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唯唯諾諾的退下了。
離開之前悄悄給秦暖暖使了個眼色,目光帶了幾分懇求。
秦暖暖看懂了他的眼神,低聲說道。
“老爺子這邊我會好好照顧,你放心。”
管家這才放心退下。
秦暖暖又給邵老爺子把了把脈,確定邵老爺子漸漸平靜下來這才放心。
邵老爺子看她擔心的樣子,繃直了脣角,衝着秦暖暖淡淡擺了擺手。
“我沒事,你去忙你的吧,不用守着我。”
秦暖暖搖搖頭。
“我學校裏的研究已經到了尾聲了,後面的事情已經不需要我了,我最近沒什麼事情,其實早就已經決定了要在家好好陪您幾天。”
邵老爺子欣慰得看着秦暖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其實一直想要有一個像你這樣乖巧的女兒,只可惜一直沒有,不過現在有你這樣的兒媳婦,也算是得償所願了,你是一個好孩子,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秦暖暖想到之前自己和邵老爺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忍不住笑了笑。
“那個時候老爺子可是對我一點都沒有客氣的。”
一聽到秦暖暖這麼說,邵老爺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以拳抵脣,重重咳嗽了一聲。
目光望向了別處,啞聲說道。
“你會下棋嗎?陪我下盤棋,就當打發時間吧。”
秦暖暖點了點頭。
“會一點點。”
於是,邵老爺子就找了女傭過來擺好了棋盤。
兩人坐在棋盤前面慢慢落子。
秦暖暖原本以爲邵老爺子這樣的人棋藝應該不錯。
誰知道,竟然是個臭棋簍子。
非但落子慢,而是還總是要悔棋。
一盤棋又臭又長,下得秦暖暖忍不住直打哈欠,幾乎就要睡着了。
邵老爺子正下得高興,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一直打哈欠的秦暖暖,立刻沉下臉來,沉聲質問道。
“你怎麼好像很無聊的樣子,陪我下棋就讓你那麼困嗎?”
秦暖暖挪開了擋着嘴巴的手,睜開了眯縫着的眼睛,衝着邵老爺子尷尬笑了笑。
“沒有,只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老爺子下完了嗎?”
邵老爺子捏緊了手中的棋子,重重哼了一聲。
“還沒呢!”
秦暖暖實在是忍不住催促邵老爺子。
“那您快一點。”
邵老爺子瞪了一眼秦暖暖。
目光很快又落回了棋盤上面,看了半天才猶猶豫豫的落下一子。
秦暖暖緊接着就落下一子。
把棋盤上邵老爺子的子爲了個水泄不通。
邵老爺子不禁瞪大了眼睛,立刻擺手阻止秦暖暖去拿棋子的手。
“等等,等等!剛才那個不算,不算!”
秦暖暖實在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老爺子落子無悔真君子,您已經悔棋多少次了。”
邵老爺子立刻厚着臉皮說道。
“我不是真君子,我是老頭子!更何況既然已經悔棋這麼多次了,也不多這一次了。”
秦暖暖實在是被邵老爺子的厚臉皮給折服了。
她撅了撅嘴。
“不讓!不然你這盤棋早就該結束了,現在下了已經一個上午了,還沒結束。”
邵老爺子恨不得賭咒發誓。
“最後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
秦暖暖看着邵老爺子似乎已經完全被這盤棋勾走了,似乎沒有之前那樣的憤怒了,心底也是鬆了口氣。
她勉勉強強說道。
“行吧,最後一次了。”
她話音剛落,管家就急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爺子,三爺已經找到了。”
他氣喘吁吁,急匆匆的樣子滿臉是汗,滿心焦急。
邵老爺子聽到管家的話,驀得站了起來,動作因爲太過激動而不小心掀翻了棋盤。
上面的黑白棋子瞬間混雜在一起,弄得滿地都是。
邵老爺子顧不上這些,只質問管家。
“他在哪裏!”
管家無奈的嘆了口氣,對着邵老爺子說道。
“是九爺的人找到的,現在已經被九爺的人帶走了,我們錯過了。”
聽到這話,邵老爺子不禁皺了皺眉。
他也聽說過一些,對於背叛自己的人,邵九霄從來不會輕易放過。
雖說邵振邦是個混賬東西,但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邵老爺子年紀大了,自從經歷過邵振業的事情,現在實在是見不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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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長嘆了口氣,對着管家說道。
“派人去查,一定要把邵振邦帶回來!”
秦暖暖見狀,立刻說道。
“我去找吧,我大概知道邵九霄在什麼地方。”
邵老爺子也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秦暖暖一眼。
就聽見秦暖暖說道。
“更何況老爺子派了別人去,就算是找到了人,您有自信那些人能把邵振邦活着帶回來嗎?“
邵老爺子一時間無法反駁。
他想了想,終是點了點頭。
“我派人護送你過去。”
這一次,秦暖暖沒有拒絕。
……
坐在車上,秦暖暖給邵九霄打了個電話,得到一個地址。
很快,她就到了帝都赤河的河堤邊上。
河堤上的風很大。
現在正好是十五,漲潮的日子,江水滔滔,拍岸而來,眼看着就要衝上堤岸。
濺起的江水打在人身上,站在江堤邊上的人渾身溼透,燦爛的陽光打下,照着空氣中的水珠散射出晶瑩的光芒。
秦暖暖快步走上堤岸,朝着那個人快步跑去。
“邵九霄!”
邵九霄轉身,抱住了朝着自己撲過來的秦暖暖。
秦暖暖因爲衝得太快,一下子撞進了邵九霄的胸口,把他撞得微微往後退了半步。
她擡頭,一雙漆黑黑的貓瞳,盯着邵九霄。
“邵振邦人呢?你不會真的把他……”
秦暖暖心底着急。
就像邵九霄之前不想讓秦暖暖的手染上血腥一樣,秦暖暖同樣也不想他做那樣的事情。
上輩子,邵九霄是怎麼對待背叛者的,秦暖暖親眼看見過,對方是怎麼被剝皮抽筋,骨頭拆成一塊一塊的。
簡直是不是用“血腥”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一想到那種場景,秦暖暖至今仍舊覺得胃裏一片翻騰。
邵九霄盯着秦暖暖滿眼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勾脣笑了笑。
低頭,輕輕吻了吻秦暖暖的額頭。
“別怕,還活着。”
說完,他轉頭吩咐了一聲。
“墨雲寂。”
就看見江堤下面一段忽然竄上來一個人,渾身已經溼透,亞麻色的頭髮黏在額頭,一雙桃花眼卻愈發顯得勾魂奪魄。
他的身後,有兩個穿着黑衣的保鏢手裏拿着一截繩子,同樣也是躥了上來。
而繩子上面綁着一個人。
那個人像是剛剛被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背心和四角褲。
溼透了的衣服褲子黏在身上,渾身上下都在滴着水。
他的手腳被捆着,臉色蒼白,嘴脣發紫,被扔在地上,大口大口得喘着氣,時不時得撲騰幾下,像是一條上了岸缺氧瀕死的魚。
秦暖暖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對方竟然是邵振邦。
她微微鬆了口氣。
至少,人還活着。
邵振邦在地上趴了一會兒,就開始猛烈的咳嗽,從喉嚨裏咳出不少混着泥沙的水。
他擡頭,看見邵九霄,立刻哭得涕泗橫流。
“九弟,九弟,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把那些資料賣出給蕭楚卿,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保證沒有下次了,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他像一條巨大的蛆蟲,蠕動着爬向了邵九霄。
邵九霄擰眉,一腳踹開了邵振邦,目光冷冽。
邵振邦頓時被踢出去老遠,朝天躺在地上一個勁兒得喘氣。
邵九霄走過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問道。
“你和蕭楚卿之間,還有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