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哥,接下來咱們去哪裏啊?”秦國鋒帶着疑惑問着賀南槐,他只知道跟着賀南槐,但卻從不知道路。
“你這樣跟着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啊?”
賀南槐開着玩笑,打趣着秦國鋒說道。秦國鋒卻憨憨的搖頭,他睜着那雙透着一股清澈愚蠢的眼睛,閃着亮光說:
“我相信賀大哥,賀大哥是部隊的人,不會幹這種勾當的。”
賀南槐看着秦國鋒的時候,忽然有些想笑。
秦國鋒不明白這賀大哥看着自己笑出來是什麼意思,但是看這個意思都不是趕走自己就是了。
“那賀大哥,我們走吧。”
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比之前運氣好一點,可以直接坐車,首先是小何的家裏。
這些人裏面,年紀最小的就是小何,聽他說,家裏正要給他說親呢,賀南槐一時半會的,也沒想好到底要怎麼說。
賀南槐根據上面的地址,一家家一戶戶的問,終於,在天黑的時候,走到了小何家。
只是剛靠近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在鬧事。
“你們老何家的老幺兒都殉國了,以後好處多的是,讓你們給我們家閨女一些賠償,讓她好好嫁人怎麼了?那不然,咱們剛定下來婚事的時間,你們家何幺兒都死了,傳出去對我們家的閨女名聲多不好啊。”
賀南槐站在不遠處,聽到這話的時候,憤怒從心底竄出。
秦國鋒早就聽不下去了,什麼意思?鬧事鬧到烈士家屬的家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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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瞧你們說,就你們這樣的父母,你們家的閨女的名聲好到哪裏去?我們家小何怎麼了?他英勇殉國,是英雄,是烈士,那是一種光榮,怎麼到了你這裏就成了導致你閨女名聲不好了?”
“真的是搞笑了,就你們這樣的野蠻無理取鬧的人,還有理在這裏問人家要賠償?別說你們閨女還沒進門,就是進了門,那也是人家家裏的東西,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秦國鋒上前就把人推開,叉腰指着那人破口大罵。
雖然說現在是傍晚,但是天還沒黑,村子裏的人都出來看,朝着那家人指指點點。秦國鋒的嗓子大,吐字清晰,基本上都聽的清清楚楚的,小何家裏的人不會反駁,又是一輩子這樣活了一輩子的,自然說不過那些惡霸行爲的人。
可秦國鋒不一樣啊。
那些人想着要對秦國鋒動手,秦國鋒高高舉起手中的盒子。
“你們誰敢,我手中可是烈士的骨灰,你們要是敢動一下,就算是你們被槍斃了,都是輕的。”
都是打仗年頭過來的人,聽到槍斃的時候,都萎縮了一下。
秦國鋒護着盒子,捏的死緊,臉色也很不好。
“你們真的好不要臉,說親說親,那就是還沒進門呢,你家姑娘要是有那麼好,還愁嫁不出去嗎?現在都什麼社會了,你還在鬧舊社會那一套?你也不怕被當成反動派給你抓了。”
賀南槐聽到這笑了,看來自己留下這小子是明智的。
同時也知道,他們知道了小何的殉國的消息。
說親的那戶人家知道烈士殉國是有賠償的,所以想要來敲詐一筆。
沒想到被秦國鋒這小子給遇上了,狠狠的教訓了一對。
“你你你,你什麼你,說的就是你呢,老鰥婆,瞪什麼瞪?就你有理是不是?你姑娘是姑娘?還是金餑餑啊,這麼香呢,還有你,看你人五人六的,長得也還算是看得順眼,怎麼就這麼的野蠻呢?欺負人家老弱病殘的,算什麼男人?”
秦國鋒直接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讓他們還嘴的機會都沒有。
“還有你啊,你這打扮,應該也是個文化人呢,怎麼的,你看着文質彬彬的,居然還是個披着人皮的禽獸啊,人家都這樣了,還上門來鬧,積點德吧,也不怕死了被閻王爺算賬。”
不得不說,秦國鋒的嘴巴是厲害。賀南槐上前,就是擔心他被打了,自己也能幫忙。
何況秦國鋒的懷裏真的抱着骨灰盒呢。見到這個人還有人來幫忙,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那家人這才灰頭土臉的走了。
臨走前,賀南槐肅着臉說:
“明日我會問清楚你們是誰家的,該追究責任的追究,你們放心,小何是殉國了,可不代表我們不在了。”
那家人瞪了賀南槐一眼,想要說什麼,但礙於秦國鋒那張嘴,賀南槐這人冷起來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肅着臉的時候,讓人不寒而慄,不敢再放肆。
等到都走了,賀南槐這才轉身,看着一對年邁的夫妻護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身邊還有一個十一二歲出頭的男孩。
他們抱在一起,看着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感激。
“多謝二位,不知道二位是來做什麼的?”
最近不少人都過來看望,所以他們以爲賀南槐他們也是要去誰家看望誰的戰友的。村子裏本來就窮,男孩子只要能滿十八歲了,都自覺當兵去了。
一場戰下來,回來的回來,死的死,就連他們的兒子,也在今日中午的時候,被村長告知,說已經殉國了。
說是部隊的補貼很快就會下來。
他們哪裏在乎那點補貼啊,他們在乎的是他們的兒子啊。
“我是何大勇,小何的戰友,今日來,是將東西帶回來給幾位的。”
賀南槐的話,讓何家人激動的不懂。那十八九歲的女孩也猛地擡頭。
“哥哥的戰友?”
賀南槐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何家老爹馬上將人請了進去,知道剛才少年說的都是真的,他手上拿着的,就是他們兒子的骨灰後,何老爹抹了一把眼淚。
“來,我看看,我的兒啊。”
何老爹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一輩子都在山裏幹活,好不容易娶上一個媳婦,三十多了,才有了孩子,小何是他的幺兒,沒幾年又生了他的妹妹。
“這位哥哥,哥哥留下來的東西,還有嗎?”
他們看着那些徽章以及衣服的時候,都哭了出來。
“我兒好,好啊,他沒有臨陣脫逃,他死的光榮,老婆子,我們的兒子,是光榮的。”
何老爹顫抖着手撫摸着那套軍裝,已經沾染上血跡的軍裝,聲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