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二太太笑眉笑眼得看着她。
“怎麼,不敢了?”
秦暖暖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扶着羅家二太太就朝着外面走。
沒有叫上司機,而是從車庫挑了輛車把羅家二太太送回了羅家。
中午家裏沒人,她不如去蹭頓飯。
反正要不爽也是人家看着她吃不下飯,她臉皮厚,胃口好,不怕。
一路朝着羅家老宅行駛而去。
羅家老宅位於市中心的一處地皮,佔地千頃。
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這麼大一塊屬於私人的地皮,即便是在整個S市之中的豪門貴族裏頭也是極少有的。
車子停在封閉的鐵門前。
車窗降下來,羅家二太太對着窗外探出腦袋,正好就對上門口那個360度旋轉的攝像頭。
“開門。”
只聽見“咔噠”一聲鐵門開鎖的聲音,那緊閉的鐵門緩緩自動打開了。
秦暖暖一腳油門駛入大門之中,穿過私人道路,路上好幾個崗哨看見車裏的羅家二太太都伸手敬禮。
直到車子在一處中式庭院前面停了下來。
這是一處高高的紅牆圍繞的院子,只有一處紅木大門緊閉,門口是兩隻大石獅子,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秦暖暖找個地方停車。
隨即小心翼翼扶着腳上有傷的羅家二太太朝着中式庭院走去。
她擡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深門,眉頭不由得緊蹙起來。
羅家這樣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明明在門口的時候從攝像頭裏已經看見了雲曼殊回來了,可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出來扶一把。
秦暖暖不信她們不知道。
猜也知道,大概是羅二爺早就已經帶着那個叫做珊珊的女人回到了羅家了。
離婚的事情怕是已經提過了。
豪門大宅裏頭的傭人最會見風使舵,看着人家姑娘年輕漂亮,雲曼殊已經人老珠黃,怕是都會多想。
也可見雲曼殊雖然在外面風光,羅二爺表面上給足了她面子,可是在整個羅家她仍舊是步步艱難。
敲了半天,都不見有人開門,秦暖暖轉頭看了一眼雲曼殊。
“你家找了個聾子當門房?”
雲曼殊聳了聳肩。
“一會兒讓她回家去好好養耳朵。”
秦暖暖很喜歡雲曼殊的這個做法。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後,在那燦爛如陽光的微笑之中,她鬆開了雲曼殊的手,讓她靠牆站好。
緊接着退後了幾步。
猛地擡腳。
幾百上千斤重的紅木大門就這樣一腳被秦暖暖踹開了。
雲曼殊挑了挑眉,彷彿並不意外。
倒是大門倒下的瞬間,從庭院裏面傳來一陣尖叫聲。
雲曼殊也不管,重新扶着秦暖暖的手,牽着她走上臺階,走進了羅家老宅。
傻愣愣站在那裏的傭人們看見自家二太太扶着一個陌生女人的手款款走了進來,都是面面相覷。
沒多久之前,二爺就帶了一個年輕女人回來,吵着鬧着要離婚。
現在人還跟老爺在書房裏頭呢。
沒想到,二太太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一個平日裏最巴結雲曼殊的女傭被人推了出來,一臉尷尬的看着她,搓着手,侷促的叫了一聲,“二太太。”
雲曼殊眉毛都不擡一下,冷笑。
“怎麼,原來你還記得我是這個家的二太太?”
那個女傭一愣。
對上雲曼殊斜撇過來的目光,趕緊和之前那樣像個日本人一樣90度鞠躬。
“歡迎二太太回來。”
雲曼殊淡淡吐出幾個字,“讓你起來了嗎?”
女傭直到一半的腰背瞬間僵硬住了。
她平日裏怎麼狗腿,雲曼殊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現在她驟然態度變了,雲曼殊自然也知道的明明白白,怎麼會輕易饒了她。
女傭知道,自己如果還想要在高工資高福利的羅家做下去,就不得不被雲曼殊穿小鞋。
她咬了咬牙,終於是大着膽子直起了背,堂堂正正和雲曼殊對視。
“二太太,我雖然是傭人,但也是人,請你尊重我!”
“哦?我怎麼記得,你之前巴結我的時候就跟一條哈巴狗似的,怎麼現在想起來自己是人了?還是說,你要換個主人,打算給別人做狗了?”
雲曼殊笑容冷冽,刀鋒似的掃向那個女傭。
女傭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剛張開嘴,想要辯白,就聽見雲曼殊幽幽說。
“別說我雲曼殊現在還是羅家二太太,就算是真的跟姓羅的離婚了,也不是你區區一個女傭惹得起的人,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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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傭握緊雙拳。
她忍氣吞聲,重新鞠躬彎到了90度。
雲曼殊沒讓她起來,那個女傭就一直維持着90度的姿勢。
她轉而瞥向了站在角落的其他傭人。
那些傭人只好也鞠躬90度,整整齊齊恭恭敬敬喊道。
“歡迎二太太回家。”
雲曼殊揉了揉耳朵後面的穴位,掃了一眼站在邊上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秦暖暖。
這才“嗯”了一聲。
可還是沒讓他們起來。
她伸手點了點那隻哈巴狗。
“我帶了朋友回來,前面帶路。”
那個女傭終於直起了上半身,只覺得腦袋充血,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腰都快要廢了。
可哪裏還敢抱怨一個字,老老實實的過來想要扶住雲曼殊。
雲曼殊卻是一巴掌拍開了她的手。
“別碰我,讓你前面帶路,聾了嗎!”
說着,雲曼殊直接扶着秦暖暖的一條胳膊,像是十分依賴秦暖暖的樣子。
女傭瞪了一眼秦暖暖,恨恨咬着下脣,在前面給兩人帶路。
兩個人緩緩走在園林裏頭。
移步換景,咫尺之內再造乾坤,不拘一格,變幻無窮。
庭院深深,園林以花鳥山水的情趣,唐詩宋詞的意境,在有限的空間內點綴假山、樹木,安排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妙趣橫生。
羅家老宅年年翻修,年年都會花心思在佈局之上增減一些,形成更好的風水局。
既可以用來欣賞,也可以用來安宅招財。
秦暖暖不過草草掃了一眼,並沒有露出多少驚訝或者是羨慕,反倒是一臉雲淡風輕。
這讓一直在觀察着秦暖暖的那個女傭心底有些不踏實。
這個人到底是誰?
二太太孃家還有這樣有氣勢,見過世面的人?
直到從穿過一座小小的拱橋,繞過一個荷花錦鯉池,穿過遊廊一直到了後院。
女傭推開第二會客室的玻璃門,帶着秦暖暖和雲曼殊從這裏走。
秦暖暖蹙眉。
“爲什麼不從正廳走?”
明明是羅家的二太太,卻像是偷偷摸摸一樣從第二會客室繞,沒有這樣的道理。
女傭看看雲曼殊。
雲曼殊沒好氣得冷着臉。
“秦小姐問你話呢。”
“因爲我看見二太太的腳傷了,這裏距離上樓的樓梯是最近的,方便二太太回房休息。”
秦暖暖冷笑。
“編瞎話也要找個像樣點的理由啊,你帶着我們饒了拱橋、池塘,過連廊的時候又走了那麼多向上的階梯,您告訴我,你是關心你家二太太腳上有傷?是你小學沒畢業,還是你覺得我小學沒畢業?”
女傭被秦暖暖一番話懟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妖妖嬈嬈的聲音在第二會客室的玻璃門邊上響起。
“我當時誰呢?原來是個不認識的外人,怎麼也敢在羅家指手畫腳,當這裏沒有規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