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國四季如春。
陽光比京城冬日要溫柔耀眼。
光芒從窗外透射進來,落在女人漂亮的眉眼上。
陸琛凝着她眼眸許久,即便有日光的加成,他都沒辦法從她眸中找到一星半點的光。
她現在對着他,彷彿就是一潭死水。
再也沒了往昔那般雀躍激動、滿心歡喜。
曾經,光是看着她如花的小臉蛋,揚起來的雙眸,陸琛都能感受到極致的被愛。
被她滿心滿眼深愛的感覺。
如今。
似乎變了……
陸琛試圖去握她的手,嗓音低啞:“爲什麼?”
“沒有力氣了。”
人在充滿熱情的時候,佈滿荊棘的路都能當成花路。
熱情耗盡,平坦大道都會走得精疲力盡。
她對未來已經沒有什麼期待,只想顧好薄家的顏面,做一個盡職的戰家媳婦,維持好這一段家族聯姻。
這時傭人走了過來。
恭謹地與陸琛說:“先生,查理議員過來拜訪,剛到院子。”
來h國後,前來拜訪的政客很多。
陸醫生醫術精湛,資本家們都想用花不完的錢去多換幾年壽命。
薄楚楚將手從他掌心抽出來,“你忙你的,我上樓休息。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讓傭人來知會我吧。”
“楚楚。”
陸琛喊住她。
他及時將她拉住,“我處理完事情,咱們就去華爾街看煙火。”
他硬是要去看煙花,薄楚楚也沒辦法。
女人點頭,“恩,隨你的意思吧。”
薄楚楚上了樓。
一整個下午,她都待在主臥陽臺。窩在吊椅裏,望着外邊發呆。
看人工湖的鯉魚嬉戲。
風吹樹葉。
數梧桐樹枝上落過的鳥雀。
日薄西山,晚霞染紅她的裙角。薄楚楚才懶洋洋地爬起來,骨頭都躺酸了。
她伸手摸了摸依然平平的小腹。
三嬸生子那天,來了許多人。病房特別熱鬧,大家都非常高興。
上週孩子辦滿月酒。
蘇軟給她發來了照片,也是一片祥和歡瑞。
薄楚楚忽然也想讓時間快進到她分娩,這樣周圍就能熱鬧一點兒。
孩子出生,她也就有事做了。
可以給他穿衣服、陪他玩遊戲、思考他早中午吃什麼……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所事事。
半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聽着輕微的腳步聲,薄楚楚沒有轉頭去看。幾秒鐘後,熟悉的氣息便籠罩在她身上,他彎腰牽上她的手。
男人溼熱的指腹輕輕按壓她的肌膚。
溫柔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煙花一個小時後燃放,咱們現在過去能及時趕上。”
薄楚楚被他牽着站起身。
沉默不語。
陸琛低頭瞧她的臉,“還沒睡醒嗎?看起來懶懶的。”
她沒理他。
陸琛也沒生氣,摟着人進了屋子。
他帶她去了衣帽間,選了一套chanel小香風的裙子,一雙英倫復古的小皮鞋,配了一頂淺灰色貝雷帽。
華爾街那邊臨海,擔心風大。
他又拿了一條輕薄的圍巾給她繫上。
薄楚楚擡眸,視線裏便裝入男人那張清冷斯文的臉。她嘆了口氣,“我不想去看。”
她聲音不小,但陸琛好像沒聽見。
他去拉開抽屜拿了一條小珍珠吊墜的項鍊,弓下身子給她戴好,“你喜歡逛中式風情街,看完煙花我陪你去轉一轉。”
薄楚楚深吸了一口氣。
她索性不說話了。
任憑他戴好項鍊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往樓下去。
下樓的過程中陸琛摟着她,每走一級臺階便注意她的腳,怕她踩空。擡眸的時候,目光會下意識瞥過她的側臉。
她臉色平平,沒有任何憧憬歡愉的色彩。
陸琛知道,她不是不想去華爾街看煙花,她是不想和他去看。
想到這——
男人不禁將圈在她細腰上的手臂收緊了些。
把人攏緊在懷裏。
–
華爾街的煙火很美。
許是看頭不足。
薄楚楚看了十幾分鍾就困了,之後便進了車,在副駕駛座上睡着了。
沒去風情街,也沒去公園散步。
回家後洗澡換了衣服,塗了身體乳,躺在牀上又睡了。
–
陸琛這幾日隨着戰父參加政商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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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三天不在家。
戰母來到莊園親自照顧薄楚楚。
今天天氣好,兩人去逛了會兒商場,做了spa嫩膚水療。傍晚時分,前往一家酒莊。
酒莊前坪。
戰母在車門邊扶了薄楚楚。
婦人牽着她往莊園走,“今晚有個小聚會,參加的大多是年輕人。楚楚,你來這裏不久,媽媽帶你走熟場子,多交幾個朋友。”
“richard上任不久,需要阿琛的幫忙。阿琛可能沒太多時間陪你,你多交些朋友,閒暇無事的時候也好打發時間。”
“恩,夫人我明白的。”薄楚楚點頭。
酒莊裏很熱鬧。
進門後陸續有人跟戰母打招呼,婦人耐心地向對方介紹薄楚楚:“京城薄家的小姐,我的兒媳婦。”
走了一圈下來有點累了。
薄楚楚選了個人少的位置坐下,戰母則在廳中央跟人交談。
她左右看了幾眼。
起身往綠色通道前的服務生走去。
薄楚楚用流利的英語詢問道:“請問,洗手間在哪?”
服務生禮貌指了方向。
女人點頭,“謝謝。”
走廊這邊人少,四周安靜,偶爾走過幾個人。
薄楚楚從洗手間出來,便接到戰母的信息:“楚楚你去哪裏了?”
“夫人,我在回廳裏的路上。”
“媽媽還以爲你走丟了,不用回廳裏了,來a區的包間,媽媽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好的。”
回覆完信息,薄楚楚擡頭看了眼標誌,轉了方向往a區走去。
進入a區走廊,就近右手邊包廂門是虛掩着的。
薄楚楚下意識以爲這是戰母所在的套房。
她走上前,握住門把將門推開。
門口玄關聲控燈光亮起。
她繼續往前走,穿過走廊,從屏風背後走過,隱約聽見屋子裏有細微的女人聲音。
到客廳入口。
裏頭的畫面猛地撞進薄楚楚視線裏。
桌上開了紅酒,陸琛坐在椅子上,旁側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身段妖嬈,幾乎要貼到他身上。
四目相對——
陸琛眉心驟然蹙起,男人剛準備說什麼,就聽見薄楚楚慌亂的聲音:“不好意思我進錯房間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