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卸下所有防備。
今天什麼都不想,不念。
她要成爲薄祁忱的未婚妻。
今天,她只有一個身份——這場訂婚典禮的主角。
沈蕪垂下頭,她看着手中的花環,嘴角蕩起一抹甜蜜笑意。
她做好準備了。
“可以上臺了。”門外有人提醒沈蕪。
沈蕪轉身,她看着那個女工作人員,微微點頭。
走出休息室,是一條很長的長廊。
走過長廊,便是露天草地。
沈蕪一襲白色禮服,手捧着香檳色的玫瑰,腳下踩着一雙八公分的高跟鞋。
黑色捲髮散落身後,那張漂亮精緻的臉上美的讓人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拋下往日的冷傲和無謂,這一刻的沈蕪,又何嘗不是一個小女人呢?
她一步一步的往外走,每一步,都像是對新生活充滿的希望。
姐姐和媽媽,會看到她現在的模樣嗎?
她們,也會由衷的替自己欣慰吧?
“沈蕪。”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冷漠的聲音。
沈蕪轉身,一個戴着面具的人走上前,一手捂住了沈蕪的嘴,一手勒住沈蕪的脖頸,將她往後拖去!
從牆上的影子看去,那是個男人。
沈蕪盯着牆壁,雙眸裏泛起波瀾!
“唔——”
沈蕪眉頭緊鎖,擡手勾住他的臂彎,狠狠的將男人往前抓來,砰——的一聲,一個過肩摔,男人倒在地上。
男人瞬間跳了起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沈蕪張嘴,正要說話,卻發現嗓子裏刺痛——
讓她有一瞬間失聲。
沈蕪鼻尖微微動了一下,就連嗅覺都跟着一同失去。
這是什麼?藥效如此的快?才剛碰到半分鐘!!
沈蕪擡起頭,目光謹慎的看着那男人,身體默默的往窗戶旁去移。
外面太喧鬧,她喊人,外面的人未必聽得見!
剛才的工作人員這會兒也消失不見。
沈蕪忽然覺得心裏發顫,額頭也有冷汗冒下來,腿下有些發軟……
沈蕪手指緊抓牆壁,意志力在強撐。
她後退一步,那男人便上前一步。
男人很高,大概一米八五。
一件黑色的衛衣,很是散落,那個白色的面具,看起來有點瘮得慌。
沈蕪的指尖在背後偷偷的摁在穴位上。
男人聲音冷冰,“別掙扎了,我知道你醫術高超,可這,不是你能解決的!”
沈蕪擡起眼,的確。
她指尖落在穴位上,不禁覺得沒有舒緩症狀,反而更是痛苦!
眼前更暈了。
外面有人問:“新娘怎麼還沒出來?”
男人則是往後看了一眼,再看看沈蕪,笑了。
沈蕪摔倒在地,男人也蹲了下來。
他擡起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沈蕪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男人冷笑一聲,直接將她擄走。
沈蕪手中的捧花掉在地上,只留下一瞬的風聲。
秦儀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就見長廊和休息室空蕩蕩,唯有捧花落在地上。
秦儀蹲下來,皺皺眉,左右看去,“五哥?!”
秦儀的心中閃過一絲慌張,她趕快轉身跑出去,叫道:“不好了,五哥不見了!”
……
痛。
冷。
“你就當我瘋了吧,要麼她死,要麼我死,不然這永遠是一根刺。”
她意識模糊,可這句話卻清清楚楚的入了耳朵。
沈蕪緩緩睜開眼睛,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
嘴巴無法呼吸。
沈蕪皺了皺眉,這是……一場有計劃的,綁架。
他太會挑日子。
偏偏在她訂婚這日。
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那個人的臉,她看清了——!
臉蛋忽然被拍了拍。
沈蕪睜開眼睛,那人的臉,再次浮現在她的面前。
不是洛寒,又是誰?!
他笑,“沈蕪,沒想到吧,你也有落在我手裏的一天!”
“囂張啊,不囂張了?”洛寒的指尖拍在她的臉上,冰涼的讓人心顫。
沈蕪吞嚥着口水,喉嚨依舊是痛的。
她只能用眼神來看向他。
這男人西裝履革,衣冠楚楚。
沈蕪想到那日在賭場。
他也算是一個正常人。
洛寒啊洛寒。
怎麼就揪着她不放呢!
他解開了沈蕪嘴巴上的膠帶,目光冷清的看着沈蕪。
沈蕪閉上眼睛,身體還是有些發軟。
她一時間,不知道這是什麼毒。
洛寒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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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將沈蕪提了起來,他將沈蕪扔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終於終於看清了這個地方。
這是姐姐跳樓的那個爛尾樓!
但不是天台。
而是天台下面幾層。
這椅子就在陽臺欄杆前,她只要輕輕往後一仰,就能掉下去的程度。
沈蕪瞥了洛寒一眼,身上的白裙已經滿是泥濘,不知是哪裏染了血,在白裙上綻放開,彷彿一朵紅色薔薇。
“沈蕪,我給薄祁忱兩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他找到你,我就放了你,如果他找不到你,我就殺了你。”
他來到沈蕪的面前,嘴角微微勾起,滿是玩味。
沈蕪眯眼,冷笑。
殺了她?
就憑他這個廢物東西嗎?!
這兩個小時何止是給薄祁忱的。
那是給她的。
沈蕪雙手背在身後,面無表情的看着洛寒。
廢物。
洛寒靠在牆邊,雙手環胸,懶洋洋的看着沈蕪,“別想着跑,你的所有把戲我全部都知道。”
“繩子,你解不開。”
“這地方,你也跑不掉。”
“我給你的毒,可是專門爲你研製的!”
他來到沈蕪的面前,微微俯下身,挑起沈蕪的下巴。
男人那張臉,越發的有一種病嬌的感覺。
慘白,冷厲。
他眼眸微眯,“即便你今天跑了,沒有我的解藥,你也活不成。”
沈蕪微微笑,以表示挑釁。
人生建議,不要太自信。
面對洛寒的綁架,她其實一點都不慌。
如果洛寒聰明的話,他現在就可以解決她。
她肯定反擊不了。
但洛寒不聰明啊。
非要玩遊戲。
非要給她兩個小時的自救時間。
沈蕪掃了掃四周的環境。
洛寒笑,“別打量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看了也跑不掉。”
這就是個爛尾樓,附近更是鳥無人煙。
即便是跑下去,也沒個車子能帶她走。
在來之前,他已經卸掉了沈蕪身上所有可以定位的電子設備。
包括訂婚現場的監控,他也全部都抹掉了。
薄祁忱想找到沈蕪,那就是大海撈針!
沈蕪垂下頭,笑了。
洛寒,你一定不知道。
這個爛尾樓,對我,印象深刻。
想從這個爛尾樓跑掉,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