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不是說顧璟追過來了嗎?
來不及細想,江禾舒就支撐不住暈倒過去。
出來一趟,她直接從三十八度飆升到四十度的高燒。
江禾舒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用了幾個小時溫度才逐漸下降。
裴穗安以爲她睡着了,懂事的沒有打擾,乖乖在一旁玩玩具。
裴晏站在病牀前,看着臉色慘白的江禾舒,黑眸幽深,晦澀難懂。
一個小時前,他掛斷電話,病房裏就沒了江禾舒的身影。
問了裴穗安才知道,江禾舒出去了。
她還發着燒出去做什麼?
裴晏覺得江禾舒是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也沒理會,繼續處理工作。
但沒過多久,他就起身,抱着裴穗安走出病房。
他不是擔心江禾舒,只是怕江禾舒在外面出了什麼意外,奶奶怪他,裴穗安沒她照顧,繼續鬧騰。
以裴晏的身份,一通電話,就看到了醫院的監控。
得知江禾舒去了哪裏後,裴晏就帶着裴穗安過去,誰知恰巧看到顧璟準備推開病房門。
江禾舒出來,是和老公私會?
裴晏當即準備回去,就在這時,江禾舒出來了。
她的狀態很不好,步伐很慢,還有些搖晃。
不知怎麼想的,看着不遠處的一男一女,裴晏腳下沒動。
然後,就看到平日講話輕輕柔柔,溫順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懟顧璟。
明明她臉色很不好看,還生着病,但和顧璟說話的時候,江禾舒那股氣勢瞬間就來了。
和他之前見過的被老公背叛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她的利索乾脆,讓人欣賞。
所以,裴晏幫了她,抱她回到病房。
至於爲什麼不告訴江禾舒是自己主動帶裴穗安找她的?
裴晏怕江禾舒誤會自己關心她,從而對他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情愫。
爲什麼不攙扶着江禾舒,而是抱她?
扶着太麻煩,抱着簡單輕省。
爲什麼說謊,說顧璟在走廊追過來了?
他的時間就是金錢,只想快點回到病房繼續處理工作,不想陪着江禾舒磨磨唧唧地走。
僅僅是這些而已。
爲自己找到合理正當的理由之後,裴晏眉頭舒展,神色恢復平靜。
……
江禾舒感覺這一覺,睡了好久好久。
等她睜開眼睛,夜晚已經過去,晨陽初升。
昨天發生的事情在腦袋裏迴盪,江禾舒有些疑惑,爲什麼裴晏說顧璟追上來了,她卻沒看到顧璟的身影呢?
想了幾秒,江禾舒把這些歸結到自己頭昏眼花,沒看清上面。
她始終覺得,裴晏不是那種會說謊騙人的人。
江禾舒想起身,卻發現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稍稍動彈,就累出一層汗珠。
她嘗試幾遍後,只能喘着粗氣無奈放棄。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陣腳步聲,江禾舒擡頭,一個男人揹着光向自己走來。
他黑眸鋒利,五官立體,身高腿長,寬肩窄腰,身材比例恰到好處,充滿力量感。
江禾舒張嘴:“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
剛開口,她才發現自己嗓子乾啞得要命,喉嚨又疼又癢。
她捂着嘴巴低頭咳嗽,唯恐吵醒旁邊病牀上熟睡的裴穗安。
很快,一隻水杯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
是裴晏。
江禾舒接過杯子,溫熱的水滑過喉嚨,她才緩緩停止了咳嗽。
“謝謝。”
裴晏淡淡嗯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卻被人抓住衣角。
男人垂眸,一隻纖細的手抓着他襯衫輕晃,像是在撒嬌一樣。
他微微擡眼,落到女人白淨的臉上。
她捲翹的睫毛亂顫,眼裏閃着窘迫,皙白的臉帶着一絲緋紅。
“那個…我……”
“我想去衛生間,但身體沒力氣……”
但凡有一線可能,江禾舒都不會求助裴晏。
只可惜,病房內只有裴晏一人,她實在沒辦法。
裴晏掃了眼她羞紅的臉,沒說話,直接把她抱起來。
男人懷抱寬闊溫暖,讓人生出無限安全感和依戀,然而,江禾舒如芒在背,格外彆扭尷尬。
明明之前他們還冷言以對,相互懟來懟去,現在摟摟抱抱……
江禾舒臉頰通紅,觸及男人平靜的眼,她臉上的熱度才逐漸降下來。
他們是合作伙伴,以後還是名義上的夫妻,只是抱一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江禾舒在心裏這麼告訴自己。
然而,在裴晏把自己放到牀上的那一刻,前面忽然傳來裴穗安的聲音。
“壞爸爸,偷偷抱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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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穗安突然出聲,嚇江禾舒一跳。
她急忙想推開裴晏,誰知,慌亂間,頭髮竟纏到了裴晏襯衫的扣子上面。
隨着裴晏的起身,江禾舒頭皮傳來一陣疼意。
“啊……疼!”
江禾舒眼裏浮現一層水霧,伸手拽住裴晏的胳膊,不讓他起身。
然而,她一時沒控制好力氣,竟直接撲進男人溫暖寬厚的懷抱裏。
裴晏被她撲個滿懷,眉頭緊皺。
伸手要把她推開,卻被江禾舒抓住手腕。
“我的頭髮纏到你釦子上了!你先幫我解開!我的頭皮好疼……”
裴晏這才發現,皺着眉掙脫江禾舒的手腕,低頭去解她的頭髮。
兩人之間的距離因此迅速拉近。
江禾舒目光微擡,裴晏的下顎線條流暢完美,喉結性感,鎖骨精緻,一路蔓延至襯衫,讓人忍不住想……
她睫毛亂顫,連忙垂下視線,看到了裴晏修長的手指。
他骨節均勻,指甲修剪整齊,手指乾乾淨淨,他膚色偏白,青筋若隱若現,僅是看着,就讓人莫名臉紅。
江禾舒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忽然,男人再次靠近,她渾身僵硬。
裴晏呼吸噴灑在她脖頸的皮膚上,引起一片酥麻,很癢。
江禾舒臉頰緋紅,她想往後撤,卻被男人抓住肩膀。
他眉頭微蹙,“你別動。”
裴穗安見他們都不搭理自己,嘟着嘴巴有些不高興。
壞蛋爸爸真壞,趁她睡覺偷偷抱媽媽。
裴穗安翻身踩着凳子下牀,想過來把江禾舒搶過來,恰巧這時裴晏的手機響了。
裴晏瞥了一眼手機屏幕,“裴穗安接電話,你曾奶奶。”
裴穗安眼睛一亮,小手握住手機,接通電話後,迫不及待就告狀說:“曾奶奶,爸爸壞!”
“穗穗睡覺,爸爸抱媽媽!”她很委屈地告狀。
那頭的裴奶奶怔愣幾秒,轉而欣喜若狂的說:“你爸爸抱你媽媽了?”
裴穗安大聲說:“對!臭爸爸還打媽媽,媽媽疼哭了。”
對她來說,江禾舒喊疼,就是被裴晏打了。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奇怪?
江禾舒臉一熱,解釋道:“穗穗,你爸爸沒有打我,是纏到頭……”
話還未說完,裴晏微動,再次扯到她的頭皮,疼得江禾舒眼淚瞬間掉落了下來。
“嘶!我好疼,你別亂動!”
她因爲發燒,聲音微啞,帶着一絲顫音。
裴晏嗅着女人身上淡淡的甜香味,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幽深難懂的情緒。
他喉結微動,聲音極沉,透着絲沙啞:“你忍着點,馬上就好了。”
這種浮想聯翩的話,讓人忍不住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