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也安定下來,揹着自己的胞妹“紀夢舒”上了皇家的轎子。接着又揹着“紀凝秋”上了許家的喜轎。
喜娘樂呵呵的說着一籮筐的吉祥話,想着自己往後在京城之中可是名聲大噪了。
兩撥人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
阿三緊張的站在高處盯着紀府的一舉一動,轉身朝隱匿在人羣中的寧容璋道,“主子,真的不動手嗎?”
若是在這麼優柔寡斷的話,紀家的五姑娘就真的成了皇后了!
寧容璋對着那皇宮的喜轎發怔,不對勁,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阿三,你確定被紀元正背上轎子的人是紀家五姑娘嗎?”
阿三語塞,心道他家主子是不是被氣傻了?
“當然是五姑娘,誰敢在太后和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鬧事?就算隔的有些遠,那紀家的少將軍總是能看清的吧?”
兩位姑娘確實都是紀元正親自背上馬車的,且看他的神色,沒有一絲的異樣。
“主子?要不要動手?”阿三不願意瞧見自家主子這麼爲情所困的模樣,大不了直接將人劫走,任是誰都猜不到背後的人是長佑王的。
寧容璋的腦子很亂,有昨日月色下她笑語晏晏的模樣,明日就要嫁人,況且她也知道皇室水深火熱,那副神情雖擔憂卻感覺有些沒放在心上…紀夢舒這麼聰慧的女子,早在山莊上的時候,便因爲不滿聯姻而躲在莊子上,如此通透豁達的女子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嫁入皇室,做個深宮的婦人?
腦海中碎片化的場景將事情都連貫起來,方纔瞧見從紀府的大門處出來的兩個穿着喜服的姑娘,兩位姑娘…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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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她對他的好意沒有表態,反倒是一門心思的說自己無能爲力…寧容璋轉身,漸漸消失在人羣聚集的地方。
“阿三,叫他們切不可輕舉妄動。”不能壞了紀家五姑娘的好事。
阿三一臉迷茫,瞧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心道,王爺也是想明白了,不強他人妻了?
京城之內不曾有過這樣的喜事,半城的百姓都相繼圍觀皇后的儀仗,反倒是另一邊,“紀凝秋”的轎子有些許的無人問津了。
娶親本就是繞城一週,行至偏僻處,前頭的馬車卻發生陣陣的嘶鳴,前蹄一仰,險些將許家的公子摔下馬去。
一陣陰風吹過,簌簌撩起那喜轎的門簾,原本迷迷糊糊的“紀凝秋”哪裏還有半分迷糊的模樣。雙手安分的放在膝上,端的是不動聲色。許是陰風太大,整個吹打喜慶音樂的人都有些懵了,聲音在嗚嗚的陰風中顯得有些瘮人。
不高的山坡上忽然竄出來數十人,漫天的黃沙吹迷了他們的眼。爲首那人一身的腱子肉,厲聲喝道,“不想死的,就趕緊滾!”
一隊人將婚隊圍了個水泄不通,小廝喜娘看那橫刀怒目的架勢,“哎呀”一聲撒丫子跑了。
反倒是一直騎着馬的許公子和身邊的幾個看家小廝們沒動,“諸位好漢,眼下是在京城,今日是皇帝冊後,也是我許茂娶妻的日子,諸位若是想要銀錢,大可去許府去取,莫傷我妻。”
“哈,錢財哪有新婦叫人喜歡,再說了,我們寨主正說沒有夫人呢,這下搶個壓寨夫人回去哈哈哈——”
“小的們,別廢話,上!”
寧容璋一趕來就看見這處熱鬧的景象,阿三熱血上涌,拔劍就要打。反倒是寧容璋閒閒的將人拉下來。
兩人在一旁觀戰,阿三才看清那些個“匪頭子”下手並不狠厲,連個血滴都沒有,只是將人敲暈了…
寧容璋脣角微彎,“阿三,還愣着幹什麼?隨我走——”
“王爺,咱們去幹嘛?”
“搶親——”
啊?不強紀家五姑娘的親,反倒是搶紀家二姑娘的親?阿三叫苦,我的老天爺啊,怎麼感覺他家王爺跟抽風了一樣呢?
心裏雖然這麼想着,但阿三還是提劍上前,按着寧容璋的吩咐,下手有個度。
匪頭子老大瞧見還有一撥人,登時不妙,明明商量着只有他們這一撥人搶親吶?難不成還留了後手?紀家小姐果然聰慧過人。
這麼想着,匪頭子老大瞧見來人並無惡意,便順勢倒在地上,“哎呀哎呀”的不動彈了。
其餘人看見自個的老大這麼做,也跟着倒在地上,嘴裏邊“哎呀哎呀”的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似的。
寧容璋隨意從衣裳上扯了一塊布料下來,隨意的矇住面,這麼看去,還真像劫人花轎的採花賊呢。
裏頭坐着的人聽見這動靜感覺有些奇怪,剛掀開蓋頭想要出去看看,喜轎的簾子便兀自被人撩開,伸進一隻骨節修長的大手。
那人的身形在外頭時隱時現,卻是有十足的耐心。
許茂倒在地上,雙腿疼的站不起來,就瞧見原本自己的新婦被那遮面的黑衣男子給抱走了,一黑一紅之間,分外妥恰。
新嫁婦被搶到寧容璋原先在城郊購置的莊子上,阿三看着新嫁婦直犯愁,你說說這,自家王爺長相清雋,又不是沒有姑娘喜歡,這天下的姑娘喜歡王爺的人都能從西疆排到京城去,怎麼自個王爺偏偏喜歡搶別人的新婦呢?
“哎——”
等到阿三嘆了第三十三聲氣的時候,寧容璋終於忍不住了,擡腳就踹了他一下,“愣着幹嘛?還不開門?”
“吱呀”一聲,雕花木門打開,一股清涼陳舊的味道撲面而來,寧容璋將那新嫁婦放在牀榻上。阿三側身,真是沒眼看。
“王爺——”
“閉嘴,去準備一套姑娘家穿的乾淨衣裳。”
阿三走了,他家王爺真是叫他越來越看不透了,明明昨夜的時候,還因爲紀家五姑娘的事發愁,今日倒是把人家的二姐擼過來了…再說那紀凝秋也不是什麼好姑娘啊。
被阿三分外同情的“紀凝秋”掀開蓋頭,塗抹脂粉的臉上更加白皙,眉如遠山,眸中似有山間的彌矇霧氣,脣不點而紅,然而卻不是紀凝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