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坐到唯一的一個空位上，莫雲梅和莫雲婷中間。
莫長海開口：“莫璃，以後叫你來就立刻過來，不要讓這麼多人等你一個。”
莫璃敷衍地應了一聲，她也沒耽擱多長時間，金杏走後，她換了件衣服就過來了。
莫長海舉起酒杯，站起來說道：“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是讓你們認識一下楚大小姐。左相府和莫府喜結連理，以後常來常往，你們見到楚大小姐該行禮的要行禮，莫要失了禮儀。
楚大小姐，老夫敬你一杯！”
楚倩傲慢地瞄了莫璃一眼，也站起，舉起茶杯：“莫大人，我以茶代酒，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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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長海一飲而盡：“楚小姐，請坐！”
兩人坐下，莫老夫人露出自認慈祥的笑容：“楚小姐，雲梅嫁到左相府，以後就是左相府的人了。
左相府家大業大，她若是不懂規矩說錯、做錯什麼，還請楚小姐多多照拂指正，不要叫她惹楚相和楚大少爺生氣。
我老婆子在這裏先謝過楚小姐了。”
看到莫長海和莫老夫人對她一個晚輩如此牽就與巴結，楚倩的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高傲地看了眼莫雲梅：“我能幫就幫，不過官學院明天就開學了，我很忙，也沒什麼時候在府內。
只要雲梅不要忤逆大哥，大哥便不會爲難雲梅。”
莫老夫人連忙道：“雲梅這孩子向來聽話，自然不會忤逆大少爺。
雲梅，你入了左相府的門，便是左相府的人。以後一定要孝敬公婆、恭順丈夫，平時跟楚大小姐多學習、多請教，不要丟莫府的臉。”
“是。”莫雲梅垂着眼回答。她掩住心底的氣憤與恨意，口口聲聲疼愛她的祖母和父母，最終還不是爲了她們自己的利益，犧牲了她的幸福？
莫老夫人笑道：“別光答應是，去給楚小姐端杯茶。”
莫雲梅垂着眼站起，走至楚倩身邊，爲她將茶杯斟滿，雙手端到她嘴邊：“楚小姐，請喝茶！”
長這麼大，她從沒如此沒尊嚴過。但是，經過在左相府度過的那生不如死的一夜，她不僅身體受到極大折磨，而且在相府顏面丟盡，受盡屈辱，尊嚴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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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只想報仇，只想藉着左相府的勢力，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看她們俯首相求。爲了達到目的，一時的屈辱和尊嚴算什麼。
楚倩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她大大方方地接過莫雲梅端的茶，絲毫不覺得嫂子給她一個小姑子敬茶有什麼問題。在她看來，不管莫雲梅是不是大嫂，都改變不了侍郎之女的事實。
小小的侍郎之女能給她這種天之驕女端茶，是她的榮幸。
楚倩喝了一口茶，莫雲梅垂着眼回到自己的位子。
見楚倩露出笑容，莫長海看了莫老夫人一眼，莫老夫人會意，笑着說：“雲梅笨嘴拙舌，楚小姐聰慧伶俐，又深得楚相喜愛，還望你能多爲我們莫府美言幾句。
我們莫府以後還要多多仰仗楚相的提攜！
當然，楚小姐若是有什麼事，只要我們莫府能辦到，自然也會義不容辭。”
楚倩飲了口茶，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莫璃：“老夫人，雲梅已嫁入左相府，她剛才給我敬茶。
莫大小姐和三小姐身爲她的姐妹，如果不這麼做，豈不是顯得她們的地位比左相府的嫡長媳還高？”
莫璃輕輕挑了下眉，莫府的小姐跟相府的兒媳在地位上有高低之分嗎？都是人女，都沒有朝廷封號，若非要說有高低區別，那也應該是莫長海與楚左相在官職上有區別，跟他們的女兒、兒媳有什麼關係？
聞言，莫老夫人立刻會意：“莫璃和雲婷能給楚小姐敬酒，是她們的福分。
莫璃、雲婷？”
莫璃起身，在心裏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安安靜靜吃飯多好，怎麼會有人上趕着找虐，唉……
楚倩神色傲慢地看着莫璃走到她身邊，執壺倒茶。莫璃此時的態度乖巧極了，與上午見的彷彿判若兩人。
楚倩在心中冷哼一聲：“虛僞！”果然是跟莫雲梅同一府出來的，都是那麼得虛僞。
她高傲地看着莫璃將茶斟好，雙手捧到她臉前。
“楚小姐，請喝茶！”
楚倩脣角有抹輕蔑的嗤笑，將茶接過，若有所指地說：“聽聞莫大小姐在深山長大，毫無規矩禮儀可言，現在看來，莫大小姐也不是完全不懂規矩。”
莫璃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謝謝楚小姐誇獎，我會再接再厲、繼續努力！”
她敬完茶，莫雲婷也跟着一板一眼地敬了茶。莫雲婷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楚倩並未爲難她，本來楚倩針對的，就只是莫璃一人。
吃完飯回到小院，素香上前問：“怎麼樣，沒事吧，老爺沒爲難小姐吧？”
素霜掩嘴一笑：“咱們小姐是肯吃虧的人麼？今夜楚大小姐是睡不安穩了。”
*
又到了去厚德官學院女子學院的日子，一大早蕭雨萱就來接莫璃一起去官學院。
進了學堂，蕭雨萱看到有些百無聊賴的馮佳音和高薇，感嘆道：“才一個月沒見，咱們學堂裏就少了一個人。
等下個月再放假，也不知道會不會又有人嫁出去。”
蕭雨萱別有深意地望着莫璃，笑道：“怎麼樣，考不考慮把自己嫁出去？”
莫璃擡手就捏她的腮：“在我嫁出去之前，會考慮先怎麼把你給嫁出去。”
兩人笑着鬧成一團。
馮佳音哼了一聲：“開口閉口嫁人，真不知羞恥！”
蕭雨萱停止打鬧，衝她說道：“既然你那麼知羞，乾脆別嫁人好了。
倒是真沒想到，莫二小姐那麼着急嫁人。這大小姐還沒出嫁，二小姐就等不及了！”
她聲音一落，學堂的小姐們都議論起來。
“一點徵兆都沒有，真沒想到，莫大人會把莫雲梅嫁給楚健。”
“都說莫大人最疼寵莫雲梅，看來只是表面上疼寵。這麼多年，也沒見哪位官員肯把嫡出的女兒嫁給楚健，不然以楚健的出身，也不會到了三十歲還沒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