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樹說,“夫人,我想過這個問題,與其說戰總被人迷住,不如說戰總就是對那人負責。您最清楚戰總的性子,一件事情,他要麼不做,要做就做最好,婚姻對於他來說應該也是一樣。他既然答應老太太結婚,那肯定就要對他的妻子負責。”
“真是這樣嗎?”對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尹素衣真不敢說有多瞭解他。
當年戰氏危機,戰家所有人都以爲戰氏大權要旁落之時,還未成年的戰南夜站出來,以雷霆之勢,收復了戰氏大權。
那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包括她這個做母親的。
權樹點頭,“我認爲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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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素衣不屑地笑了笑,“他們戰家人骨子裏流淌着的血液什麼基因都有,有野心、有抱負等等,就是缺少對妻子負責這一項。正如他的父親,從來沒有想過要對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負責。”
權樹又說,“先生對您不負責,幾十年來對那個女人卻是呵護有加,這何嘗不是另一種負責。”
尹素衣臉色一冷,“你還替他說上話了。”
權樹急忙解釋,“夫人,我不是想替那人說話,就是不想您爲這些事情難過。先生的心思從來不在您身上,您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你們這些年都是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雖然這是事實,也是大家所知道的,權樹如此直白地說出來,還是讓尹素衣難堪。
“難道我就要這樣認輸了?”尹素衣是清楚自己無法得到丈夫的心,更加無法掌控戰南夜的命運,只不過不願意認輸罷了。
權樹,“夫人,屬下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尹素衣幽幽地看向窗外皚皚白雪,“想說就說。”
權樹,“戰總是您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身體裏流淌着您的血液,無論他跟誰結婚,無論他對那個女人有多好,都不能改變他是您兒子這個事實。您又何苦如此這般折磨自己。”
“呵,我是在折磨自己嗎?”不,她不是折磨自己,她只是見不得戰家越來越好,見不得每個人都過得比她自在,而他們尹家一日不如一日,早就沒落了。
她不願意認命,但是事實又讓她不得不認命,“罷了,既然我不是阿夜的對手,那我就認命吧。但是那個叫司戀的女人,她永遠別想得到我的認可。”
權樹沒再接話,不過心中十分明白,戰南夜領證結婚都沒有跟尹素衣說過,她接不接受他的妻子,他怕是一點都不在乎。
窗外,雪越下越大,屋內暖烘烘的暖氣似乎都無法驅走尹素衣心底的冷意。
……
香江醫院。
眼看天都快亮了,戰南夜還守在司戀病牀邊寸步不離,沈醫生有些擔心,思慮良久她還是推門走進病房,“阿夜,要不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我來看着司戀。”
戰南夜沒應,他雙眸之中似乎只有病牀上的司戀,外界任何聲音都進不了他的耳,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沈醫生叫了兩聲沒得到他的應答,她又不敢把他拎出去,最後還是她自己乖乖退出病房。
辛平在病房外守着,見沈醫生垂着腦袋出來,“媽,司小姐沒事吧?”
沈醫生,“司戀醒過來就沒事了,我擔心阿夜有事。”
辛平十分不解,“戰總能有什麼事?”
沈醫生擡手戳了戳他的榆木腦袋,“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紀了,別說生個孫子給我抱抱,女朋友都沒有,我跟你這呆子說了有什麼用。”
辛平,“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沈醫生,“誰讓你問的?”
辛平無辜極了,“我是想知道您爲什麼擔心戰總。你要是知道什麼要及時跟我說,我這邊好早作安排。”
“這件事情你幫不了忙,得他自己過這道坎。”沈醫生丟給他一記大白眼,“阿夜動感情了,他喜歡司戀。”
辛平,“他喜歡司戀爲什麼有危險?司戀是他的妻子,對他又沒有什麼企圖,他喜歡司戀再正常不過。”
沈醫生又想敲他,“他喜歡司戀,喜歡到因爲司戀而失控,這就不正常了。你想想今晚,他得知司戀被人綁架後,那眼神有多恐怖。站在他那個高度的人,一旦有了軟肋,是不是一件讓人害怕的事情。”
辛平倒沒有想那麼多,“您放心,今日是個意外,以後戰總絕對不會再讓今日這樣的事情發生。”
司醫生氣得吼他,“你都說了今晚是意外,那你敢保證以後沒有第二個第三個意外?”
辛平,“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醫生,“我就是擔心阿夜,擔心他被人控制,擔心他失去理智。他可以對司戀好,可以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司戀,但是他不能爲了司戀失去理智、不顧自身安危。”
辛平,“有我在,誰能近他的身?”
沈醫生,“……”
剛剛她的話真是白說了,她就不該期望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能明白她的意思
……
病房內,受藥物控制昏迷不醒的司戀突然抽搐了兩下,嘴裏喃喃道,“杭川……”
“我在,我一直都在。”戰南夜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另一隻手輕柔地將她額前汗溼的碎髮撥弄到耳後,“司戀,杭川一直都在,你別怕。”
她張張嘴,又吐出一串數字,“2020321……”
“我知道你想告訴我跳樓女孩的事情,我已經讓人去收集證據,一定會將林大爲繩之以法。”今晚若不是司戀給了他這串數字,讓他第一時間查到兩年前的墜樓事件,他沒有那麼快找到她的準確位置。
倘若他再晚幾分鐘時間到,後果都不堪設想,是她機智的反應救了她自己。
或許聽到了戰南夜說的話,司戀蹙緊的眉頭慢慢展開,她睡得比之前安穩了不少。
這一睡,司戀睡到上午十點才悠悠醒來。
她感覺到有人一直陪在她病牀邊,一步未曾離開。
陪在她身邊的人時不時喂她喝水,時不時握住她的手告訴她,以後他一定會保護好她。
當她睜開眼睛看到病牀邊是戰南夜時,雙眸之中難掩失望,“戰總,怎麼又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