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面色平靜,眼眸微微垂着,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不過是緩緩端起一杯茶盞,輕輕啜了一口。
路雪山分析得很透徹,秋月白早就看清了這一點。
在路家兄弟二人看來,王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着實令人敬佩。
路曉肆強壓心頭翻涌而起的小興奮,以前這潯陽王如何厲害他如何崇拜,都覺得彼此的距離很遠,彷彿隔着一座大山,如今卻不同了,這位潯陽王殿下可不是別人,那是他妹夫,一家人吶。
少頃,秋月白才開口:
“既然如此,本王就直言了,二位出身將門世家,路氏一族在朝廷中地位無兩,但路氏家主也就是路大將軍,對於朝堂之事始終都保持中立態度,路大將軍的態度自然就代表了整個路氏家族的態度,但二位如今的態度似乎與路家行事章程有所違背,本王不知其意,願聞其詳。”
一番話點到爲止,路雪山和路曉肆二人都是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
在他們看來,潯陽王此人夠坦蕩,能將此話說得如此明白,的確令人敬佩,相比之下,他們二人就無法做到這般坦蕩了,路曉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江心。
他心道:還能因爲什麼,不過是因爲心裏向着妹妹,所以自然而然地朝着妹夫這邊傾倒而已。
可江心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公開。
就在難心之際,路雪山開口道: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良將擇明主,如今朝中局勢,要我路氏放任那司徒奸佞陷害忠良,束手不管,即便家父身在此地,恐怕也難做到!”
一番慷慨陳詞,令路曉肆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三哥‘冠冕堂皇’這一套玩得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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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白嘴角掛着若有似無的淡笑,墨色的瞳仁寂靜無波,他只是尋常的道了句:
“本王瞭解了。”
之後,就再無別話。
一席飯用完,秋月白將二人送出了府,禮數週全,讓人挑不出任何問題。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了,路雪山和路曉肆走在回府的路上,路曉肆說:
“三哥,你說王爺是什麼意思呢,他是不是不太信任我們?”
路雪山說:
“殿下的心思哪是那麼容易能夠猜得透的,但不管怎麼樣,小妹早晚都是要認祖歸宗的,小妹如今是潯陽王殿下的人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實,我們路家就一定會支持潯陽王到底。”
路曉肆點頭:
“三哥說得對,潯陽王爲人正義,反觀晉陽王那邊的司徒越海相等都是陰險狡詐之徒,若是將來晉陽王登上那個位置,後果簡直不可想象。”
路雪山:
“現在就等父親收到信之後的動作了。”
潯陽王府裏,江心終於有機會和秋月白單獨待在一起了。
秋月白送完路家兄弟回來,江心一下子就撲倒秋月白懷中。
她心疼的捧起秋月白的臉,看着他額頭的傷口,滿眼疼惜:
“白白,我給你吹吹,呼呼~”
秋月白眼中難掩笑意:
“心兒難道把我當小孩子不成,還呼呼?”
江心不依,摟住秋月白的脖子,一雙水眸定定望着他:
“白白,快跟我實話實說,皇上爲什麼打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