聽聞此言,驚愕之餘側目望向蘇老三。
只見一向急躁的蘇老三,在這一刻竟也漸漸平復了心緒。
蘇啓芬慣於以自身安危作爲要挾,迫使雙親屈從。
這在蘇老三心裏早已埋下了苦澀的種子。
目睹女兒在謝雲連續的巴掌下顫抖,他心中的天平終於傾斜,忍不住出聲制止:“都給我停下來!”
謝雲的怒火得到了宣泄,手指放開蘇啓芬:“真是白當你小姑子了,若我們是親姐妹,我早就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
蘇啓芬手捂着紅腫的臉頰,一言不發。
滿腔的不甘與怨恨掃視着屋內每一個人,包括她的父母,這次,她的心門對他們徹底關閉了。
面對蘇母伸出的援手,她只是冷淡地一推,將所有的安慰拒之門外。
夜幕降臨,蘇啓芬被安排送往鄰村的姨媽家中暫避風頭。
而殷昀傑隨着許清禾歸家,卻未作過多停留,他輕聲道:“你若疲倦,就先去洗漱休息,我需前往村主任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