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元循闊步進入太極殿內,方才前來請脈的太醫已然離開。
只見他的崔貴嬪正倚坐在床榻上,半闔著眼,似乎有些打不起精神來。
而立一旁的內監小林子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血燕紅棗羹。
似乎作勢要喂床榻上的女人服用羹湯。
元循眉頭驟然蹙起,冷冷瞥了一眼這小內監——
不過尋常模樣,長得白淨瘦弱些,甚至還有殘缺。
他一把奪過小林子手中的血燕羹,冷斥道:“還不快退下!”
聞言,小林子大驚失色,火急火燎地退下了。
原本有些困倦的熾繁亦乍然清醒了,狀似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
然而,方才吩咐讓小林子近身服侍分明是她。
也是她故意想叫小林子惹怒眼前這氣勢洶洶的男人的。
畢竟小林子是大總管譚福安的乾兒子,她平日一舉一動盡數被他們收入眼底。
若能把小林子趕走就最好不過了。
“聖上這是怎麽了?”熾繁語氣繾綣溫柔,嗓音綿軟甜糯。
元循內心澎湃叫囂著,恨不得把這疑似重生的妖婦當場擊殺。
可笑的是,他方才竟還因一個內監而氣惱酸澀不已!
一直到手上的血燕羹涼了些許,元循才在床沿坐了下來。
慢條斯理用調羹將血燕羹一杓一杓地喂到女人口中。
熾繁卻有些拿不準這男人的心思了。
昨夜的那般暴跳如雷,險些將她掐到窒息,如今又這般體貼入微,連羹湯都親自喂……
但她也隻乖乖張口吞下男人投喂的血燕羹。
良久後,盛著血燕羹的琉璃碗見了底。
元循隨手放在一旁的小幾上,問道:“朕聽說,愛妃似乎遇喜了?”
“回聖上,脈象尚不顯,應是的。”熾繁佯裝含羞帶怯回道。
旋即,她又拉著男人的大手放在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上摸了摸。
故作心花怒放,“聖上!就是這兒,可能有您與妾身的孩子了!”
原本心煩意亂的男人不知那根心弦被觸動,驀地將眼前的小女人擁入懷中。
下頷抵在小女人單薄的香肩之上,耳鬢廝磨。
他聲音低沉發悶,好似威脅,又好似誘哄:“漉漉乖乖的,別動什麽歪腦筋,朕……不會負你。”
熾繁自然沒當回事,隻故作乖巧聽話地點點頭,“是,漉漉一直乖乖的。”
元循直直盯著少女一雙水光瀲灩的澄澈杏眸,意圖辨別與之前是否有什麽區別——
或許只是她有孕後無意間夢到了前世的獨子元轍,而非重生呢?
熾繁裝作羞赧不已,小臉潮紅:“聖上這般望著妾身是何故?”
元循倏地輕笑了一聲,粗壯結實的雙臂一收緊。
好似要把懷中這嬌小女人死死鉗製禁錮在自己懷中——
是了,若是前世的妖婦崔氏重生了,怎會有這般可愛的少女嬌態?
分明是他今生好好調教的漉漉才會如此。
是屬於他元循一人的崔漉漉!
旋即,元循滿是愛憐地在小女人白嫩無瑕的面頰落下一連串的細吻。
“昨夜可是嚇著漉漉了?”他忽然悶聲問道。
熾繁小嘴微撅,故作委屈巴巴的模樣:“聖上別欺負妾身了可好,好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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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她把立領衣襟解開,袒露出雪白玉頸中間那道紅到刺眼的掐痕。
元循呼吸微滯,分明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偏生這時又覺心頭好似被針扎一般。
而太極殿外,大總管譚福安一面訓斥著這蠢鈍的乾兒子小林子,一面在心頭揣摩聖上的意思。
帝王親征在即,唯一的貴嬪遇喜本該是大幸事。
然而方才聖上吩咐他所為,卻叫他怎麽也琢磨不透……
一直到三日後,年輕帝王意氣風發,親領十數萬精兵揮師南下。
崔熾繁面上故作不舍擔憂,實則心潮澎湃。
若如前世褚定北收復壽春城一般,耗費個一年半載,她腹中的胎兒恰好已生下來了。
重活一回,她早已對朝堂上一眾文武大臣了如指掌,也無須再如前世那般割肉獻藥換取生機!
與此同時,宮外的驍騎將軍府內,忽然一嬰孩的啼哭聲傳出,響徹雲霄。
隔了一道院門,褚定北都深覺震耳欲聾。
他至今難以置信,前世最為深惡痛絕的淫浪和尚居然是他的親表弟。
甚至還是南朝皇帝蕭紹此生唯一的子嗣。
蕭紹發瘋一般大舉進攻壽春城,無非是因為發妻潯陽公主劉氏最後一次出現在人前,便是在壽春城內。
誰曾想,這潯陽公主劉氏已輾轉來到了北朝的新都洛陽,甚至誕下一子。
褚定北原本今生欲要提前斬斷小和尚與崔氏的孽緣,倒意外知曉這樁秘事。
思忖半晌,他決定先壓下此事。
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在虎牢關之時與崔氏密謀之事……
雖說今生武帝親征,而非派他南下,甚至命令他駐守洛陽不得離開半步。
然而至今留守在壽春城五萬大軍,卻曾是他的直屬部下,甚至是他兩年前帶領著投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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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要被虐身虐心了o(*////▽////*)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