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一夜白頭

發佈時間: 2024-12-14 13: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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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南夜聽得心裏悶悶的,“可人生就是這樣,有聚就有散,沒有人能陪我們一輩子,我們人生每個階段都會認識不同的人。”

 司戀,“別人怎麼樣,我不管。你跟我說過,我們要一起白頭到老,你就必須陪着我,不準丟下我。不然我要記恨你生生世世,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是,戰南夜是承諾過。

 但,那個時候,他並不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如今,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他已經無法確定還能夠陪她走多久。

 所以,現在他不敢再給司戀承諾。

 戰南夜只好想辦法轉移話題,“司戀,我口渴,能不能先讓我喝口水?”

 司戀趕緊放開他,“你快喝水,快吃點東西。這天都亮了,你們救火救了好幾個小時,肯定都累壞了。我看這樣,我把上午那場十點鐘的會議推後,一會兒你回去睡一覺。”

 戰南夜,“不必,我還能撐得住。”

 司戀,“再重要的事情,都沒有身體重要。這事我來安排,上午你必須回家休息幾個小時。”

 面對司戀的強勢,戰南夜只能退步,“好。”

 司戀擡眼看向前方的廢墟,那個位置就是着火前蔚藍所處的位置,也是着火點,是燃燒得最徹底的地方,“蔚藍是不是……”

 戰南夜說,“全燒掉了,連骨頭都沒有剩下。我們肉眼已經分不清哪些是她的骨灰,哪些是木材灰。”

 司戀聽得心裏難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起火了呢?難道要把蔚藍燒得渣都不剩,她才徹底擺脫秦牧的控制嗎?”

 說着說着,眼淚從她眼角滑落,“因爲我從小就沒有了爸爸媽媽,被鄰居罵是掃把星,後來還被人陷害得有家不能歸,因此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苦的人。和蔚藍比起來,至少我還有奶奶疼我,還有音子和糖寶陪着我,現在我還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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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蔚藍啊,一直以來只有她一個人,她連個能說心裏話的朋友都沒有。她想要逃離秦牧時,身邊的人總是勸她忍一忍,都是勸和不勸離。

 所有人都是這種想法,沒有人知道蔚藍內心有多痛苦,所以她無法擺脫她最害怕的男人,最後不得已經才選擇這樣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

 戰南夜也看着那個位置,“傻姑娘,別難過了。她選擇走了這條路,或許對於她來說就是解脫。”

 大火撲滅之後,戰南夜就和消防人員一起去蔚藍的位置看過。

 按照常識來說,一般這樣的大火是不太可能把一個人燒得骨頭都不剩,可蔚藍就是被燒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只剩下一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灰。

 司戀還是很自責,“明明我可以救蔚藍的,昨晚我再堅持一下,或許我就能阻止她尋短見……”

 戰南夜打斷她,“司戀,你聽我說。蔚藍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要爲她自己的行爲負責。你是她的朋友,你能幫到她自然是好,你沒能救得了她,你也不要自責,明白嗎?”

 司戀明白歸明白,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讓自己不難過。

 戰南夜摸摸她的頭,又說,“秦蔚兩家家屬應該趕來了,這裏的事情交給他們處理,我們先回去。”

 “好。”司戀看着蔚藍的位置,向蔚藍深深地鞠了一躬,“蔚藍,正如你在信裏所說,如果有來生,我們一定會相見在春暖花開的時候。”

 戰南夜,“有緣自會相見。”

 司戀,“嗯,一定會的。”

 這時,辛平來報,“戰總,秦牧醒了。”

 戰南夜,“他還有沒有發瘋?”

 辛平,“他醒來之後就靜靜地躺在那兒,什麼都沒有做。就是滿頭黑髮在短短几個小時裏變成了滿頭白髮。”

 戰南夜拉上司戀,“我們去看看他。”

 司戀,“你去看他吧,我在外面等你。”

 戰南夜知道司戀因爲蔚藍的事情對秦牧的印象特別不好,她不願意去看秦牧,戰南夜也不強求“行。”

 ……

 不一會兒之後。

 戰南夜見到了滿頭白髮的秦牧,還不到三十歲的男人頂着滿頭白髮,彷彿在一昔之間蒼老了不止十歲。

 他躺在牀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言不語。

 聽到戰南夜進屋,他也沒有反應。

 戰南夜在他牀邊坐下,“秦二……”

 秦牧一動不動,也沒有應聲。

 戰南夜又說,“蔚藍燒得什麼都不剩了……”

 聽到蔚藍二字,兩滴清淚從秦牧的眼眶滾落,可他臉上的表情卻在笑,“你來看我笑話了?”

 戰南夜,“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

 秦牧,“是與不是,重要嗎?”

 戰南夜,“我要與你說蔚藍的事情。”

 每聽到蔚藍兩個字,秦牧的心就痛得如同刀絞一般,可他還在嘴硬,“不要在我面前再提那個狠心的女人。”

 戰南夜看着他滿頭白髮,以及眼角的淚,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啊,都到這種時候了,還在嘴硬。難道到現在你還沒有想明白,她爲什麼寧願死也要離開你?”

 秦牧,“我不知道,你知道?”

 戰南夜,“你跟我說過你喜歡她,但是你有親口對她說過你喜歡她嗎?平時生活中,你表現出來的有丁點喜歡她的樣子嗎?”

 秦牧,“你才結婚多久,不要說得你好像很有經驗一樣。”

 戰南夜,“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喜歡一個人的基本就是要尊重對方。”

 “尊重?”秦牧笑了,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淚,“她在十幾歲就來到我家,與我同吃同住同穿,對於我來說,她早就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她纔會看到我最壞的一面。

 我以爲她是懂我的,在她面前,我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我心裏想什麼表現出來的就是什麼。

 他們蔚家需要錢,我明知道他們蔚家沒有能力再把公司經營好,我所有投進去的錢,都會打水漂。

 可因爲那是她的家人,那是她背後的靠山,所以我還是一次次給他們蔚家打錢。

 但是他們蔚家是怎麼報答我的呢?

 她又是怎麼對我的呢?

 她竟然打掉我的孩子,一心想着要逃離我。

 她一心想着要逃離我!

 我明明那麼愛她,她爲什麼一心想着要逃離我?

 阿夜,你告訴我!

 我求你了,你告訴我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