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裝神弄鬼?”宋茗微走上前去,那女子閃一下,竟不見了。
宋茗微來到那樹影下。
下一瞬,那女子又直直地站在宋茗微面前不過半寸的地方,貼面而來。
宋茗微往後退了一步,待看清楚女子的容貌,心中一驚。
那是曹玉如的臉。
不……應該說,這幾乎是孃的臉了。
宋茗微渾身一顫,怎麼會這樣?
師父不是說,那符紙燒好了給曹玉如喝下,曹玉如的臉便不會再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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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
這聲音!
“孽靈,是你!”宋茗微打出一拳,曹玉如麻木的臉上勾出了一抹笑來。
“這不是你的真身,你在哪兒?是你在控制曹玉如,出來。”
原來,曹玉如還在受孽靈控制。
“呵呵,想要我出現?不,遊戲剛剛開始,怎麼能出現。宋茗微,你來陪我玩一場遊戲,一場讓你今生至死都不會忘記的遊戲,陪我吧。”
粗嘎的,重重疊疊的彷彿百人訴說的聲音,讓宋茗微身體發緊。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孽靈,你爲何要纏着我不放?”
曹玉如眯起了眼,“只不過是千年以來孤獨寂寞,一千多年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允稷這似曾相識的心痛神情,我當然不會放過你。”
宋茗微咬牙切齒。
“孽靈,你在成爲殭屍前,其實是變態老太婆對吧。”
曹玉如的身影猛地消失,再次出現之時,宋茗微察覺到一道凌厲的攻勢襲向她的臉。
幽藍的尾巴一閃而出,她的七條尾巴全力一擋,曹玉如整個身子踉蹌往後栽倒。
宋茗微立刻收了尾巴,道:“孽靈,這畢竟不是你的真身,你以爲憑藉一個曹玉如,你能把我如何?”
曹玉如整個臉撞地青紫,她茫然地站了起來,臉色警惕地盯着宋茗微。
“怎麼,又想裝了嗎?”
話音剛落,宋茗微聽到了宋以臣的聲音。
“茗微,你在打她?”
宋茗微回頭,見着了宋以臣焦急地走來,他手中的燈籠之光將在場的人都照地鮮明,尤其是曹玉如臉上的傷,青一塊紫一塊,十分突兀。
“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見她對着自己一拳一拳地打,我勸她不要,她說一會兒父親就來了,要讓父親看看,我這個女兒是多麼狠毒。”
宋茗微眼睛都沒眨地說完,曹玉如聞言踉蹌一步,險些仰倒。
不是說宋府二小姐有些癡嗎?
怎麼倒打一耙起來,說得理直氣壯,煞有其事的!
宋以臣這些日子被理智和情感的兩根線拉地險些崩壞,他見曹玉如委屈地看了他一眼,那嬌媚楚楚的模樣,與當初的紫藤一模一樣。
宋以臣的心一陣輕疼,他不相信的。
紫藤那樣善良,那樣單純,怎麼會故意傷害自己而誣陷他人。
宋茗微見宋以臣那般,心陡然一沉。
父親,魔障了吧。
她的手緊緊握成了拳,目光觸及曹玉如微微勾起的脣角,心中有一個大膽的念頭。
既然不能控制曹玉如長得像孃親,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將父親對孃親的記憶徹底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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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這般,是不是就能解開宋府的危機。
宋茗微如此一想,腦海中就浮現出了師父給的忘川訣。
一念忘川,一念奈何。
她有些不忍地想到了娘,如若她是娘,必定不願意父親將她徹底忘記。
宋茗微的手終於鬆開了。
她還是沒敢將那個忘川訣用在父親身上。
如果有一日,娘回來了……
宋茗微閉了閉眼,娘會回來嗎?
娘在哪兒呢?
宋茗微不告而別,她的目光哀傷,落入宋以臣的眼,刺地他避了開來。
他尋求一個替身,是不是會讓紫藤心痛?
可是紫藤,十幾年了,我等了你十幾年,我寂寞地幾乎發瘋,你可知道?
宋茗微回了屋,丫鬟給她打了洗澡水,宋茗微沒讓人服侍,只和東珠泡澡了起來。
“小姐,今天晚上我看到那個曹玉如,真的被嚇了一大跳,太古怪了。她幾乎一日之間就變了樣,越來越像小姐了。不,應該是越來越像紫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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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珠是見過紫藤的畫像的,她細細地道:“小姐,這世上還有人能夠複製不成?如果複製出一個我來,我就躲起來,只有晚上陪着小姐,這樣我就輕鬆了。”
“你說什麼?”一道閃電穿過宋茗微的腦海。
她驀地站了起來。
東珠再次說了一遍,宋茗微聽着,深吸了一口氣。
是啊,她怎麼沒有想到。
如若將這辦法用在那個人身上,是不是就能將他徹底地拉下神壇?
“小姐,方才老夫人派人過來說再過兩天就是曾侍郎的大壽,讓你早些做準備。”
宋茗微聞言點了點頭,那日,倒是個好時機。
東珠給她換了衣裳,又嘰嘰喳喳了起來。
“小姐,我看老爺是娶定了曹姑娘,往後可怎麼辦才好。那女子看過去心機重地很。”
宋茗微抿着脣,去拿了剪刀來,一下又減掉了一束頭髮。
東珠看得心疼,大驚小叫道:“小姐,你又哪裏想不開,怎麼又剪頭髮。不知道的,以爲你真的要出家。”
“你先睡吧,我一會兒好了也睡去。”
宋茗微這般說着,就將那頭髮編織了起來。
“小姐,你不是又想編成平安結吉祥結的,送給誰啊?”東珠嘟喃了一聲,這要是被玄親王知道了,可不知道要生多大的氣呢。
東珠眼裏的玄親王,可揉不得沙子,霸道地很,要的東西怕就得天下獨一無二的。
要是知道小姐又弄一份送出去,不知道會怎麼勃然大怒呢。
東珠想到了玄親王那雙犀利如刀的眸子,駭地四肢發麻。
宋茗微一愕,手上的動作一停,她咬了咬牙,道:“我欠你的!”
她的語氣有些無奈。
最後停了手,用那一節秀麗的頭髮弄了一個玉佩掛上,不再費心弄吉祥結。
翌日一早,宋茗微將這個玉佩親手送給了宋以臣。
“父親,這是我昨晚做的,唸了五百遍的佛經,能保佑父親平安,還請父親一定要隨身攜帶,莫要脫下。”
宋以臣低頭,看到了小女兒眼底一片青黑,他心有所感,一種難以言明的愧疚在心中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