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琛打開手機照亮,就見楚綿忽然擠過來往他懷裏鑽。
“楚綿?”顧妄琛不禁叫了她一聲。
她沒聲音。
沙發上面積本就小,顧妄琛的後背被擠得貼在沙發靠背上。楚綿翻了個身,顧妄琛下意識地勾住她的手,將她往身邊攬來。
屁大點兒地方,她動一下都能掉下去。
難道她是夢遊?
……
清晨。
大雨停歇,雲城的空氣清新無比。
護士進來抽血,就看到抱在沙發上睡着的兩個人。
護士偷偷看了一眼,不敢打擾,便先去別的病房了。
噠——的一聲,門被關上。
楚綿動了下眉頭,她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顧妄琛那張英俊硬朗的面容。楚綿嚇了一跳,她整個人就要往沙發下面滾去。
直到腰間緊了一下,她被抱到了他的懷裏。
他睜開眼睛,濃密的睫毛輕輕動了一下,“幾點?”
他聲音暗啞,帶着還沒睡醒的慵懶感。
楚綿怔住,她怎麼在這兒啊?
顧妄琛睨着楚綿那張漂亮清秀的臉蛋,喉嚨動了動,而後清醒了幾分。
“楚綿,你睡覺還夢遊?”他問。
楚綿愣住,啊?夢遊?
她沒有夢遊的時候啊。
“你半夜鑽到我懷裏來,不夢遊,難道是故意的?”他眯眼,神色裏帶着幾分打量。
楚綿動了動脣,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楚綿垂下睫毛,“有點怕打雷,所以打雷的時候經常跑媽媽房間裏。”
顧妄琛點了下頭,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承認你自己怕打雷了?”
“人總是有缺陷的,這沒什麼丟人的。”楚綿瞥了他一眼,然後要起來。
她動了一下,發現顧妄琛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上。
“放開。”楚綿說。
顧妄琛擰眉,他確實想放開。可某個女人睡覺不老實,他抱了她一晚上,手麻了!
這會兒想動不能動!
楚綿好像意識到了這回事兒。
她默默拿開顧妄琛的手,坐了起來。
看着顧妄琛僵住的手,楚綿輕咳了一聲,“稍等我一下。”
她從衣袖裏拿出一根鍼灸的針具,在顧妄琛手指的一個穴位上扎進去。
“一分鐘就好。”楚綿對他說。
顧妄琛盯着認真的楚綿,忽然又重新認識了她,“你會醫術?”
她竟然隨時都能從衣袖裏拿出銀針,這是什麼本事?
“鍼灸嘛,會一點。”楚綿懶懶道。
“我一直以爲你……”他話在嘴邊。
楚綿往衛生間去,笑道,“你以爲我和外面傳的一樣,是個廢物?”
顧妄琛默認了。
是的。
大家都說,楚家醫學世家,唯有楚綿,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但自從在酒宴上,她救了韓城,他就對楚綿有點改觀了。
再加上現在。
他的手確實不僵也不麻了。
她竟然還會鍼灸。
楚綿洗漱出來。不化妝的楚綿更清純幾分。
“一點皮毛,小時候跟奶奶學的。”楚綿擡頭看了看他,臉上帶着幾分笑意。
楚綿推開病房的窗戶,清新的味道立刻闖進病房裏。
楚綿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昨天去辦身份證的時候,工作人員說加急的三天就好。昨天是第一天,今天是第二天。不出意外,明天就能下證了。”楚綿雙手抱胸,倚在牆邊看向正在系領帶的顧妄琛。
他擡頭,嗯了一聲,然後繼續系領帶,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一樣。
不得不說,這男人真是帥的犯罪。
哪怕是剛睡醒的朦朧模樣。
他抿了抿脣,拿起了一邊的西裝外套。楚綿就看着他修長的指尖一點一點扣着衣服鈕釦。
嘖。
陸嬌真是好福氣。
“走了。”他說。
楚綿站在原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裏嘆了口氣。
走到門口,他忽然停下腳步。
他轉過頭看楚綿。
楚綿也看向他,嗯?
他忽然勾起嘴角,挑着眉,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句:“楚小姐的腰真軟。”
楚綿:“……”
靠!
想到自己半夜睡着覺鑽進他懷裏,楚綿就覺得羞恥,真是沒出息。
不就是打個雷下個雨嗎,怕什麼?
丟死人了!
還有,昨天晚上他說,那天晚上喝醉……喝醉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到底忘記了什麼?
怎麼感覺說起那天晚上,顧妄琛咬牙切齒的?
想到這兒,楚綿莫名煩躁。
……
顧妄琛回家洗漱了一番,還沒等去公司,就被周秀雅堵住了門口。
“你昨晚沒回家?”周秀雅一臉驚訝,“你們睡在一起了?”
顧妄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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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這麼閒的話,不如我給你找個工作?”他問。
周秀雅撇撇嘴,“我忙着呢!你和綿綿的事兒整不明白,我就一直忙!”
她一邊說着,一邊抽出一張邀請函放到茶几上,說:“門外信箱裏看到的,就幫你拿了。”
顧妄琛隨意拿起,正是三日後的娛樂圈晚宴邀請函。
周秀雅嘆氣,絮叨着:“顧妄琛,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讓我操心!”
顧妄琛放下邀請函坐到沙發上,他佩戴着名錶,淡淡地說着:“你自己樂意。”
“要不是你搞不明白自己的婚姻,我——”周秀雅氣急敗壞,被顧妄琛打斷,“我的婚姻我心裏有數,別管了。”
“我管都管不明白,我要是不管,還不知道你要搞成什麼樣子!”
顧妄琛沉默。
幾秒後,他擡起頭看周秀雅,“我是一定要娶陸嬌的,我欠她一條命。”
“什麼命?”周秀雅聽的一頭霧水。
“叮——”顧妄琛的手機響了起來。
意森打來電話,“老闆,機場附近的地來收一下。”
“知道了。”顧妄琛掛斷電話,對周秀雅說:“工作的事兒,我先去忙。”
“顧妄琛。”周秀雅忽然拉住顧妄琛的胳膊,她皺着眉問道:“你和韓氏集團爭搶機場附近的那塊地,外面都在傳……”
“假的。”顧妄琛神色嚴肅,沒等周秀雅說完,便否決了。
周秀雅有些意外,他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事兒嗎?
看出周秀雅的猶豫,顧妄琛又補了一句:“不是爲了給陸嬌開莊園。”
周秀雅有些茫然了,“那你是?”
顧妄琛不得不看向自家老媽。
他忽然笑了,微微俯下身,“媽,我是個商人。那塊地很有商業價值,當然是爲了賺錢啊?你怎麼了?糊塗了?”
周秀雅怔住,啊……
“我走了,幫我把門帶一下!”顧妄琛往外走。
周秀雅忽然豁然開朗似的,說道:“我晚上還要給綿綿煲湯的,回頭你再給她送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