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付長川到嘴邊的肉沒吃完，鬱悶了一下午，想著晚上補回來，結果小泡泡今晚鬧著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成素沒插手父子倆的談判，坐在化妝鏡前塗塗抹抹，不過父子倆說話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了成素的耳朵裡。
付長川和小泡泡坐在床上，他壓著眉頭，一副嚴父的模樣：“之前不是和你說了，長大了就要自己睡了。”
雖然付長川看起來凶凶的，但是小泡泡還是依偎在他身邊，他有理有據地說道：“爸爸也長大了，爸爸也和媽媽睡。”
付長川和三歲的小鬼頭解釋道：“我和你的媽媽睡，你媽媽是我老婆，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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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婆？”小泡泡歪了歪腦袋，“媽媽也是我腦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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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長川氣笑了：“她是我老婆，你以後會有自己的老婆。”
“什麽時候有？”
“等你長大。”
“什麽時候長大？”
“再過二十年。”
“餓十年？餓十年是多久？”
小泡泡現在這個年紀就是什麽都好奇，什麽都想問，幸好付長川倒是耐心，能陪著小泡泡東拉西扯。兩人一問一答話題逐漸跑偏了。
成素護膚結束，臉上帶著笑也上了床，她很喜歡這樣三人的互動時間。
見成素上了床，小泡泡主動拉開旁邊的被子，拍了拍空出的位置，招呼道：“媽媽睡這邊。”
“好。”成素雙眼彎彎，順勢半躺進被窩裡。
小泡泡坐在兩人的中間，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很是高興。他湊到媽媽的身邊，主動在媽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媽媽香香。”
成素也捧著小泡泡的臉啵了一口：“小泡泡也香香。”
被親的小泡泡咯咯笑了起來，母子倆心情都很不錯，唯有沒有被親的付長川坐在一旁，淡淡地看了一眼親昵的母子倆，更鬱悶了。
不過下一秒，成素發現不高興的男人像隻被冷落的大狗狗，抱胸靠著床頭，探著身子湊了過去，在付長川的臉上也親了一下：“爸爸也香香。”
看到媽媽親了爸爸，小泡泡連忙也從被窩裡爬起來，半跪著湊到爸爸臉旁，兩隻小手捧著爸爸的臉，也用力地“啵”了一口：“爸爸也香香。”
被小泡泡糊了一臉口水的付長川抹了一把臉，一手撈過小泡泡，把他塞進被子裡，低頭親了一口小不點：“行了，今晚一起睡，明天就該自己睡了。”
說完，付長川關掉了屋裡的燈，下一瞬黑暗罩住了整間屋子。黑暗中，付長川突然探身朝成素倚去，一手遮住了躺在中間的小泡泡的眼睛，一手勾過成素的脖子，準確無誤地吻上了她的唇。
不是一觸即離的吻，而是伸了舌頭的深吻。
突然被遮住眼睛的小泡泡哼哼唧唧地想拿開爸爸的大手，但是爸爸的手太大了，幾乎要遮住他的整張臉，他推了幾下也沒推動，不過他知道爸爸肯定在偷親媽媽！
小泡泡氣乎乎的，不就是親親嗎！為什麽不讓他看！平常爸爸媽媽有時候親親也沒有不讓他看，但是有時候爸爸就會捂住他的眼睛。
小泡泡想不明白，都是親親，為什麽有的親親他可以看，有的親親不行。
不知道親親之間有什麽區別的付與成小朋友，只顧著推爸爸的手，沒聽到房間裡響起的細微唇舌間的曖昧聲響，就算聽到了，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麽聲音。
有小電燈泡在，付長川沒有親多久，嘗了個甜頭就松開了。
成素紅著臉，抿了抿唇，一低頭就看到了小泡泡在黑暗裡發亮的眼睛，臉上似乎更燒了。
她努力掩飾著自己的臉紅，好在屋裡黑。見媽媽一躺下，小泡泡就想拱進媽媽的懷裡，但是付長川長手一伸，就把小泡泡撈到了身邊。
“睡覺了。”
小泡泡原本想抱著香香軟軟的媽媽，但是爸爸好幾天不在家，他也挺想爸爸的。想了想，小泡泡依偎到付長川的懷裡，抱住了爸爸。
黑暗裡，小泡泡細聲細氣地和付長川說著話。
“爸爸，你為什麽去很遠的地方上班啊？”
“要賺錢。”
“那你不能每天都回家嗎？”
“去很遠的地方的話，就不能。”
“可是我想爸爸每天都回家……”
付長川頓了頓，在黑暗裡抬手輕柔地揉了一下小泡泡的腦袋，答應他：“行，爸爸盡量。”
……
今天是付與成小朋友第一天上幼兒園的日子。
一家人早早就起床了，洗漱好吃完早飯，夫妻倆一起送小泡泡去幼兒園。
小泡泡帶了個小書包，裡面有他的水杯和小零食小玩具，他自己抱了一路，在車上頻頻望向車窗外，小短腿時不時蹬兩下，顯然是有些焦躁不安的。
畢竟媽媽說，今天他要自己一個人呆在幼兒園裡，裡面有其他小朋友和他玩，但是爸爸媽媽就不能陪他玩了。
其實他不想和其他小朋友玩，他隻想和爸爸媽媽玩。
小泡泡突然扁了扁嘴，大眼睛裡瞬間盈滿水光，委屈地看向成素：“媽媽……”
“哎呀，怎麽哭啦？不是和爸爸媽媽約好了，今天不哭的嗎？”成素抹了抹小泡泡的眼淚，見他可憐兮兮的，自己也有一點舍不得。
小泡泡長這麽大第一次要離開熟悉的人，獨自一人去什麽幼兒園。雖然爸爸說幼兒園裡有妹妹，但是他現在忽然不想要妹妹了。
“小男子漢不哭啦，我保證你一放學，媽媽就來接你回家啦。”成素低頭親了親小泡泡，雖然自己也不舍，但是小泡泡總要慢慢長大，她只能不停地哄著他，“昨晚不是都說好了，你要是非常非常想爸爸媽媽了，可以告訴老師，讓老師幫忙打爸爸媽媽電話……”
“我現在就想你們啦……”小泡泡帶著哭腔說道。
成素聽著他的小顫音，看著他欲落未落的淚珠，心裡也酸酸的，自己都忍不住眼眶一熱。
付長川抬眼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發現母子倆居然抱在一起都紅了眼睛，無奈極了。
正好車子駛進了停車場，付長川停好車後，直接下車開了後車門，抱起小泡泡。
付長川抱著小泡泡，拍了拍他的背，放柔了聲音和小泡泡說話：“前兩天不是帶你來玩過了，你也看見有很多其他小朋友，你不是和大家玩得挺好？”
“爸爸媽媽也一起玩呀……”小泡泡依依不舍，要他一個人獨自到陌生的環境裡，他還是有些怕。
“爸爸媽媽今天有事不能陪你玩，你去幼兒園和大家玩，等到下午午覺睡醒，爸爸就來接你回家。”付長川保證道。
“那爸爸要記得來找泡泡啊。”小泡泡擔心爸爸媽媽把他忘在幼兒園裡，不來接他回家。
“我保證，到時候我和媽媽一起來接你。”
從車上下來的成素連忙一起保證道：“我們肯定準時來接小泡泡回家。”
成素依到付長川身邊，與小泡泡有些難舍難分，付長川一隻手抱著小泡泡，一隻手牽著成素，見她紅著眼睛，捏了捏她的手。
成素也不想在小泡泡麵前掉眼淚，連忙把眼淚憋了回去。
和小泡泡約定好一定會來接他回家後，夫妻倆把小泡泡送進了班級，老師出門迎著小泡泡帶進了教室裡。小泡泡背著小書包一步三回頭，眼裡含著淚，但是愣是沒讓眼淚掉下來，像個委曲求全的小可憐，乖乖牽著老師的手，被安排到座位上。
老師蹲下身和小泡泡說話，小泡泡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老師身上，付長川趁這時候帶著成素離開了教室門口。
“好了，小泡泡都沒哭了，你哭什麽。”付長川在轉角摟住了掉眼淚的成素，好笑又心疼地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痕。
他哄完小泡泡還要哄她，真是不知道母子倆到底是誰第一天上幼兒園。
“我有點擔心……”成素倚著付長川，眼裡淚光閃閃，“他要是特別害怕怎麽辦？被欺負了怎麽辦？萬一出什麽意外了呢？”
“你別想太多。”付長川看著那雙桃花眼，覺得母子倆哭起來真的一模一樣，都是惹人憐，“肯定沒問題的，而且有老師陪著呢。”
“好幾個小孩呢，老師哪能時刻盯著我們的泡泡呀，萬一一不注意，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辦？”成素越想越緊張，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小泡泡第一天上幼兒園，不僅小泡泡緊張，成素也憂心仲仲。
“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就留下來觀察一會兒，等你放心了我們再走。”
實在放心不下的成素點點頭：“我就看看他哭沒哭……”
於是兩人又來到教室外的窗邊，偷偷觀察小泡泡的情況，這位置剛好背對著小泡泡，小泡泡就坐在前方不遠的地方。
為了讓老師有精力照顧到所有的學生，班級裡的學生並不多，一共有三個老師帶著孩子們玩玩具做遊戲。
小泡泡一開始乖乖地抱著自己的小書包坐在位置，看著周圍的小朋友他也不太敢上前。幸好有一位老師知道小泡泡是新來的，會特別照顧他一點，蹲在小泡泡的身邊陪著他說話。
在陌生人面前小泡泡很堅強地含著眼淚沒哭，老師問什麽，小泡泡就乖乖回答。
“你幾歲啦？”
小泡泡朝老師豎起三根手指頭：“我三歲了……”
“那你叫什麽名字呀？”
“小泡泡……”小泡泡頓了頓，想起爸爸媽媽教他要說自己的大名，於是他又改口道，“我叫付與成，付是爸爸的付，成是媽媽的成……是我是爸爸和媽媽的小寶貝的意思……”
老師見小泡泡說話條理清楚，口齒清晰，看出小泡泡是個乖巧聰明的，放心了不少。於是她又哄著付與成說了一會兒話，然後領著他，介紹給班裡其他的小朋友認識。
而在外頭仔細觀察小泡泡的兩人見他不哭不鬧，都松了一口氣。
付長川摟著成素離開教室外，有意哄著成素，借著小泡泡說的話，說道：“看吧，我們的小寶貝還是很厲害的。”
成素眼裡還有水光，見小泡泡比她想象中要乖上很多，心裡有些複雜，她點點頭：“嗯，長大了……”
兩人終於放心地相攜離開，而小泡泡被老師領著融進了小朋友圈裡，他和小朋友們一起玩耍，沒一會兒，他就悄無聲息地挪到了一個女孩子的身邊。
小女孩穿著小裙子，裙擺鋪散在地上，像朵花兒一樣好看。她梳著兩根羊角辮，懷裡抱著一個布娃娃，安安靜靜地擺弄著面前的積木。
小泡泡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子，他湊過去，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熠熠發亮。
小女孩發現了他，抬頭眨巴著眼睛有些緊張地看向小泡泡。
見小女孩看向他，小泡泡咧嘴笑了，脆生生地朝小女孩喊道：“妹妹！”
爸爸沒騙他，幼兒園裡真的有妹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