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脣角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我知道我病了，索性就沒去管，萬一檢查出病情更嚴重了，反倒吃不好睡不下。”
“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夫離子散，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對我來說有區別嗎？”
司瑾聽着童臻這番消極厭世的話，眉頭微微皺攏。
“你怎麼會沒有親人，你還有司澤陽。”
童臻嘶聲一笑：“他姓司，這些年不都跟着你一起生活嗎？”
“那他也是你的兒子。”
“你跟我離婚的時候說過，讓我不要再出現在你面前，也不要聯繫司澤陽。”
司瑾：“我……”
看着童臻如今這幅模樣，司瑾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當時我也是在氣頭上，不管怎麼說，司澤陽都是你親生的兒子，他怎麼可能真的不管你？”
“你也沒打算將司家交到司澤陽手裏，他今後的生活也不容易，我不想去拖累他。”
“我給過他很多機會，是他自己不爭氣。”
童臻嗓音冷了冷：“爭不爭氣他都是你的兒子，我知道你對蘇沫心有愧疚，但你也不能這麼偏心。”
司瑾不想跟童臻爭辯這個問題，只起身淡淡說了句：“你剛醒來要多靜養，不要思慮過多。”
“你去哪？”
“我留在這裏不方便。”
童臻有些急了：“你明知道我在國內一個親人都沒有，難道你是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不管嗎？”
她答應過司澤陽要儘量拖着司瑾，要是司瑾不肯留下，那他們的計劃就全都泡湯了。
司瑾腳步頓了頓：“你安心修養就是，我會找人來照顧你。”
“不要。”童臻撇過頭去，聲音有些哽咽，“不認識的人留在這裏我不放心，萬一有人趁着我身體虛弱欺負我，我都沒法反抗。”
司瑾見她情況特殊，嘆息一聲道：“你我之間已經沒關係了，我一個大男人總不好照顧你。”
童臻趕緊道：“那你這幾天能定時來醫院看我嗎？”
對上童臻眼底的祈求跟期待，司瑾終是沒法狠心拒絕。
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他跟童臻做了這幾十年的夫妻，他在病弱的時候，也沒少承童臻的照顧。
留下來就留下來吧。
就當是償還童臻當年對他的情義。
司瑾點頭：“嗯，只要你聽從醫生的配合，安分在醫院裏待着，我留下來等你出院再走。”
童臻見司瑾答應了，心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
司瑾一向守信，他答應了的事情，肯定不會變卦。
待司瑾走後，童臻強忍着傷口的痛，立刻撥通了司澤陽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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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陽，我把你爸拖住了，你那邊也要抓緊了，我最多隻能拖他一週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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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澤陽語氣決絕：“一週的時間足夠了。”
只要一週，他就能轉移完司氏集團在國外的所有資產。
到時候帶着童臻，他們母子二人，天高地遠，想去哪就去哪。
童臻聽着司澤陽信誓旦旦的聲音，眸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澤陽，你確定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不給你爸留一點退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