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予聽完後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反應。
墨奕南上前握着她的手,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有站在她身旁陪着他。
他方纔聽到這件事,也有些難以接受,冷輕舟爲人確實不錯,也幫了月兒許多,若是沒有冷輕舟也就沒有如今的他和月兒。
他知曉月兒和輕舟之間已經如同家人一般。現在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度過這個坎。
楚芊予步伐踉蹌顫抖着手推開眼前的門,入眼就看到前方有兩個冰棺。
險些沒站穩倒了下去,好在墨奕南反應快速將人一把扶住,隨後半摟着她緩步朝着裏邊走去。
楚芊予閉着眼不敢看上邊躺着的人。
墨奕南就這般安靜的陪着。
半晌後,楚芊予好似平靜地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站直了身子,從墨奕南地懷中走了出來,一步一步上了臺階。
先是走到了司徒月身旁看了眼,隨後走到冷輕舟身旁蹲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緩緩擡起手放在他的臉上,喃喃自語道:“笑着的,你是笑着走的。你走的時候爲什麼選擇瞞着我。爲什麼不讓我陪你最後一程。你離開的時候有遺憾嗎?”
“我看你是沒有的,你這麼開心。你怎麼會笑得這麼開心。你沒想過我知道後會有多傷心嗎。你還說你喜歡我。你爲什麼要這樣!”
“你是沒遺憾了,可我呢。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啊…”
“你爲了我,我要早知道你爲了我要失去自己的生命。當初我就不會答應換魂。”
“我就不會答應,不會答應的…”
“我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是我害了你。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欠你太多了。爲什麼都來不及讓我償還你。你怎麼這麼狠心呢…”
她一會哭一會大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會在做什麼。亂七八糟的將心裏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墨奕南站在身後眼眶早已血紅,天知道他這會看她這樣心裏有多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楚芊予這才站了起來,許是蹲的太久了,或許是內心太過悲傷。
竟是直直朝着後邊倒去。
墨奕南見狀飛快上前將人接住,看着倒在他懷中的人這才鬆了口氣。
楚芊予雙眼緊閉,早已沒了意識。
墨奕南將人抱起,走到門外對着站在一旁的花婧雪道:“你可否同我們一起來碧海峯。她待會醒過來應當有話要問你。”
花婧雪點頭應下。
隨後墨奕南出了玄月門前往碧海峯,碧海峯能比王府近些,且現在月兒這狀況也不宜回王府。
不過半個時辰他們就到了碧海峯半山腰的住所,這裏供玄月門所有的殺手休息居住,自然也有楚芊予的院落。之前她也帶墨奕南來過這裏。
徑直走進寢室,墨奕南將人放到牀榻上,看着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他內心也是心疼不已。他知道冷輕舟對月兒來說很重要。
但如今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等她慢慢走出來。冷輕舟沒了這件事太突然了,他到現在都還有些不太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楚芊予在夢裏,她好像到了父親母親他們還沒意外身亡的時候,一片亮光閃過,有些刺眼,她擡起衣袖緩了會在逐漸適應。
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像有些熟悉,突然不遠處傳來聲音。
楚芊予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月兒你慢些,咱們如今已經靠近山頂了,那些人距離咱們還有段路程,你不必這麼趕路的。”冷輕舟看着前邊的女孩有些寵溺的笑着道。
“不行,沒有得到得到第一名之前我是不會懈怠的。”
楚芊予跟在她們後邊,對於司徒月說的話她倒是覺得很熟悉,就是她之前曾經說過的,可她記得當時並沒有冷輕舟。
可現在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夢嗎?
她就好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她們倆人互相打鬧,互相陪伴。
不知過了多久,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季節交替。
在他的安排下,這次司徒月的父母她們都健在,且還將那那些心中有歹念的長老都一一抓出來處理了。
司徒月也沒有中蠱毒。
她們在一起幸福的生活着。最後倆人如願在一起了,也沒有墨奕南沒有楚芊予,好像這裏只是屬於她們的世界一樣。
楚芊予看到這些不知爲什麼,心裏突然就輕鬆了些。
她閉上眼站在原地,再次睜開眼,好像與方纔的感受有些不同,好像感受到自己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而不是方纔那樣如同一個虛無的魂魄在一旁站着,任何人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只覺得嗓子好像被火燒了一般,“水…”
墨奕南這幾日衣不解帶地照顧着她,實在是困得不行,正在打着盹,突然聽到有聲音傳來。
噌地一下驚醒,看到眼前的妻子終於睜開了眼睛,頓時高興的站了起來看着她道:“月兒,你等等。我這就去給你拿水。”
很快墨奕南將水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楚芊予扶了起來。將水遞在她脣邊。
楚芊予將水喝完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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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睡了幾日?”
“快一個月了。”
楚芊予看着眼前的墨奕南險些沒認出來,他臉上鬍子拉碴的,眼睛血紅,衣裳也有些髒,看着亂糟糟的。
“你這是?”
墨奕南這才反應過來這些時日照顧她竟是也忘記收拾自己了。於是趕緊將她扶好。本來想趕緊去收拾下自己,怕嚇着她了。
可突然又想起她這一個月也沒好好吃東西,都是他給喂粥維持着的。
於是又接着問道:“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楚芊予搖了搖頭,虛弱道:“你先去收拾吧。我這會還沒胃口。待會再說。”
“好,那你等我。”
墨奕南說完後快步跑了出去。
一刻鐘過去,他再進來就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還能看到他神色有些焦急,大步朝着楚芊予走來。
“你這會可還有哪裏不舒服,衿師父就在隔壁,我方纔已經叫人請他來了。”
話剛說完,就看到一位老者走了進來,衿師父就是教楚芊予醫術的師父。他如今就在這山上養老。這幾日也是他前來給楚芊予診脈,確保她身體無礙的。
“師父。”楚芊予看到衿師父來了,正準備起身,就被衿師父快一步壓住。
“你坐好,昏睡了這麼久,身子太虛弱了,待會緩一緩下來走走。”
說完後便開始給她把脈,片刻後道:“無礙,她身子沒問題。稍有些虛弱,調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多謝衿師父。”墨奕南起身恭敬道。
“嗯,你待會給她吃些軟的食物之類的。不要吃太過硬的。再扶着她多走走。”
“好。”
楚芊予也點了點頭。
“行了,沒什麼我就先走了。”
“師父慢走。”
等衿師父走了出去後,墨奕南吩咐下人端來一碗粥給楚芊予喝了下去。
隨後墨奕南扶着楚芊予在院裏緩緩走着,她沒有說,他也沒有提起。生怕她還沒走出來,說了徒增傷心。
卻沒想到楚芊予先一步開口道:“我看到冷輕舟了,他如今很幸福。”
“什麼意思?”
楚芊予停下腳步,看着天空,想着之前在夢裏的那些年,緩緩道:“我看到他好像是夢裏,又好像不是。很是真實。好像他真的活在另一個世界裏。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以我也放下了。”
說出這句話,楚芊予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他們都在好好活着。
很幸福。
雖然以後可能彼此見不到面了,可她知道他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那裏是司徒月和冷輕舟。
這裏是楚芊予和墨奕南。
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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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