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年皺着眉頭看着她說:“暖暖……."
“我沒事,真的沒事,你還是出去吧,我媽身體不好,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你以後還是不要來了。”夏暖哀求似的語言說道。
陸薄年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脣角翕動一下,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凌小寶跟陸薄年一起出去,夏暖轉身看着南宮瑾,“媽,他,他只是想來看看你,爲什麼你非要這麼固執?”
南宮瑾因爲生氣,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聽到夏暖的這話,眼睛一沉,犀利的聲音說道:“夏暖,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你非要扒着他?!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夏暖一噎,看着南宮瑾,抿脣不語。
她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落在病房外面站着的陸薄年身上,聽完這句話之後,他高大的身影猛然一僵,差點忍不住想要轉身去質問南宮瑾。
看着身邊的凌小寶,他擡手揉着他的腦袋問:“小寶,你沒事吧?”
凌小寶擡頭看着陸薄年,烏黑的大眼睛裏寫滿迷茫:“叔叔,你說外婆爲什麼不喜歡我們?”
聽聞他加上一個‘們’,陸薄年嘴角勾起一抹清冽笑容,輕聲的說:“外婆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她生病了。”
“那外婆什麼時候能好?”凌小寶忽閃着大眼睛問。
陸薄年想了想說:“很快。”
“那我們一起想辦法讓外婆好起來好不好?”凌小寶眨着大眼睛說:“以前奶奶身體不好的時候,我都每天跟她講笑話,所以奶奶身體很快就好起來,我去跟外婆講笑話她也一定很快好起來,對不對?”
面對一個天真的孩子,陸薄年的心被充的滿滿的,將他擁進懷中,久久沒有言語。
房間裏的夏暖看着南宮瑾,心難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南宮瑾因爲剛纔發了那麼一大通火氣,整個人靠在牀頭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七年的監獄生活嚴重影響了南宮瑾的健康,此時的她退去那種盛氣凌人的霸氣,顯得像是一個年紀蒼蒼的老人。
看着這樣的母親,夏暖的心難過的不行,說到底,是自己不好,所以母親纔會受那麼多的辛苦。
她上前一步,眼睛看着南宮瑾,欲言又止的開口:“媽……"
“不要叫我媽媽。”南宮瑾依然保持之前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實則內心比任何時候都要難受。
她的女兒她怎麼能不愛?
只是命運造化弄人,她恨!
恨所有的一切!
夏暖被南宮瑾身上的氣勢嚇到,沒敢再開口說話,良久的沉默之後,她說:“媽,那我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以後我再來看你。”
南宮瑾別開視線不去看她,在夏暖沒發現的地方,有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流下。
能讓一個強勢的女人掉眼淚,是一件多麼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南宮瑾卻偏生的流下眼淚。
夏暖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南宮瑾回答,便轉身邁着步子離開。
看着夏暖出門,陸薄年拉着小寶走過來,夏暖看了他一眼,並未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陸薄年明白,南宮瑾沒有給他機會。
“媽媽,臉還疼嗎?”凌小寶忽
然開口問道。
“媽媽不疼了。”夏暖想對凌小寶投去一記笑容,因爲肌肉拉扯,她的臉刺痛刺痛的。
“我吹吹。”凌小寶說。
夏暖蹲下身子讓凌小寶吹了兩口,微笑着說:“嗯,媽媽不疼了,我們回家。”
在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陸薄年將車鑰匙遞給夏暖,說:“你帶小寶先去車裏等我,我一會兒再過來。”
“你去做什麼?”夏暖問。
陸薄年說:“我很快就來。”
夏暖不知道,陸薄年重新進入監獄,是跟裏面的人吩咐讓他們幫忙照顧好南宮瑾,並且幫她換一個好一點的環境。
雖然在監獄,但是裏面遠比外面的世界更爲複雜。
他交代完之後,便離開監獄。
當南宮瑾發現自己被人換了另外一個環境,而這個環境要比剛纔的境況好上許多倍的地方時,她忍住好奇的心,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她心中清楚,依照陸薄年現今的地位,想要做什麼,當然要遠比那個時候容易的多。
陸薄年坐進車裏,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彼此各懷心事。
由於顛簸,小寶早就趴在夏暖身上睡着了。
陸薄年將車裏的暖氣開的足一些,對夏暖說:“你經常來看你媽嗎?”
夏暖垂下眼眸,好不泄露眸底的難過,說:“媽媽不願意見我,一般兩個月來一次吧。”
陸薄年透過後視鏡將夏暖的反應收納眼底,抿了抿脣瓣沒有說話。
回到半島花園之後,陸◎薄年將車停在車庫,打開後座的門,抱起了小寶。
小寶睜開眼睛,看了眼陸薄年,迷迷瞪瞪的問:“爸爸,到家了?”
陸薄年的心猛然一震,目光凝視着凌小寶,半晌說不出話來。
夏暖連忙說道:“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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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薄年直接轉身,抱着小寶先走了。
沒人知道,此時他的內心有着怎樣的感動,那種感動,彷彿整個世界都擺在他的面前卻不及眼前的人一個舉動。
將凌小寶送入房間,陸薄年轉身進入廚房,過了幾分鐘出來,對着那邊坐着的夏暖說:“過來。”
夏暖不明所以的看着陸薄年,問:“什麼事?”
雖然好奇,但還是起身去了,剛坐下,臉上就被覆來一塊冰塊。
夏暖倒抽一口氣。
“忍着點。”陸薄年說。
他的眼神兒是那麼的深邃,就好像星星墜落在他的眼中,吸引她忍不住往下墜,未免被他的眼神兒擾亂心智,夏暖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
同時夜因爲他的眼神,心變得不安起來。
“我媽的話有些不中聽,你別介意。”許久,她低低的開口。
若在七年前,夏暖絕不會這麼低聲下氣,但是今非昔比,她早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淪落爲最平凡的女人。
“我不會在意。”陸薄年深沉的目光看着夏暖,問:“外公任軍中要職,你母親出事,他怎麼沒有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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