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允棠白天閒着也沒什麼事,就在小院子裏翻地。
她要把牆根這塊利用起來,種點豆角,南瓜和西紅柿什麼的,免得浪費了這麼好的地。
如果有小小的南瓜苗就好了,這樣直接種苗,沒多久南瓜就能爬藤掛花了。
她想到了李苗苗。
“大姐,大姐。”
是李苗苗在牆頭那邊,捧着洗乾淨的大碗:“大姐,給你碗。你做的面條可真好吃。”
她現在不那麼害羞了,話也多了。
“姐,我來幫你挖地。”
她推門進來,先把碗放到廚房裏,立刻就開始鋤地。
歐允棠也不和她客氣,看得出來,這個姑娘在這裏沒什麼朋友,孤單得很。
“你家是哪兒的?”
李苗苗說:“我男人是退伍軍人。他家男丁多,地少,家裏不夠吃的,就帶着我來這裏。”
原來這是個小媳婦。
“我孃家人也多,吃不上飯。我男人退伍後,我孃家把我嫁到他家去,沒幾天我們就到西疆來謀生。”
李苗苗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
這個李苗苗,恐怕不是心甘情願地嫁人,或者,不是心甘情願地跟着她男人到西疆來。
畢竟,到這裏來,孃家人基本上就見不到了。
歐允棠岔開話題:“你地裏有南瓜苗嗎?給我幾棵,我今天種上……”
等杜凱回來,歐允棠的南瓜苗都種好了。
杜凱帶着幾個年輕小夥子,把幾個大箱子從拖拉機上擡下來,院子裏一片鬧騰。
年輕小夥子們在路上聽杜凱說了一路內地見聞,還說了一路歐允棠。他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杜凱不僅說了歐允棠的廚藝,還把歐允棠的容貌誇上了天。
那是堪比天上的嫦娥仙子。
小夥子們根本不信。
女人嘛,廚藝好可以相信。
容貌,天上的嫦娥仙子?
誰信呢。
可是,等見了歐允棠。
他們信了。
天爺爺,這就是月宮裏面的嫦娥吧。
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頭髮。
苗條的身材和迷人的笑容。
兩隻眼睛笑起來,星光瀲灩。
鼻樑秀美,小嘴殷紅。
微微一笑,露出來幾顆小白牙。
比小白兔還要可愛。
那笑起來的聲音,好似他們小學裏上課下課的鈴聲,特別清脆動聽。
聽一聽,心都被撫慰了。
幾個小夥子的臉都紅透了,紛紛低頭幹活,根本不敢看歐允棠。
就連那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
能用眼神交流,堅決不用嘴。
生怕驚嚇到月宮裏的仙子,人家仙子飛到天上去,莫隊長就會成孤家寡人了。
杜凱就悶笑。
縫紉機放在臥房角落裏,其餘的東西暫時放在堂屋。
歐允棠拿了糖果,讓杜凱每個人給一把,感謝人家。
杜凱一扭頭,幾個小夥子都跑到大門外頭等着呢。
等着就等着唄,偏偏還有那大膽的,往裏面偷看。
歐允棠大大方方衝他們笑,然後問杜凱:“今天你們隊長會不會回來?”
杜凱想了一下:“應該會回來吃晚飯。要是沒啥大問題,巡田速度很快。”
他加了一句:“嫂子,他們回來會特別餓。在外面巡田,基本上就吃冷饅頭和涼水,連口熱湯都喝不上。”
“夜裏就睡在山腳下,醒了後渾身都是冰溜渣子。”
歐允棠有些心疼。
她男人,過得太苦了。
“杜凱,你會殺雞嗎?你等會兒幫我殺一隻雞。”
杜凱眼睛一亮:“行,沒問題。”
不就是擰個雞頭嗎?
歐允棠是不敢殺雞的,拔雞毛還可以。
看了看前兩天買來的菜,土豆居多,還有胡蘿蔔、大白菜。
還有幾斤粉條。
歐允棠心裏已經有了菜譜。
桌面上還缺一點兒綠色,如果還有南瓜藤就好了。
歐允棠眼睛一亮,隔着牆頭叫李苗苗。
“苗苗,苗苗?”
李苗苗從堂屋裏跑出來:“歐姐,叫我?”
歐允棠問:“你地裏還有南瓜藤嗎?莫悍山大概今天晚上回來,我給他做些好吃的,家裏沒什麼青色的菜,就想着你能不能給我把南瓜藤。”
李苗苗眼裏嘩啦燃起來小火苗:“隊長要回來了?那王宏傑也要回來了。”
王宏傑?
李苗苗:“我男人叫王宏傑,他跟着莫隊長去巡田了。我這就去地裏掐南瓜藤,掐一籃子。”
歐允棠笑了笑:“好,你快去快回,然後過來幫忙做飯。我們到時候一塊兒吃飯。”
李苗苗連聲答應,着急忙慌地鎖上門走了。
杜凱打發走那幾個小夥,一手捏着雞脖子,一手橫刀,對準雞脖子使勁兒一割,雞血淅淅瀝瀝流出來,接了一大碗。
等雞血差不多流光了,杜凱隨手一扔,那隻半死的雞在半空中咯咯叫着落在地上,滿院子都是雞毛。
歐允棠燒了一大鍋熱水,杜凱負責拔雞毛。
歐允棠這邊開始收拾五花肉,泡粉條,洗白菜,刮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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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切成小塊,開始炸豬油。
鐵鍋裏放些豆油,一點點就行,然後把一大碗肥肉放進去。
白花花的肥肉在鐵鍋裏面滋滋啦啦地冒煙,不一會兒,白肉開始縮小,成千上萬滴豬油滲出來。
白色的豬肉塊,變成了焦黃色的肉渣。
吃一顆,脆生生的,爽口。
把豬油盛出來放在大碗裏晾着,這就是上等的補品。
肉渣單獨放起來,等會兒碾碎撒在米飯上,拌一拌,不用吃菜就能幹兩碗。
就着鐵鍋裏面的剩油加入蔥薑蒜,雞塊下鍋煸炒幾下,滿院子都是雞肉的香氣。
淋入醬油,添水開始燉雞塊。
李苗苗抱着一筐子南瓜藤進來:“歐姐做了什麼,這麼香?我在路邊的時候就聞到了。”
杜凱忙着收拾土豆:“紅燒雞塊。”
他連着吸了兩次鼻子,似乎要把這空氣裏頭的香氣都吸進去。
家裏只有一個鐵鍋,而燉雞塊需要時間,更何況,歐允棠還要做個豬肉燉粉條白菜,還要炒個南瓜藤。
“苗苗,你能回家做米飯嗎?我這邊時間可能來不及。”
李苗苗應了一聲就要走。
歐允棠哪裏會讓她出大米,她挖了兩大水瓢大米讓杜凱送過去。
她這邊看着火,忙了個不亦樂乎。
她要好好做頓飯,讓莫悍山嚐嚐她的手藝。
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
莫悍山和一大羣男人下了車,紛紛往家裏趕。
他們一路巡田,風餐露宿,非常辛苦。
尤其是莫悍山,他從內地一路趕回來,眼睛都沒閉就跟着去巡田,冷水冷乾糧,難受得很。
他惦記歐允棠,那個姑娘剛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孤身一人過了兩天。
也不知道餓着了沒有?
冷着了沒有。
他腳步匆匆,快步往家趕。
平時莫悍山根本沒有回家的心情。
回了家也是冷冷清清的,連口熱水都沒有。
別人回家都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就連隔壁的王宏傑,都有個不會做飯的老婆。
他是光棍一身輕。
現如今,他不一樣了。
他也有媳婦了。
突然有人嗅了嗅鼻子:“啥味兒?這麼香?”
“是不是我媳婦燉了雞?”
還有人聞了聞:“不對勁,這不是你家的方向。這是隊長家那個方向。”
莫悍山一愣,立刻獵狗一樣嗅起來。
果然是從他家那個方向傳來的。
他未婚妻在做飯?
莫悍山面不改色,腳步卻快起來。
王宏傑和他一個方向,兩個男人都恨不得飛起來。
王宏傑說:“隊長,說不定是我家呢。”
莫悍山冷冷一笑:“李苗苗?聽說上次她差點兒把廚房給點了?”
王宏傑老臉一下就黑了:“……”
隊長可真討厭,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