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很聽你的話?”
閆志明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讓你嘴賤!】
看看,更生氣了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連忙對着墨寒硯解釋。
“哪能啊!許棠棠她根本就不聽我的,剛才在紅星鋼材廠的時候,我讓這小妮子跟緊我,別亂跑,她轉頭就衝着剛爆炸的火海里衝/進去了……”
墨寒硯的臉色瞬間冷凝的稱得上可怕至極。
他一字一句得質問面前的閆志明。
“你是說,你把許棠棠帶着出現場了,還讓她一個人闖進火場裏幫你們救人了?”
在紅星鋼材廠發生的事情,墨寒硯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冷冷對着閆志明怒斥道。
“你們這些人是吃白飯的嗎!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去做這種事!”
閆志明到了嘴邊的怎麼樣都吐不出來。
雖說用“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許棠棠不太準確,但是這一次的確是他們的失職。
墨寒硯冰冷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有個小年輕想要走出來說什麼,卻被閆志明一把攔住,推到了身後。
“這裏沒你們的事情,一邊兒呆着去!”
推開那個小年輕,閆志明才對着墨寒硯說道。
“墨總,這一次的確是我沒有保護好許棠棠,我知道錯了,等這件案子辦完,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成不?”
冰冷的氣息縈繞着墨寒硯的周身,但凡在他身邊的人都有一種腿軟的感覺。
過了許久之後,墨寒硯才冷聲問閆志明。
“她受傷了嗎?”
閆志明噎了一下。
剛才的情況太過緊急,他只簡單掃了一眼許棠棠,反正大傷是沒有的話,但是墨寒硯要知道的肯定不是這個,人要知道的是許棠棠磕着碰着了嗎?
思索了半天,閆志明不確定的說。
“應該是沒有吧。”
墨寒硯的聲音越來越冷。
“應該?閆志明,你們辦案的時候也是能說應該的嗎!”
閆志明無奈。
他嘆了口氣,硬着頭皮對着墨寒硯說。
“我看見許棠棠的時候,她身上是沒有什麼大傷的,至於有沒有擦傷什麼的,我還真是不確定,您也知道的,那裏頭那麼危險,稍微碰一下都是有可能的,這個不好說啊!”
墨寒硯的聲音陡然升高,他冷冷的衝着閆志明怒斥道。
“危險?你既然知道危險,你還讓她你一個人跑進去!你就不該讓她去現場,你這個指揮是幹什麼吃的!”
閆志明也是後悔啊。
他撓了撓頭,略有些煩躁的說道。
“我攔得住嗎!墨總,將良心話,那是您的媳婦兒,如果您當時也在現場,您自己攔得住嗎?”
墨寒硯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閆志明“害”了一聲,無奈的說道。
“您自己都攔不住,還指望我們能夠攔得住那位祖宗嗎?她是什麼性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真找個由頭把人關起來,末了怕是您自己也要來找我的麻煩!不讓她跟着我,難道放着隨地亂跑,那不是更危險!”
墨寒硯深吸了口氣,冷冷衝着閆志明說。
“這件事我給你記着,棠棠沒事也就算了,要是有事你就等着!”
閆志明有苦說不出,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許棠棠好歹也幫着自己破了案子,還救了蔣明煥,甚至現在站在手術室裏三四個小時的人也是她。
他能怪人家嗎?
他不對着這小祖宗感恩戴德,轉頭把人家罵一頓?那還做不做人了?
但是這爛攤子多少還要自己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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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累啊!
……
幸好,墨寒硯這一身的冷氣就算是要飈,也就這三四個小時。
手術進行了整整四個半小時。
手術室頂上的紅燈驟然轉換成了綠燈,有一個帶着口罩的年輕醫生走了出來。
閆志明趕緊衝了上去。
“醫生,蔣明煥他怎麼樣了?還活着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閆志明的聲音都是沙啞的,屏息凝神,雙手合十做祈禱狀。
那個醫生看了閆志明一眼,繼而說道。
“暫時活着呢,手術時成功了,但是一會兒轉ICU,48小時之後人能夠醒過來就沒事了,但是他渾身上下百分之八十都燒傷了,後期還要做植皮和修復手術,就算是醒了之後也要暫時呆在無菌室裏,你們還不能探視。”
閆志明一個勁兒的點頭啊點頭,圍着的一羣小年輕臉上一個個都是爆發出激動的笑容,笑着笑着又哭了起來。
“許小姐果然沒有騙我們,她剛才說了,只要有她在,咱們老大就一定能活下來,老大現在真的活下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
“許小姐真的是活菩薩啊,我們老大真的是運氣好,竟然能遇到許小姐,否則他這一次真的就死在爆炸裏了。”
“……”
閆志明拿着單子,揉了揉那個小年輕的腦袋。
擡頭,對着醫生問。
“病人什麼時候出來,我們一會兒要接人嗎?”
醫生搖了搖頭,對着閆志明說。
“人我們會送過去,家屬不可以接觸,直接進ICU,我知道你們的身份,所以上面特批了,可以隔着玻璃看一眼,三個一趟,你們自己分組,不許吵鬧。”
閆志明點點頭,讓蔣明煥手下的人自己去分組準備一會兒的探視。
他自己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人羣之外,看着輪椅停歇在角落的位置,笑着走了上去,一向來嚴峻的臉上笑起來的時候竟然帶着幾分傻氣。
他對着墨寒硯晃了晃手中的手術單子,對着墨寒硯說。
“大蔣的命保下來了,多虧了你媳婦兒,你看看那些小崽子們多開心啊。”
他嘆息了一聲,靠在牆上,忍不住從兜裏掏出了煙盒,但是看見對面牆上掛着的一個巨大的禁菸標識,又乖乖將煙盒塞進了兜裏,對着墨寒硯說。
“大蔣是個英雄,他在這個位置上十多年,救過上百的人,有些人是無辜的平民,有些人是該死的罪犯,有些人則是想要輕生的人,他都冒着生命危險救過他們,這期間也受過很多傷,有些人也許是不該救的,但是他還是冒着生命危險把他們救了下來,只因爲這些都是人命。”
“可是,那些人的命是命,大蔣的命也是命啊,他這麼好的人,不該死的。”
“對,我們是拿着工資的,但是現在的年輕人都會說,一個月拿着一萬的工資還要996,那是壓榨,要擺爛,要躺平,哈哈哈,大蔣他們呢,拿着幾千的工資,把自己的命勒在褲腰帶上,還說人家是拿工資的,合適嗎?”
“這一趟啊,是你媳婦把那些小崽子們的信心救回來了,也把大蔣的命給救回來了,這麼說雖然對不起你和你媳婦,但是我還是想說,這次她衝/進去衝的對。”
墨寒硯瞥了一眼又被閆志明捏在手中的煙盒,淡淡說。
“你想抽那就抽吧。”
閆志明指了指前面高高懸掛着的禁菸標識。
“不讓抽。”
墨寒硯嘆了口氣。
“我是老闆。”
閆志明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
二話不說點上了煙。
等待室裏已經沒人了,只剩下墨寒硯和身邊一個煙霧製造器。
手術室裏終於是走出來一羣人,把一個人身材削瘦、容貌昳麗的年輕女人圍在中間。
正是許棠棠。
墨寒硯的鳳眸凝視着許棠棠的方向,瞬間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