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看望兄長

發佈時間: 2024-12-16 16:5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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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不相瞞,我經常去大理寺看望兄長,因着之前同衛公子有着幾分交情,便也看看他,今日我去之時,衛公子滿身的傷…我怕…”

 不僅過的不好,還滿身的傷?

 “可是大理寺刑獄之中,有人動了私刑?”紀夢舒也有些擔心,害怕有人對寧容璋的話陽奉陰違,以致衛徵喪命。

 “具體的情況我並不知曉,不過那獄卒倒是說,大理寺的規矩,審訊犯人之時總是要先用上一頓鞭子的…”何慧話說到這,便道,“今日我來,就是想求紀姑娘在攝政王面前說說情。”

 衛徵的事兒,豈用得着她說情?且不論攝政王寧容璋和衛徵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是衛徵的生父東芝王都不是好惹的人。

 心裏頭這麼想,嘴上還是寬慰道,“何姑娘放心,我這便進宮去問問,衛公子與我也算相識,斷不會叫他在獄中喊冤如此的。”

 “那便先謝過紀姑娘了。”

 何慧無身份,自然進不了宮,紀夢舒在紀府外頭同她話別。

 暮色四合之際,紀夢舒前腳剛走,後腳,紀元正就騎着馬下值回家來了。

 踏進芙蘭軒,東廂除了幾個灑掃的侍女還有青竹,便無別人了。難不成是宴席還未散?

 “小姐呢?”

 青竹福身道,“回公子,方纔何家姑娘來過,同姑娘說了幾句話,姑娘便匆匆去宮裏頭了,不過姑娘臨走之時說過,自己一會就回來,叫公子切莫掛心。”

 人都走了,說一句切莫掛心就能好?

 紀元正擡腳往外走。

 屋門打開,正瞧見對面的西廂的門也開了一扇,一女子聘婷的身影出現在屋門那處,手上拿着個長木盒子,正瞧着他。

 “見過紀將軍…”萬容橫下心來,走了幾步路過來,將長木盒子雙手拖到他面前,道,“這是用將軍的桃花墨作的畫,應那日之約,贈予將軍了。”

 紀元正接過,打開盒子,瞧見裏頭躺着一副卷軸,便笑道,“多謝萬姑娘。”

 萬容心思有些落寞,除了這句,就再無其他了麼?千絲萬縷的絲線密密麻麻的纏繞着心間,悶慌潮溼的不成樣子。萬容嘴脣微張,似是河裏有些窒息的魚兒,仰頭擡眸將視線落在他面上。

 “我…我家中來了信…母親說已經爲我找到了去處,我…我怕是要回老家了。”萬容暗自輕舒一口氣,方纔言語斟酌良久的話,原來不需要什麼技巧也能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心中陡然落下的大石頭又被紀元正突如其來的沉默而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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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面色在昏黃的日落下有些看的不甚清楚。良久,紀元正才道,“是什麼去處?”

 萬容垂着腦袋搖搖頭,“我亦不知,不過女子的出處,無非就是嫁人了吧…”

 她曾是皇宮裏頭的貴人,按照常理來說,自她入宮的那一刻起,既定的命運就已經寫好了,等寧懷暄薨逝之後,若是膝下有子嗣,或可還能在宮中或是封地頤養天年,若是沒有子嗣,或許一根白綾就隨着先帝去了,再不濟,也是要寺廟之中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的。

 只是如今的情形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她被遣返歸鄉,可是歲月不重來,她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花兒一樣的少女了。

 呼吸一窒,紀元正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心裏頭悶悶的疼,便於無厘頭的胡亂找來各種理由,“科舉的名次就快公佈了…京都一等一的盛事,你若是走了,豈非看不見了…”

 萬容抿脣而笑,“京都每日都發生許多事情,難不成我還要在京都待一輩子?”

 “有何不可?!”他有些急,話也是一句趕一句的急急說出口,話落方纔覺得有些失禮,“是我唐突了。”

 他想留下她,或者,又不想她離開。不過千言萬語都堵在心間,他這才發覺,若是她執意要走,他連挽留的理由都沒有…

 “阿舒很喜歡你,你若是就這麼走了,她定然會傷心的。”

 一男一女對立站在院中,看着紅透了半邊天的夕陽淺淺的落下去,女子朝人福了福身子,而後轉身離開。

 紀夢舒到了皇宮之後,提着裙襬就是尋了寧容璋,議事殿內,桌案之前燃着幾盞燭火,硃筆正批着摺子。阿三從外頭推門進來。

 “主子,紀姑娘來了。”

 寧容璋立馬起身,擡腳欲走,而後掃一眼阿三,重又坐了回去,提起硃筆道,“她何事?”

 阿三瞧着他很是反常的動作,道“紀姑娘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王爺說…”

 不等他說完,面前這人一陣風似的出去了,阿三也忙提腳跟上。

 紀夢舒正在殿外無聊的提着小石子來玩,殿門“吱呀”一聲開了,裏面那人頭戴冠玉,身上卻換了與宴席之上不一樣的常服。

 正一臉着急的朝她走來,“發生什麼事了?”他滿臉寫着擔心,似乎是害怕她出現什麼意外一般。

 “方纔我回府的時候,正瞧見何慧何姑娘,據何姑娘所說,衛徵在大理寺刑獄之中的處境很是不好,我這纔過來問問。”

 不等寧容璋說話,阿三便道,“大理寺一直都是王爺的人…衛公子進去的時候,屬下更是千叮嚀萬囑咐,應是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寧容璋偏頭道,“派人去查。”

 “是。”

 待人走了之後,寧容璋纔回過神來,“你特意進宮,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麼?”

 紀夢舒:那不然呢?

 寧容璋上前一步逼近她,道,“今日宴席之上,你可是喜歡那舉子?”

 他這般直白的問出來,反倒是叫她有些錯愕,“我喜歡何人,討厭何人,都應與王爺沒有關係了…朝局已定,王爺當須勵精圖治纔好,免得重蹈寧懷暄的覆轍。”

 只是話的絕對,他的手卻不願意鬆開,隔着春衫捏着她的手腕,暮色中看不清楚他眼神內裏的洶涌,但從表面風平浪靜的眼神上,還是能將人看個對穿。

 紀夢舒忽然有些怕,早知今日,或許之前不該這般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