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端了兩大碗雞湯面過來:“妹子,趕緊吃。你這肚子可不能空着。”
這次歐允棠沒吐。
吃的飽飽的。
飯後,王嫂拉着歐允棠說話。
“妹子,你可得小心,雖說咱們農村人身體結實,可頭三個月不能大意。”
“那些農田裏的活兒,你就說說,教我們幹。”
“以後吃什麼東西,直接和我說。我給你做。”
歐允棠心頭一酸,如果這是自己的母親多好。
可惜原主的媽媽,在監獄裏。
“好,王嫂。我有事兒一定會找你。只要你不嫌麻煩,我天天找你。”
王嫂笑得臉上都是褶子:“哎喲,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妹子,你現在聞不得腥味兒,可還得加強營養。每天的雞蛋不能少。”
“廠長,我看,咱們得買些母雞,專門下蛋給妹子吃。”
“免得以後要吃雞蛋,還得去鎮上買。”
莫悍山登時站起來:“我這就去買。”
歐允棠:“別急,天都黑了。明天吧。”
莫悍山:“沒事兒,我帶他們直接去別的農場抓。有多少抓多少。”
說完走了。
歐允棠:“……”
王嫂笑眯眯地:“妹子,廠長可真知道疼你。你有福氣哦。”
歐允棠臉蛋紅紅的:“唉,他就這樣,急躁得很。”
“咦,對了,我們能養雞,我們也可以養鴨子。”
“我們湖邊那麼好的水域,不養鴨子,簡直太可惜了。”
王嫂一拍大腿:“鴨子肉可養人。紅燒鴨肉,好吃。”
這麼一說,歐允棠也流了口水。
“等莫悍山回來,還得給他說說這件事。咱們得養鴨子。”
兩個人說話間,李琴帶着三丫來了。
三丫小心地站在歐允棠身邊:“姨姨,你肚子裏有小寶寶了?”
歐允棠逗她:“是呢,三丫要做大姐姐了。”
三丫眨着大眼睛:“三丫一定會保護好小妹妹的。”
歐允棠也笑眯眯的:“三丫,姨肚子裏是小妹妹?”
三丫使勁兒點頭:“嗯吶。”
歐允棠詫異。
要知道,現在她肚子裏的那個,也不過黃豆那麼大而已。
王嫂和李琴都笑。
李琴:“妹子,小孩子都會看這個。三丫在我肚子裏的時候,二蛋就說是個妹妹。結果,還真是的女娃娃。”
王嫂:“妹子,三丫這麼說了,沒跑。鐵定是個女娃娃。”
歐允棠拿了山楂片給三丫吃,三丫吃了一小塊,酸得小臉都皺在一塊兒。
……
莫悍山回來的時候,在門簾子那兒站了一會兒才進來。
西疆這個地方晝夜溫差大,白天和夜晚可以差十來度。
他站在那兒是爲了驅驅身上的寒氣。
他看到歐允棠半靠在牀頭上,還在翻看筆記本。
收音機裏放着舒緩的音樂,燈光昏黃,屋子裏盪漾着女人的暗香。
來到這裏,他什麼雄心壯志都沒有了,只想着陪着老婆孩子熱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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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溫柔鄉,英雄冢。
溫柔的女人衝他笑:“回來了?”
莫悍山脫了外套:“嗯,我讓杜凱和王宗遠、吳聖亮去隔壁農場抓老母雞。有多少買多少。”
歐允棠:“他們沒說你神經病吧?”
莫悍山:“他們敢。”
他湊過來看歐允棠的筆記本:“寫什麼呢?醫生不是交代過,讓你多睡覺。”
歐允棠:“白天睡多了,現在還不困。”
莫悍山看了幾眼筆記本:“想養鴨子?”
歐允棠:“嗯,咱們有這麼多水域,不利用起來,豈不可惜?鴨子值錢,鴨蛋也可以賣。咱們吃鴨蛋還不用特意跑到集市上去買。”
莫悍山合上筆記本:“養鴨子倒是沒問題,不過咱們農場的人手不夠。”
“怕什麼?”歐允棠點了點他的胸口:“王嫂說了,她會養鴨子,到時候,讓她分管這一塊兒。早上往湖裏一趕,晚上它們自己回窩。”
說起來農場的事兒,她兩眼都發亮:“它們在湖裏吃飽了,農場也不用特意買飼料……”
莫悍山摟着她,微笑着聽。
多好的日子。
多幸福的日子啊。
有媳婦兒,還有小寶寶。
等歐允棠說完,才發現,身邊的這個人,已經睡着了。
腦袋靠在她肩膀上,沉沉的。
還打着輕輕的鼾聲。
耳邊,有一根非常明顯的白髮。
這是那次她出事,被田花花推入陷阱,他連夜開車回來。一夜之間,頭上就有了這根白髮。
歐允棠突然覺得,自己太急迫了。
農場的活兒不少,自己又懷孕了。
農場能用的人手又少,基本上擔子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她得反省自己。
農場的步子,也不能太大。
錢可以少掙,但是健康不能小看。
算了算了,先不養鴨子了。明年再說吧。
這麼想着,她也睡着了。
……
第二天,農場大院子裏跑着幾十只老母雞。
王嫂高興得合不攏嘴,選了一個地方,叫杜凱和王宗遠壘雞窩。
老母雞們咕咕叫着,都跑到地裏找蟲子吃。
三丫指着一個地方:“蛋,蛋,有一個雞蛋!”
沒想到,老母雞剛到新家,就下蛋了。
三丫倒騰着小短腿跑過去,捧起來那個蛋,跑到歐允棠面前:“姨姨,給你吃。”
歐允棠點了點三丫:“第一個雞蛋,給我們三丫小朋友吃。”
三丫天真地搖頭:“不,給小寶寶吃。三丫已經大了,要讓着小寶寶。”
歐允棠心頭暖暖的:“嗯,那我替小寶寶謝謝三丫小朋友啦。”
她接過來那隻雞蛋,還溫熱着。
王嫂把那隻蛋接過去,給歐允棠煮了吃。
這才是最新鮮的食材。
等吃過了飯,一羣人都在食堂前面說話聊天,有一個人影,下了國道,拐入農場的林蔭路。
是個姑娘。
她扛着鋪蓋捲兒,一身狼狽,腳步踉蹌。
凌亂的頭髮遮住大部分眉眼,只能看到臉龐上都是土。
“姐。”
她大聲喊。
“姐。”
歐允棠皺眉。
“這誰的妹妹?”
她問。
李琴皺着眉看了一會兒:“這誰啊?不認識。”
那姑娘站在路邊兒,衝歐允棠喊:“姐,是我。我來找你了。”
她突然哭起來:“姐,是我,是我啊—”
歐允棠眉頭緊鎖:“聽着聲音好熟悉。這誰啊?”
“我也沒有妹妹。”
她突然捂住嘴巴。
她有妹妹。
歐允梅。
是歐允梅。
她怎麼跑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