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醉月哭得累了,依偎在若野懷裡有些困意,他摟著她飛到小鎮最高的樓上,帶她看腳下熙熙攘攘的人流,那條暖意的燈火延伸到夜的深處。
屋面的瓦片間,不知從哪兒來的一小捧泥裡,開出了纖細柔弱的一朵小花,在夜風裡搖曳,風強勁時,被吹得趴倒,待風過,它又倔強地抬起頭來。
元醉月伸指輕輕撫了撫小花。
若野將她手捉過來,放在唇邊輕輕啄吻,元醉月偏頭看他。
他眼裡的深情快要溺斃她。
瞧著清冷的男人,愛起人來,火一般灼人。
在不在一起,那些話她不當真,她只要將生命最美好鮮嫩的都給了他,她往後的記憶裡有他,又還有什麽遺憾?
人生如斯,就是她母后身為國母母儀天下,又如何呢,還不是落個紅顏薄命的下場……
哼,還不如及時行樂。
“若野,”她半跪著,“我想要你了。”
元醉月輕輕撩開自己的領口,他眼神暗了暗。
她勾起一絲嫵媚笑意,繼續脫自己的衣衫,紗衣滑落,掛在屋簷的邊上,隨風飄搖。
若野半跪起身,她的小腳卻抵住他的胸口。
他順手抓起那隻小腳,捧在手心,輕輕吻在腳背。
內斂珍視的一個吻。
“不做。”若野把她的紗衣撈回來。
“為什麽?”她情意綿綿地笑,繼續脫自己的衣衫,他怕她的豔美被別人偷看了去,拿衣物將人裹了,磁性的嗓音壓低:“屬下不是因為想肏公主才想和公主在一起的,傻公主。”
元醉月就是想在外面勾引他,聽了他這話卻有些惘然,她深深地看他,“若野,其實、能遇見你……”真好啊。
“嗯?”遇見我怎麽。
她扎進他懷裡,“還好當時偷看我自瀆的是你……”不然就不會和你有牽扯了。
若野抱緊她,勾起一絲笑,傻公主,這世上哪有什麽巧合。
那統統都是他編織的網,讓她這個小傻子撞進來的網罷了。
只是一開始隻想默默守護她一輩子,偏她不顧尊卑,非但不嫌棄他,還費盡心機勾引他……
硬要把自己這塊嬌嫩的肉送到他嘴邊,他忍了又忍,她卻咄咄逼人,他若再不吃也就不是男人了。
但這肉帶毒,吃了就上癮。
元醉月突然想起當時把他認成清風的事,“那時看你那麽俊還以為你是清風,我母后說清風最俊了……說起來哪天看看清風長什麽模樣……”她轉眸看若野平靜的臉,逗他:“若野……會不會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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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醋,不可能的。
元醉月有些不開心,瓊鼻微微皺起,氣鼓鼓哼一聲。
有什麽好醋的?真正的清風,人都不在了。
他在暗處守了她十年,自然發現她的性子喜好和她母親極像,她母親說最俊的,必然是比他俊的。
那他還能讓清風活?
沒遇到更俊的,就以為眼前的這個便是最俊的,等交付了身心,再遇到更俊的,便也不覺得比眼前這個俊了,雖然知道她就是這種人,但是麽……
布網,不布則已,既布了,那必然要是天衣無縫的。
絲竹聲嫋嫋地從遠處傳來,元醉月偏頭望去,這樓背靠的一個湖裡有幾艘畫舫慢慢劃來,最大的一艘兩層,上面架設了個巨大的花鼓,有舞姬正在上面跳舞。
畫舫越近,那舞姬的舞姿也慢慢能納入眼下,她視線被舞姬吸引,扭頭見若野也在看,元醉月就不舒服了,“很好看嗎?”
“嗯?”
“舞姬跳得很好看嗎?”元醉月小手趴在他胸口,握成小拳頭。
若野收回視線,“不好看。”
“那你還看?”
“不看了。”
“你那個未婚妻……怎麽辦啊?”元醉月老不開心了,雖然若野喜歡她,可是剛剛那個女子就是他未婚妻,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不娶。”
“那我去和親了,異國宮殿耳目眾多,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自由了……我們……”元醉月歎口氣,“你等我和親了再娶吧……”
若野抬起她的下巴與她對視,雖然他極力收斂自己的氣勢,卻仍讓元醉月感到威壓,“公主當屬下說的話都是戲言嗎?”
“不,我……”她不知該怎麽說。
“算了,公主不用解釋。”若野不再逼她,垂眸道,“屬下心中自有計較。”
既然你一步都不願跨出,那就由我來走完這一百步。
元醉月不願和他說這些,但又醋他的未婚妻,心頭煩悶,看著那畫舫漸近,轉了個話題:“這舞姬跳的這支舞,我也會。”
“公主該自稱本宮。”若野淡淡提醒她。
元醉月抿嘴,雖則自己理虧,但她就是很難軟下性子對他說兩句好話,當下順著他的話應道,“也是,”她下巴揚起,“去,給本宮把這些人都趕走,本宮要這個畫舫。”
“殺了?”若野起身,周身氣壓極低。
元醉月氣得瞪他,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但見他眼中有戾氣,元醉月知道她剛剛說的話傷他,可是,他居然、居然凶她……
元醉月不幹了。
她猛地起身,卻踩滑了腳下的一片瓦,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後仰倒,她往下墜的時候望向他,他身姿修長,巋然不動地立在月下,眼神清冷,像是她永遠攀扯不到的人。
她想,也是,他那樣潔癖的人,等她嫁過去被楚王那樣的老頭子上了,她便再也攀扯不到他了吧。
看來他的愛與寵愛,終究不是毫無代價的。
代價……不論得到什麽,都是要代價的,她從小就知道。
若野飛身接住她,她卻只是眸色空茫地望著剛剛他站的地方,她眼中的失望輕易地刺痛了他,他突然有點慌,雙臂摟緊她,低聲解釋,“屬下剛剛正在氣頭上,想嚇嚇公主,從沒想過不救公主。”
“本宮知道。”元醉月閉上眼,“回吧,本宮再不想逛什麽廟會了。”
若野斂眸,“屬下遵命。”
回到她的庭院,皇弟遣來遞話的宮人正候著她。
宮人壓低了嗓音與元醉月稟報:“今日太醫診出梁後有孕,皇上大喜,賜了好些東西,還說要好生陪陪皇后,讓……讓三皇子協助太子一起處理朝事。”
“父皇居然讓三皇弟協助皇弟處理朝事……”元醉月驚道,自她母后過世,父皇就封了當時的梁貴妃為後,連帶提攜扶持了梁後身後的梁氏家族,如今梁氏一門在朝中已是熱火烹油,但似乎為了防止外戚權大,她母親的娘家忠勇侯江氏也沒有因為江皇后病逝而倒下,她外祖母還時不時進宮見她。
但沒有母后的元醉月和太子這幾年依然走得艱辛,尤其是太子,明面要應對朝堂政事的各種考驗,暗中還要培植自己的心腹手下而不讓皇上起疑,過得如履薄冰。
前幾年梁後勢力逐漸穩定,開始想動搖皇弟根基,可皇弟是欽定的太子,父皇也從未讓其他皇子參與政事。現如今突然讓三皇子插手朝事,還是在梁後又有喜的當下,顯然不是個好兆頭。
宮人走後,元醉月很是傷腦筋地倒在床上,“這梁後都三十好幾了,倒還是能生……”
若野把她鋪了一床的發撩起來握住,“公主不想讓她生?”
“當然!”元醉月蹙眉,她得想想,怎麽幫弟弟一把。
礦泉水:這邊讀者跟我反饋說,叫你不要把公主虐到了。
若野:怎麽?我的女人還要你操心?
礦泉水:不不不,我就是這麽轉述一下。
若野:出去。
礦泉水: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