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美目波光盈盈,面對相樂生三分真七分假的調戲,白凝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竟然落下淚來。
她也不出聲,隻從袖子裡拿出雪白的帕子低頭揾淚,玉碎花搖,惹人憐愛。
再怎麽行事灑脫,不拘小節,相樂生畢竟是官宦人家教養出的世家公子,見三言兩語將白凝說得惱了,不免汗顏。
他收了輕佻面孔,緩下聲氣:“這是怎麽說的?不過是跟你開兩句玩笑,娘子……姑娘切莫當真。”
“我真心待你,你卻如此不尊重……”白凝偏過臉看向燃燒的紅燭,紅唇微微撅起,可憐可愛,“罷了,是我看錯了人……”
相樂生無法,隻好繳械投降,躬身行了個大禮:“是在下唐突,姑娘放心,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我既有約定在先,在姑娘首肯之前,在下絕不越雷池半步。”
得了他這句準話,白凝這才暗松一口氣,面上卻還是又羞又怯:“公子也不必行此大禮,我信公子便是。時辰不早了,我想沐浴……”
相樂生聞弦歌而知雅意,避嫌出門,騰身躍上屋頂。
他方才所為,一是順勢逗弄白凝,此外,也存了試探她的心思。
若她被自己的相貌所迷,輕易委身,這等水性楊花的女子,日後難保不會與他人暗中苟合,實非良配。
她沒有上當,他既滿意,又有些難言的失落。
等了半個時辰,相樂生方才推門而入。
白凝已經換好潔淨的中衣,外面另罩了一層薄紗,把姣好的身段包裹得嚴嚴實實,毫無失禮之處。
相樂生心中的失落又重一分。
他吹滅燭火,躺在外側,和緊貼牆壁而睡的白凝中間隔了一人的距離,卻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傳來的幽幽香氣。
“姑娘,早些睡吧。”男人溫和的嗓音,混著透過窗縫吹進來的夜風,輕易挑動睡意。
白凝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雞鳴之時,二人同時醒轉。
與睡前的涇渭分明不同,他們不知何時滾到了中間,手腳緊緊交纏在一起,連衣帶也打了結。
白凝的臉驀地漲紅,忙不迭想從相樂生懷裡脫離,剛往後撤了半步,又被衣帶扯回去,丹唇印在他頸側,溫溫熱熱。
相樂生輕抽一口氣,單手箍住她的細腰,啞聲道:“別動。”
另一隻手挪到攪成一團的繩結處,耐心地一點一點找出症結,將衣帶繞出。
這個過程中,兩個人不免呼吸交錯,身體相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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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正是男子血氣奔湧之時,再加上相樂生又是個尚未開過葷的童男子,溫香軟玉抱在懷裡,不多時便起了反應。
又硬又熱的物事隔著中衣抵上腰腹,白凝一開始還沒明白那是什麽,待回過味兒來時,又是尷尬又是窘迫,卻挑不出相樂生的失禮之處,隻好僵著一張粉白的臉兒,充做死人。
待束縛終於松解,白凝立時坐起身,故作從容地拿起整整齊齊疊放在腳邊的外衣,徐徐穿上。
相樂生也覺臉熱,拿起衣袍胡亂套在身上,端起桌上隔夜的冷茶,連灌了好幾盞,那股子燥熱難耐的衝動才漸漸消退。
又趕了兩日路,二人終於到達太平府。
相樂生尋了處僻靜的院落,安頓白凝住下,又從牙婆手裡挑了兩個老實本分的丫頭並一名廚娘一名小廝,將院子裡裡外外打理得乾乾淨淨,井井有條。
自此,兩個人便如小夫妻一般相處,除了夜間各宿一房,堪稱形影不離。
白凝久居深閨,這還是頭一次接觸市井人情,對尋常人司空見慣的事物表現出了十二分的興趣,像個貪玩的孩童。
相樂生也肯縱著她,暗暗遣人往鎮撫司那邊告了長假,每日裡親自帶著白凝四處閑逛,又耐心教她些民俗俚語,生存常識,譬如按當今的市價,米幾何柴幾何,百姓以何種行當為生,每種行當裡又有諸多貓膩,更有那坑蒙拐騙賭等見不得光的鬼蜮伎倆,一一數與白凝知道,好教她能長些心眼,免得日後再被別的什麽人拐了去。
白凝天資聰穎,頗能舉一反三,出口每有驚人之語,和相樂生相談甚歡。
這晚,相樂生帶著她去湖邊遊玩,遠遠看見一艘張燈結彩的畫舫,以浮橋與岸上相連,來往客人衣著華貴,數名女子站在船上,披紅著綠,笑語迎人。
白凝有些疑惑,指著畫舫問道:“公子,那是何處?”
相樂生深深看她一眼,附耳過來低聲解釋幾句,果見佳人紅了臉龐。
青樓楚館是什麽所在,白凝自是懂得,但聞名不如見面,親眼見得那些豔麗女子迎來送往,覺得分外新奇。
她看了又看,直到天上降下濛濛細雨,方才跟著相樂生離去。
兩個人逛得有些遠,待趕到馬車旁,白凝身上已經半濕,好在天色昏暗,沒有教不相乾的人看去。
相樂生解下披風裹住她的玲瓏嬌軀,將她扶上馬車,親自駕馬往家的方向而去。
路上,他不忘叮囑白凝:“櫃子左邊第二個抽屜裡有薑糖,你含上一顆,可以驅寒。”
少女不滿地咕噥了一句,似乎是在抱怨薑糖難吃,卻還是聽了他的話打開抽屜,取出方盒。
不多時,一隻素白的手從簾子裡伸出,指間拈著顆深褐色的圓形物事,喂到他嘴邊。
相樂生怔了怔,不自覺地勾出一抹笑意,低頭就著她的手,將糖果銜進口中。
男子薄唇微涼,碰觸到的地方,卻泛起灼燒一樣的熱意。
白凝故作不知地收回手,忍不住用另一隻手在指腹上輕蹭,這種奇怪的觸感卻長留心間,揮之不去。
雨勢漸大,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地上已經蓄了一層積水。
丫頭打著傘出來接,相樂生掀開簾子,極自然地伸出雙手,將白凝橫抱起來。
白凝正值心慌意亂之時,被他這一舉動吃了一驚,掙扎著想要下地。
相樂生低聲說道:“別動,免得髒了你的鞋子。”白凝腳上穿著的繡鞋,是他請太平府最出色的繡娘親自過府為她量身訂製的,金鳳盤旋,百花盛放,尖尖上又各綴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他心裡清楚,白凝是很喜歡的。
果然,聽到他這句話,白凝停下掙扎,在丫頭們掩嘴偷笑之中,乖順地任由相樂生抱著她一路穿過中庭,走進臥房。
相樂生將她放在床上,借著昏黃的燈火,看見她胸口處,隔著半透的衣料暈出來一抹明豔的紅,忍不住嗓子發乾。
他心裡清楚,那是她貼身穿著的肚兜。
白凝仰起臉,望見面容俊美的男人一雙眼眸亮得出奇,那模樣令她想起連餓了好幾天的惡狼。
她微微瑟縮了下,本能地抓住被子想要遮擋身子,卻被他捧著臉,強勢吻了過來。
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牙齒和嘴唇不免打架,磕得生疼。
白凝嬌呼一聲,卻被相樂生順勢含住一片唇瓣,用力吮了一口。
酥酥麻麻的感覺四處流竄,她嬌喘著推拒,被他壓在身下,吻得更凶更重。
少年少女滾做一處,嚶嚀聲、喘息聲、津液哺渡的嘖嘖聲不絕於耳,令人臉紅耳熱。
相樂生難得的失了控,大手在嬌軟的身軀上遊移,大著膽子揉上那兩團他覬覦已久的椒乳,隻覺觸感美妙到不可思議。
白凝在他懷裡發抖,每次想要開口便被他熾熱的吻堵回去,身子被他揉得酥軟如棉,說不出是喜歡還是害怕。
她扯著他的衣擺,感覺到被他強行分開的雙腿間,有一柄又熱又硬的物事隔著衣裙不停衝撞秘處,臉頰滾燙,帶著哭音求饒:“公子……不要……”
相樂生重重吻她雙目,將試探她猜度她的心思拋到九霄雲外,滿腦子都是如何才能將這具漂亮嬌嫩的身子徹底揉進骨血裡,和自己融為一體。
他啞著聲哄她:“莫怕,我會對你負責任的……”反正,他本來就是要娶她為妻的。
大手扯松衣帶,像一條靈動的蛇往衣襟裡鑽,白凝無力地拉扯著他的手臂阻止,淚珠兒灑了出來:“公子,你不要說這些好聽話來哄我……沒有拜過天地,便不是正經夫妻……你如此不尊重我,難不成是心底看不起我?”
眼見抗拒不了他的力氣,她索性放棄掙扎,任由他隔著肚兜揉弄從未被人狎昵過的嫩乳,偏過臉看向牆壁:“說到底,我和你玩弄過的那些女子也無甚麽不同,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公子想做甚麽,便做甚麽罷……”
她這副心灰意冷的模樣,終於喚起相樂生一線清明。
他強忍著放開她,深呼吸幾息,鄭重道:“今日之事,是我太過孟浪……你放心,我必定會八抬大轎,迎你過門。”
他忖度著兩個人已經情投意合,只需找個合適的機會對她表明身份,帶她回去完婚,日後便可長相廝守,再沒有比這個更美滿的事了。
卻沒料到,第二日,他在一家生意頗為興旺的點心鋪子排了許久的隊,買了白凝最愛吃的蟹黃酥,興致勃勃地趕回去時,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