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明明對我也有情

發佈時間: 2024-12-16 15:5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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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衣服可是累死人的活兒,手皮都能給她泡爛了。

 吳娘子不服氣地反駁:

 “你又不是官老爺,你憑什麼處置我!”

 我搶在孟四前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住在七星幫的地方,就得守七星幫的規矩!要是不滿意,你們一家子現在就可以滾下山去!”

 冬青和容進一家都嚷着讓他們滾,吳娘子銳氣全無,霜打茄子般蔫了。

 她大概是忘了,他們一家是沾了我們的光,才得以住在落霞山。

 她家的每一口糧食,都是我們賒給她的。

 吃別人的飯還砸別人的鍋,簡直又蠢又壞,卑劣無恥到了極點。

 阿木和阿旺一句求情的話都不敢說,吳娘子哭嚎着被拖了下去,此事纔算瞭解。

 自打慕容昊受傷,我也沒心思去採參了,天天就守着他,貼身照料。

 他爲了救我和孩子,九死一生,這恩情我一輩子都還不完。

 慕容昊身子骨雖好,可手臂上的抓傷着實嚴重,山上缺醫少藥,傷口癒合得很慢。

 我每日爲他擦拭身子上藥,剛開始還忸怩不自在,後來都習以爲常了。

 這日,我如常爲他解開紗布。

 傷口終於結痂了,但周圍的皮肉還是紅紅的,我小心翼翼地給他清洗,接着重新上藥。包上乾淨的紗布。

 接着我繞到他跟前,他胸脯上也佈滿深淺不一的抓痕。

 我用手粘上藥膏爲他塗抹。

 慕容昊與我捱得極近,呼出的熱氣灑在我鬢邊。

 我心底發癢,只能摒棄雜念專注上藥。

 我挪動了一下,慕容昊的脣若有似無地擦過我的臉頰。

 我輕聲呵斥:“別動,你坐直些。”

 慕容昊巍然不動,我擡首,正要與他說話。

 “你……”

 我剛張開嘴,微涼的脣壓了上來,滲着藥味的氣息侵入口中。

 我呆滯地盯着慕容昊近在咫尺的俊臉,忘了反抗。

 他緩緩加深這一吻,一手環住我的腰將我攬到身上。

 從淺嘗輒止,漸漸轉爲抵死纏綿。

 我彷彿被觸動了什麼機關,體內燃起一把邪火,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理智在這一瞬間被燒得片甲不留。

 我的雙手不受控地攀上他的肩膀,慕容昊的脣逐寸下移,沿着我的下顎一路吻下去。

 我明知道這樣不對,可身體卻不受控地接納他。

 門外傳來“咚”的一聲。

 我猝然醒悟。

 我像被燙到一般使勁推開慕容昊,力道太大導致我整個後仰。

 “芸瑤!”

 慕容昊眼明手快把我撈回去。

 我掰開他的手。

 “放開我!”

 他不管不顧,牢牢摟住我的腰肢,臉龐埋進我頸窩裏瘋狂呢喃:

 “芸瑤,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你別說了!”我對着他又推又擠。

 他擡起頭要親我,我捂住他的嘴。

 “不行!”

 慕容昊拉下我的手,火熱道:

 “你明明對我也有情,爲何不行!”

 我執拗道:“不行就是不行!”

 我不經意看到他的手臂,傷口又滲出血來了,我又氣又急。

 “傷口裂開了!”

 我急忙去拆開他的紗布,慕容昊賭氣道:

 “既然你不要我,就別管我的死活!讓我痛死罷了!”

 “閉嘴!不許說晦氣話!”我怒吼,慕容昊驚愕地合上嘴巴。

 我怒衝衝地解開紗布,重新給他上藥。

 慕容昊沉默良久,喃喃道:

 “芸瑤,我倆就是命定的一對,老天爺都想將我們綁在一起,爲何你還看不清……”

 我沒理他,他繼續口出驚人。

 “那日你拿簪子紮了魏駿,我總覺得似曾相識,彷彿在哪裏見過同樣的情景。”

 我沒會意過來,只迷茫道:

 “怎麼會?”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慕容昊正色道:

 “可當晚我就做了個夢,我夢見一個跟你很像的小姑娘,她被一個男子輕薄,她拔出簪子紮了那人的手,我還救了她……”

 我好歹聽懂了,我心臟狂跳,呼吸也急促起來。

 他說的,是當年我與他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他竟記起了這般久遠的過往。

 我目光閃爍,不敢與他對視。

 慕容昊繼續自言自語:

 “我在想,這是我以前經歷過的事,還是上輩子的事呢?”

 他說着說着,握住我冰冷的手,深情款款地看向我。

 “還有你腳上戴的腳環,我也總覺着自己見過,芸瑤……你老實告訴我,我們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我僵在原地,我抽出手,良久才憋出一句:

 “沒……我們不認識。”

 慕容昊用彷彿能把人看穿的目光凝視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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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虛氣短,避開他的眼神。

 他徐徐道:

 “總有一天,我會弄明真相的,我不會對你死心的,你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

 包紮好後,我步伐慌亂地走出房間。

 我魂不守舍地坐在屋前的臺階上。

 小佑和容寶正拿着棍子在院子裏耍鬧,適才的咚咚聲就是他們弄出來的。

 小佑跑到我身前,他玩得小臉紅撲撲地。

 我拿出帕子給他擦汗,他天真地問我:

 “阿孃,東叔還沒好嗎?”

 我搖頭,他扁了扁嘴。

 “我想他快點教我武功,我想學射箭。”

 容寶附和道:

 “我也想學!我長大也要射熊羆!”

 我苦笑道:“好,等他痊癒就能教你們了……”

 倆小子歡天喜地地走開了,我打算去找點事做做,人一旦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我走到菜園子澆水,又見小佩悶悶不樂地蹲在兔舍旁。

 我過去詢問:

 “小佩,怎麼了?”

 小佩眼紅紅道:

 “兔媽媽和兔寶寶都走了,只剩球球一個,它好可憐。”

 我看了眼兔子窩,球球就是我們原先養的那隻白兔子。

 它正趴在窩裏啃菜葉子。

 先前那野兔生了六隻兔崽,窩裏熱熱鬧鬧地,而今只餘球球一隻,確實孤單寂寥。

 我摸摸小佩的頭。

 “兔媽媽和寶寶與球球的緣分盡了,所以就離開了。”

 “什麼是緣分?”

 我思索片刻,才道:

 “就是人與人的相遇,相識,相處,這些都是緣分,有緣分,就會聚在一起,沒有緣分,就會分開,兔子之間也一樣。”

 小佩期待地問:“那兔媽媽和寶寶還會回來找球球嗎?”

 我不忍心打擊她,只模棱兩可道:

 “興許吧,這也得看緣分……兔媽媽原本就生活在野外,說不定,它帶着寶寶回到山裏會更幸福……”

 我說着說着,驀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