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上面還是我在上面?!”
這話簡直豪氣乾雲,義薄雲天,帶著前所未有的,從容赴死的決心。
一聽就讓人硬了驁。
莫錦雲抽了抽嘴角,默默將自己的手臂從年舒手裡抽了出來,默默地系好剛剛差一點被她抽掉的浴袍帶子,默默地站直身體歧。
最後,默默地看著她。
年舒手臂一空,身前的薄被滑落,她抬手擰亮床頭燈——
“怎麽了?”
她穿著他的白襯衫,胸前有嬌嫣的兩朵綻放。
莫錦雲艱難地轉過自己的頭,心裡暗暗發誓一輩子不讓她在穿白襯衫出現在任何男人面前——不光裡面是全光還是半光,都不行。
或許應該把市面上的白襯衫都買來丟掉?!
年舒見他不語,以為他還在生氣,輕輕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如鐵一樣的臂膀繃得更緊。
俊朗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日裡的斯文儒雅,只是一片寒霜。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你也知道我媽媽是這樣的。她現在…..還沒有康復,我不敢隨便去刺激她。”
是人都有軟肋,她自然也有。
舒敏華是她的軟肋。
小雲端也是。
現在,朦朦朧朧,似乎還有一個人,也會成為自己的軟肋。
就是面前的這個男人。
莫錦雲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些許,“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她老人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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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舒將自己的下唇咬得厲害,小米一樣的小白牙像個小老鼠一樣,有那麽一點可憐兮兮的味道。
莫錦雲歎了一口氣,“不打算說,是不是?”
年舒有一種心事被戳中的感覺,趕忙垂頭,算是默認。
“那你把我定義成你的什麽?盛世是男朋友,我是地下情/人?”
“他是假的!”
“那看來我這個情.人的名頭是真的了?!”,他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壓抑,幾分….莫名的落寞。
年舒聽在耳裡,落進心裡。
突然就有些不舒服……
地下情/人,多不光彩。要知道她從小最討厭聽到的就是情/人兩個字——那意味著自己父親無盡的背叛和對家庭的毫不負責。
她雙膝跪在床沿上,第一次,這麽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慢慢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莫錦雲…..你是不同的。”
她不知道他算什麽,可是….他真的是不同的。
特別是看到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連個在舒敏華面前承認錯誤的機會都不可能會有的時候,就更加地讓她…..有些心疼。
這種心疼就像是看到小雲端摔跤的時候一樣,卻又好像跟對小雲端的感覺,不太一樣…..
不過,她都希望自己能夠替他們疼。
不同的……
莫錦雲眸中閃過一抹細碎的光,卻又很快斂去,“如何不同?”
年舒被問得有點蒙。
她眨了眨眼睛,眼裡的迷蒙越來越厚——
哪裡不同?
她不太知道。
但是她知道他不同。
想了半晌,她才看向他,“就像黎洛,朵朵,小雲端,還有我母親一樣,你是不同的。”
她用另外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記得小時候我媽媽跟我說,人的心臟分成左右兩個房間。她問我喜歡左邊還是右邊……”
莫錦雲沒有說完,只是用心地聽。
眼眸如黑曜石一般,閃耀地看著她——
“我說我喜歡右邊,因為右邊更靠近我的胸口正中間,更讓我有安全感。”
他的手指勾了勾,勾住她的小指尖。
“然後….我媽媽說,那就把右邊空出來,把自己不喜歡的,不愛的,都放在左邊的心口。把自己覺得不同的,放在右邊。”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
“莫錦雲,我想把你放在我的右邊,我在努力。”
大掌全然張開,握住了她的手。
莫錦雲上/床,扣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額頭上輕啄了一口,“我和你一起努力。”
年舒呵呵笑了一聲,“你不生氣了?”
“我什麽時候生氣過?”
對她,他怎麽氣得起來?!
明明是個孩子,偏偏不得不去做女人,他能夠給予更多的,是心疼。
還有….用盡全力的保護。
“那就好…..,我只是想討我媽媽開心。我真的失去不起,你知道嗎?”
“等阿姨稍微好一點了再說吧。”
“理解萬歲!”
她眸光晶亮地看著他,“你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嗎?”
“什麽問題?”
“你在上面還是我在上面?”
“……”,還真是執著。
莫錦雲薄唇斜勾,抬手一路往下,像是彈鋼琴一樣用指尖在她的雪膚上點點摩挲——
一點一點地往下。
呼吸略略急促…..
再不懂,也是有經歷的人,年舒往前拱了拱,將頭埋在他的肩窩上,“莫錦雲……”
“嗯….不如我先在上面?”
“……你還真不客氣。”
“謝謝誇獎。”
他滿意地看著她燦若桃花的臉色,手指一路下滑——
在她的肚臍上輕輕打了一個圓圈,惹來她輕輕一顫之後,才張開五指,最後,將掌心熨帖在了她的小腹上。
“雖然我很想跟你七上八下到明天天亮,但是我還是怕你把我染成胡蘿卜。”
年舒:“……”
胡蘿卜…..
年舒自動腦補出那長在莫錦雲身上的胡蘿卜形象….這才想起自己的大姨媽來了。
臉上有些燙——媽的,第一次勾/引男人就來大姨媽。
真是出師不利…..
“是加大號的胡蘿卜吧?!”,想著想著,就冒出這一句。
莫錦雲:“…..”
他乾脆往前頂了頂,“夠大嗎?”
剛才她問出那個問題以後,他的胡蘿卜就沒消停過。
年舒唔了一聲,往後挪了一點,“你硌得我疼。”
“下次找對地方就不疼了,”他被她的回答所取悅了,瞬間也無恥起來,用掌心在她小腹上摩挲了一下,“有沒有舒服一點?”
“餓了,”她很乾脆。
莫錦雲:“……一會兒我去給你熬粥。”
總統套房裡有自己的小廚房,他今晨已經讓人準備了很多新鮮的食材——他不喜歡去外面吃飯。
年舒砸吧了一下嘴巴,“我想吃麻辣小龍蝦,酸菜魚,還有酸辣土豆絲。”
“不行,”他霸道地一口回絕,“只能吃清粥,我陪你一起吃。等你好了,我再陪你吃辣的。”
“你不是不吃辣的嗎?”
“剛才不是說了,要和你一起努力的嗎?”
“哦——”
年舒賊兮兮地一笑,在他懷裡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我睡一會兒。”
“好,起來就有粥喝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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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舒敏華的病還在會診中,年舒卻沒有再留在醫院,而是開著自己那輛火紅色的奧迪TT上了高速公路。
目的地,是C市和洛城之間的一個小城。
小城山明水秀,是療養的勝地,也是莫少弦現在在的地方——
這個地址,是她軟磨硬泡了好久才從莫錦雲那裡拿來的,莫少弦那邊….她想自己去面對。無論如何,他成為植物人跟自己也脫不開乾系。
她願意麻痹自己去相信這件事不是莫錦雲做的,也願意理智地去相信這件事不是莫錦雲做的。
可是,她無法做到對這件事再忽略下去——
至少莫少弦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年舒。再說年氏的事,也還需要從莫少弦那邊找突破口——
畢竟他手裡也有年氏的股份。
本來莫錦雲也要跟著去,可年舒怕他去了反而壞事,就不讓他跟著——畢竟景秀也在那邊照顧莫少弦,名義上,莫錦雲還得叫這個女人一聲奶奶。
自己奶奶和自己媽媽年紀差不多一樣大,他莫錦雲活得也是夠玄幻的。
年舒歎了一口氣,穩穩地看著面前的柏油路面,將車子盡量開穩一點。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隻除了一件事——
副駕座上坐了一個多出來的傻子。
年舒用眼角的余光又掃了旁邊的盛世一樣——
高大個還長手長腳地縮在自己的副駕座上,捧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最新款遊戲機,打著通關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