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柏領完軍棍後,趴在牀榻上,後背一片淤青,疼得連動一下都難受。
帳外風聲微微,忽然簾幕被掀開,蕭北麟走了進來。
淮柏聽到動靜,忍着疼翻身下牀,想要行禮,卻被蕭北麟攔住。
“別動。”蕭北麟低聲說,“好好養傷。”
淮柏聞言,只能重新趴回牀上,悶聲不語。
蕭北麟搬了個凳子坐在牀邊,目光沉靜地看着他:“淮柏,人死不能復生,你現在這樣針對同僚,你在意的人也不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邊。
而且,你該知道,婉娘不會是縱火的兇手。”
“怎麼可能不是?”淮柏的聲音沙啞,“爲什麼就她沒事!爲什麼死去的人裏面就沒有她?!如果她真的不是兇手,爲什麼這麼多天她都音訊全無,無法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
蕭北麟的鳳眸灼灼地盯向他。
“李池是什麼樣的人,李氏又是什麼樣的性子,你與他們相處也非一朝一夕,你該清楚的!婉娘在你嘴裏成了殺人兇手,但婉娘平日裏溫柔懂事,連殺只雞都不敢,怎麼可能放火?”
淮柏的手指微微一動,但沒說話。
蕭北麟繼續道:“更重要的是,她的孃親李氏也死在這場火裏。婉娘再有理由,也絕不可能害自己的親孃。你這些天沉浸在悲痛中,我諒你失去摯愛,但不是任由你將怒火隨意發泄在同僚身上!
以前你剛跟着我的時候還小,李池夫婦沒少幫你的忙!你今日怎麼能這樣說他!”
淮柏的眼神終於動搖了,像是被這些話拉回了現實。
蕭北麟站起身,將一瓶噴霧藥放在桌上,冷聲道:“如今與朝野之戰在即,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你做不到理清自己的情緒,那便離開軍營,不必再作爲我的副將跟隨身邊了。”
話音落下,蕭北麟轉身離去,沒有給淮柏迴應的機會。
淮柏緩緩擡頭,看着那瓶塑料藥瓶,手指輕輕握緊,將它緊緊攥在掌心。
之前他沉浸在悲傷之中,眼下將軍的話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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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儀的仇,還等着他報!
他決不能自暴自棄,任由自己這般墮落下去。
等大戰成功之後,他再想辦法爲他的淑儀報仇也不晚!
……
蕭北麟回到主帳,宋蓁蓁立刻迎了上來,滿臉擔憂:“怎麼樣了?”
“該說的都說了。”蕭北麟語氣淡然,卻透着一絲疲憊,“希望淮柏這小子能不要執迷不悟,趁早醒悟過來。”
宋蓁蓁點點頭,低聲道:“我也覺得這火來得蹊蹺,婉娘絕不可能是兇手。”
蕭北麟頷首。
“不過真相如何,還得找到婉娘才能揭開。到現在也沒個消息,無非是她刻意躲着我的人,亦或者是她現在也是凶多吉少了。”
宋蓁蓁嘆息道:“希望能儘快找到她!李參將剛失去妻子,如果婉娘再有個三長兩短,對他打擊也太大了。不管婉娘是不是與這場大火有關,總是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希望如你所說的這般。”
宋蓁蓁沉默片刻,目光微動,忍不住問道:“淑儀姑娘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蕭北麟微微皺眉,語氣平靜:“我對她印象不深,只記得她被人追逐時,我救了她一命。見她無處可去,便召她做了繡娘。她的手藝不錯,淮柏也照顧她,兩人一來一去,就漸漸走得熟稔了。”
“那你記得她長什麼樣嗎?”宋蓁蓁追問。
蕭北麟搖頭:“記不清了,只見過寥寥幾面。”
“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宋蓁蓁揚眉,試探性地問道。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記無關緊要的女人。”
宋蓁蓁剛想掏出手機給他看鄧書依的照片,但聽到這話,又僵住了動作。
她不死心:“你真的記不得?”
蕭北麟忽然擡眼看向她,目光深邃,語氣認真:“我要記也只記你。”
宋蓁蓁愣住,覺得他是在哄自己開心,卻見他神情無比認真。
“蓁蓁,如果我的記憶裏只能留一個人。
那我希望記得的那個人……是你。”
他的鳳眸中滿是專注,透着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深情。
宋蓁蓁的心猛地一顫,眼眶禁不住溼了。
她從小與奶奶相依爲命,自從奶奶去世後,她便再沒有感受過這樣的被在乎與珍視。
娛樂圈的起伏讓她嚐盡世態炎涼,但此刻,她終於明白,有人真正在意她,甚至把她放在心尖上。
蕭北麟忽然擡眼看向她,目光深邃,落在她微紅的杏眸上。
那雙眸子因爲情緒波動像小兔子般溼潤無辜,透着我見猶憐的神色。
他心頭一軟,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撫上她的臉頰。
“蓁兒,別哭。”
他說着,卻慢慢低下頭,溫熱的脣貼上了她的眉心,輕柔如羽毛的觸碰。
吻順着眉心滑向她的眼角,輕輕地吮去她的淚水。
宋蓁蓁的呼吸微微一滯,臉頰泛起淺淺的紅暈。
蕭北麟的吻溫柔卻不容拒絕,從鼻尖緩緩移向她的脣。
他的脣覆上她的,開始時只是試探般地輕輕觸碰,而後漸漸加深。
他的手撫在她的腰間,將她拉得更近。
那一吻帶着濃烈的深情與不捨,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融進自己的懷中。
宋蓁蓁的心跳如擂鼓,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他,甚至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她閉上眼,感受到他的溫度,那份熾熱讓她的心悄然融化。
良久,蕭北麟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
“你對我這麼好,我怕我會離不開你了。”宋蓁蓁咬着脣,悶悶地說道。
蕭北麟輕笑,將她緊緊擁入懷中:“那就不要離開我,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