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允棠想的和莫悍山太不一樣了。
他們去了最高檔的餐廳,等莫悍山點菜的功夫,歐允棠帶着小寶去洗手間洗手。
“小寶,你告訴媽媽,那些綠植盆栽說了什麼?”
莫小寶神神祕祕的:“媽媽,我說肖總的那些話,都是偷聽植物們說的。所以,警官他們問我,我只能說不知道。”
歐允棠點了點莫小寶的腦門:“我就知道,你個小機靈鬼兒,爸爸媽媽都感謝你。”
莫小寶昂着小腦袋,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歐允棠:“媽媽,看到他們欺負你和我爸爸,我心疼。當時我就想哭鼻子了。”
“可是,我想到爸爸說過,沒本事沒能耐的人遇到困難才會哭鼻子。”
“所以,我想哭,可是沒哭。小寶很堅強地。”
“當我偷聽到植物們的談話,又看到那兩個壞人想逃走,而且他們還帶着保鏢。我只好喊了那句話。”
“我看到警官圍住肖總,可沒人管那兩個壞人,我怕他們逃走,所以我才過去揍了他們。”
莫小寶心虛地低頭,不太敢看歐允棠:“媽媽,你不會怪我吧?”
歐允棠經常和她說,不能打架,要理性解決問題。
暴力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歐允棠蹲下,拉着女兒的小胖手:“媽媽還要表揚你呢。要不是你,那兩個壞人就逃走了。你不知道吧,他們騙了很多人的錢,騙了三百多萬呢。”
莫小寶瞬間睜大眼睛。
她知道,一瓶精油,才賣三百塊。
那麼三百萬,就得賣很多很多很多瓶的精油。
而那些精油,要好短工們不睡覺,在凌晨的時候採摘下來的。
然後還要經過很多種工序,萃取、冷凝,分裝……
“這兩個壞人,該進監獄。”
莫小寶天真地說。
歐允棠拉住她的去了包間,餐桌上,肥美的帝王蟹被蒸得通紅,大大長長的鉗子往前伸着;一隻龐大的澳龍,用奶油焗成,香噴噴的誘人;更有魚子醬和紅色的三文魚……
莫小寶瞬間忘記了所有,坐在椅子上:“爸爸,先吃澳龍,再吃帝王蟹,最後吃三文魚和魚子醬。魚子醬抹在面包上,當甜點……”
哎嘛,一副好有派頭的樣子。
對於莫小寶來說,這天底下,唯有父母與美食不可辜負。
……
爲了打聽陳豐合與蘭晶瑩的消息,莫悍山和歐允棠在香江留了兩天。這兩天,他們逛遍了香江,莫小寶每天都累得睡着。
第三天,莫小寶說:“爸爸,媽媽,我想回家了。我想三丫、甜妞、張力哥哥,玉貞姐姐,我還想姨姥姥。”
莫悍山調侃女兒:“呵,這花花世界還留不住你了。”
莫小寶翻了個大白眼:“這裏太浮躁。”
莫悍山:“……人小鬼大。”
歐允棠和莫小寶留在賓館,莫悍山則去了警察局。
還是昨天的警官接待了他。
“莫先生,陳豐合與蘭晶瑩、肖總的事情比較大,大陸的警官還要引渡陳豐合與蘭晶瑩。所以,你那幾張郵票的事就得往後拖幾天。我給你留個電話,過段時間,你可以給我聯繫。”
莫悍山一聽這話,立刻放心了。
等回了大陸,陳豐合與蘭晶瑩一定跑不了。
他回了賓館,接了歐允棠和莫小寶,一家三口離開了香江。
莫小寶想滴星農場想得厲害,三人在深城過了幾天,隨後飛回了西疆,回到樺林。
半年後,莫悍山帶着莫小寶和歐允棠去內地的省城,聽了關於陳豐合與蘭晶瑩的宣判。
神聖的法院,代表着律法的威嚴。
被告席上,陳豐合與蘭晶瑩都在。
兩個人如同喪家之犬,昔日的榮光褪去,只剩下頹廢與枯槁。
陳豐合的頭髮花白,眼角都是魚尾紋。
蘭晶瑩也沒好到哪兒去。
臉頰凹陷,雙目無神。
當她看到蘭擁軍被人推進來的時候,驀然睜大了眼睛。
“爸爸,爸爸,你……”
蘭擁軍哭得淚流滿面。
一箇中風的男人,上了年紀,坐在輪椅上來聽女兒的審判,不可謂不可憐。
“晶瑩,都是爸爸害了你,爸爸把你寵壞了。讓你一錯再錯。”
“晶瑩,你認罪吧。在裏頭爭取立功減刑,爸爸還盼着你能在我老了能出來伺候爸爸呢。”
蘭晶瑩放聲大哭。
啪。
法官敲了敲法槌:“肅靜。”
陳豐合因爲詐騙數額巨大,終身監禁,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罰沒所有財產。
蘭晶瑩因爲不是主犯,且認罪態度好,積極配合警方查案,故而監禁二十年,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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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
等她出來都五十了。
蘭晶瑩腳下一軟,手上的手銬嘩嘩啦啦亂響。
兩個女警押着她下去。
她淚眼婆娑往後看。
那裏,莫悍山、歐允棠和莫小寶,都嚴肅地看着她。
目送她。
似乎在說:“一路順風。”
莫悍山站在蘭擁軍的輪椅前:“蘭副省長,別來無恙啊?”
蘭擁軍嘴歪眼斜:“莫悍山,你好厲害,你把我女兒送進了監獄,我、我……”
莫悍山冷笑:“你怎麼樣?你還能怎麼樣?”
“蘭副省長,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祝你活得長久些,要不然,誰去監獄裏探望蘭晶瑩呢?”
蘭擁軍努力擡手舉高指着莫悍山:“你……”
莫悍山淡漠地看着他,扭身走了。
歐允棠和莫小寶就在不遠處等着他。
一家三口出了法院,突然聽到有人喊:“悍山,悍山,等等我。”
莫悍山回頭一看,竟然是莫凊德與董倩華。
兩個人跑得氣喘吁吁,追了上來。
幾年不見,這兩個人也老了不少。
董倩華依舊打扮得挺體面,莫凊德卻是一副老頭子的打扮。
Polo衫,黑色褲子,一條腰帶。腰帶上掛着串鑰匙。
那串鑰匙隨着他的動作,嘩啦嘩啦亂響。
他鬢角已白,有些禿頂。
往日的意氣風發都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懶散的氣息。
“悍山,你、你怎麼回來了都不告訴我們一聲?也不回家看看?”
他的聲音,都蒼老了。
年齡大了,有些駝背,這讓他得微微擡頭,才能看莫悍山。
有一種仰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