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將破曉的時候,宋雋醒來。
夙興夜寐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兒也沒法改,哪怕身上累得厲害,也還是頂著一頭蓬亂的頭髮睜開了眼,亮晶晶盯著身邊的人打量。
趙徵睡得很熟,擁著薄薄的被子,手臂搭在她身上,另一隻手空出來,握著她的手指,眉頭微微蹙起,仿佛在做一場噩夢。
宋雋身上清清爽爽的,曉得是這人昨夜又給她清理過了一遍,於是往前湊了湊,不提防赤裸著的大腿觸上個滾燙的物什,在他腿間蓄勢待發的模樣。
宋大人挑了挑眉毛,嘶一聲,要撤回身子去,猝不及防地被人按住了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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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裡?”
他眼還沒完全睜開,已嗓音沙啞地先問了出來,額頭湊過來貼著她的,兩個人鼻尖抵了一下。
宋雋指一指他身下,趙大人啞啞笑一聲:“我也沒法子。”
他把人手腕捏住:“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睡不著了。”宋雋的嗓音有一點點啞,下身往後撤了分寸,離他遠遠的。
趙徵手心滾燙,把她腰扣住,慢條斯理給她揉捏著,話裡帶笑:“酸不酸?”
宋大人腮幫子鼓著,舌尖舔一舔上顎:“再折騰我,我就把你…把你……”
她放了半天狠話,也說不出一句來,乾脆捧起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在他指尖上狠狠咬了一口,手指摸到指根的疤痕,卻又放柔了力氣,低頭湊過去親了一下。
趙徵被她一輕一重兩下撩撥得沒了困意,一雙眼灼灼盯著她瞧了一瞧,湊過去,輕輕地親了她一下。
宋雋把他手拉著,慢慢問:“又做噩夢了麽?”
趙徵含糊應一聲,宋大人皺起眉頭:“我來日有空,找太醫令去要些安神香來。”
他這些時日心裡頭似乎是揣著事兒,夜間總是抿著唇做噩夢,從睡夢中驚醒過許多回,卻總閉口不談究竟是什麽緣由,宋大人心裡的擔憂兒轉為火氣,輪著禍害了一圈兒霍霍過趙大人的人,才算稍稍解了些氣兒。
只是他依舊總是做噩夢。
宋雋沒有法子,兩個人同眠的時候便把手遞過去給他,只是昨夜實在鬧得太狠,她迷迷糊糊睡過去許多次,到最後不記得是他自己握過去的那手指,還是她自己遞過去的。
兩個人沉默對視著,看了一會兒都錯開臉笑起來,低著頭湊在一起,語氣輕輕地又說了一陣子話,然後才摸索著衣裳要起來。
宋雋支起發酸的肩膀,尋自己的衣裳,摸索半天都沒尋覓到影蹤,她皺起眉頭來,愈發懷念起在京中的時候,雖然暑熱難耐,然而哪怕衣裳撕碎了丟在地上,第二天也總有體貼的初一送來放在門前,由趙大人捧來給她。
宋大人和趙徵住得不算太近,提前沒有備用的衣裳留在這兒,只能先將就著把昨日的衣服穿上一遍,然後回居所換掉。
不過她昨日值了夜,今日有大把時間可以消遣,因此也並不急切。
宋雋信手胡亂摸索,尋覓半天,宋大人眉頭一凝,瞥向已把自己打理得差不多的趙徵。
半晌,她抿了唇。
“趙徵。”
冷淡的語調,趙大人匆忙望過去,心裡頭狠狠漏跳一拍,擔憂是什麽東西惹毛了她,卻一眼瞥見宋雋沒穿衣裳,披著錦衾赤腳站在地上,從一堆被他昨夜囫圇扔掉的衣裳裡捏出個白色的、狼藉不堪的東西,遙遙朝他晃了一晃,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乾的好事兒!”
下一刻那東西被她迎面扔過來,趙徵抬手接住,面色如常,耳根卻悄無聲息地紅了,掩藏在尚未大亮的天光之下。
他輕咳一聲,慢吞吞糾正她:“是咱們乾的好事兒。”
那是她小衣,質地柔軟,卻被昨夜一番折騰弄得濕透了,此刻掂在手裡,還有些濕。
一貫厚臉皮的趙大人難得沉默一秒,指尖拎著那衣裳,默默藏去身後。
“還要麽?”
他硬著頭皮:“我去替你洗乾淨……”
宋雋赤著腳跌回床榻上,把自己團成一團塞進被子裡,只露出潔白的小腿,她打滾兒翻了個身,腿肚子上一點青紫的吻痕,語氣苦惱,問他:“我怎麽出門?”
隔了半晌,那邊廂還沒個動靜,宋雋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對上一件整潔乾淨的新小衣。
趙徵把她從被子裡剝出來,親自替她穿上衣裳,清爽乾淨,有皂角淡淡的香。
宋大人愣了愣:“哪兒來的?”
趙徵抿一抿唇:“臨行時候,我叫初一收拾了幾件你的衣裳,說是預備著你來我這裡的時候替換,我以為她只收拾了幾件外頭穿的,適才去摸索了摸索,沒想到她……”
半晌,趙大人找了個合適的詞:“很是貼心。”
宋雋:……
宋大人已被他打理得很體面,似笑非笑地托著下頜調侃:“我覺得我可以沒了你,但絕不能沒有小初一。”
趙大人正傾下身來替她整理領口,聽見這話,手上的動作沒停,慢條斯理給人整理好了,忽然抬手把人按回床上,溫熱的唇碾上來,把她牙關撬開伸進去,親得宋雋嘴唇微微腫了才松開,一雙眼明亮得很。
“宋大人,兩個人都是你的,不用二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