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他太忙,回到家的時候,媳婦兒帶着小寶都睡着了。
白天的時候,小寶纏着媳婦兒,他連和媳婦兒說個話,小寶都會鬧騰。
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小寶那個電燈泡也不在場,索性審一下。
“媳婦兒,你對我不滿意?”
歐允棠一愣。
莫悍山很委屈地看着她:“媳婦兒,你對我不滿意?我哪兒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是不是我太忙,沒照顧好你們娘倆?你放心,過了這幾天,我就把工作分配下去。吳聖亮、杜凱和王宗遠、八千里、孫夢桃和王宗霞都可以獨當一面,我也能歇一歇,陪你們娘倆。”
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大段話,歐允棠莫名其妙:“我沒對你不滿意。你這麼能掙錢,我滿意得不得了呢。”
她還拍了拍莫悍山的臉頰:“更何況,你還這麼帥。”
歐允棠調侃:“越來越帥呢。”
莫悍山臉皮厚:“那麼這個越來越帥的男人的媳婦兒,心裏頭有事兒,卻不和這個男人說。你說說,帥有啥用?”
歐允棠:“……”
這麼哀怨?
她抿了抿嘴脣,忽然覺得嘴脣很乾燥,需要喝水。
這個想上學的事兒,怎麼開口呢?
畢竟,小寶還不滿一歲呢。
如果離開小寶,自己跑去念書,這心裏頭的負疚感就特別濃郁。
好像拋棄了小寶一樣。
她做不到。
即使是在職研究生,每年也脫產一段時間,去學校聽課、考試什麼的。
這樣一來,整個家的擔子都在莫悍山肩上。
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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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悍山看着她的小臉蛋,一會兒愁眉,一會兒哭臉。
好吧,他不捨得自己媳婦兒這麼糾結,還是自己說了。
“你想去念書?”
歐允棠驀然擡頭:“你、你怎麼知道?”
她那雙明如秋水的眼睛,亮閃閃的,清澈透明。
粉嫩的嘴脣微微張着,露出來裏面潔白的牙齒。
莫悍山心裏一軟,伸手一抱,讓歐允棠坐在他大腿上。
這樣,她就在他懷裏了。
他大手撫摸歐允棠的發頂,把她的長髮纏在手指上:“傻丫頭,你的事,我怎麼會不知道。我一直等着你主動說。我是你男人,我不解決你的問題,還算什麼男人?”
他似乎有些不滿:“有事兒,不要一個人發愁。說出來,咱們兩個人共同想辦法,這才是夫妻。”
歐允棠腦袋往他肩窩裏面扎。
不吭聲。
莫悍山接着說:“你想去念書,這不是什麼大事兒。現在農場走上正軌,只要把人手分配好,我就能帶着小寶跟你去念書,去陪讀。”
“你去哪兒,我們就在旁邊租個房子。反正只要有車,去哪兒都方便。再說了,現在也有電話,農場的事情,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就可以處理。有什麼好發愁的?”
歐允棠瞪大了眼睛:“你、你不反對我去念書?”
莫悍山深邃的眼如同漩渦,吸引着歐允棠。
“你不去念書,我也要催你去念個文憑,文憑越高越好。”
“如果你能去國外拿個文憑,更好。”
歐允棠:“……爲什麼?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莫悍山沉默了一會兒,那捲頭髮在他手指上纏着,鬆了緊,緊了松。
他也在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說。
歐允棠腦子轉得飛快。
他爲什麼這麼說,莫非自己露餡了?
她起身要走,卻被莫悍山一壓,又跌坐在他大腿上。
莫悍山鐵臂攬住她的肩膀:“媳婦兒,其實我……有時候…你會說一些很新奇很高科技的詞彙,我聽都沒聽過的詞彙……”
“比如說生態修復、數字農業、科技興農、綠色農業等等那些,這些詞,我連着聽了很多天的收音機,但是沒聽到。”
歐允棠渾身冰冷,四肢都僵硬了。
他察覺到了。
他會不會認爲自己是個奇怪的外星人?
會不會認爲自己是妖魔鬼怪?
“你看的那些書裏,也沒有這些詞。”
“媳婦兒,你還能看懂西餐廳菜單上面的英文。不僅如此,你還會吃西餐,動作特別嫺熟。”
“我不明白,你在內地的時候,就經常吃西餐嗎?”
他捏着歐允棠的下巴,審視她的眼睛。
歐允棠瞠目結舌,一言不發。
“媳婦兒,你在緊張什麼?”
歐允棠心裏藏着祕密,不敢直視莫悍山。
她,終究是騙了他。
種種顧慮,還牽扯到小寶。
這讓她怎麼開口。
可她並沒錯。
穿越這種事,她也沒辦法控制。要問,就去問奇怪的命運吧。
她爲什麼要心虛?
不對,她應該心虛,因爲,從一開始,她就騙了他。
歐允棠臉色有些發白,頭越發低了。
兩隻手捏住衣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看着媳婦兒那麼糾結,莫悍山心疼了。
是自己沒做到位,媳婦兒這麼不信任自己。
他輕撫歐允棠的肩膀,安撫性地親了親她的發頂:“媳婦兒,無論你是怎麼樣的,我都喜歡,我都愛。”
“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當時我父母催我結婚,我一概不理,蘭晶瑩糾纏不放,我實在沒辦法,離開了內地跑到西疆。當時在西疆找不到工作,我沒錢生存,只好去了農場。”
“我拋棄了自己的專業,離開優越的工作,從零開始去做農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過了五六年,就是不肯委屈自己的婚姻,不是誰,都可以做我莫悍山的妻子。”
“後來遇到你,我才開竅。媳婦兒,你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想到結婚這個詞的人。我摟住你的第一夜,就知道,你是我的那根肋骨,是我莫悍山可遇不可求的良緣佳配。”
“現在我們又有了小寶,我們是一家人。我們一起經過了這麼多,情投意合,你的命運,就是我的命運。我全心全意都是你,你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呢?”
他的嗓音,柔和,卻又堅定。
帶着安撫,帶着鼓勵。
雖然疑惑,然而卻不退縮。
他的肩膀寬闊,歐允棠就縮在他懷裏。
她終於擡起了頭,兩眼似有淚花。
“……悍山,其實我……”
說了一半,她又不說了。
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莫悍山把玩着歐允棠的手,每一根手指都捏了捏。她的手指甲是粉紅色,帶着淺淺的光澤,珍珠一樣亮澤。
他捏住歐允棠的下巴,迫使她擡頭。
她的模樣,比當初見面的時候,更加嬌美。
柔嫩的臉龐,粉嫩的脣。
那雙泉水一樣明亮清澈的眼睛有些躲閃,不太敢看他。
他無奈,接着哄:“媳婦兒,我只愛你一個。你摸摸這兒。”
他握住歐允棠的手,按在他胸口那兒。
他湊近歐允棠的耳朵,低啞:“媳婦兒,這顆心,爲你而跳。”
“無論你怎麼樣,我都只要你一個人。”
說完,他緊緊摟住歐允棠,貼着他的胸口。
那顆心,怦怦直跳。
強健,有力。
似乎在默默訴說着他的衷腸。
莫悍山等了一會兒,終於說:“媳婦兒,我不逼你。你不想說,只能說明我做的還不夠好,不能讓你相信我。我太失敗了。”
“不要傷心,我會繼續努力。”
他甚至低笑了一下:“好了,不要哭了。哎喲,我怎麼娶了個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