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看着她,“哦?”
蔚青不太瞭解秦牧這個人,只是聽聞他是個瘋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管事實是不是傳說這樣,總之離他遠一點,少惹他少說話絕對不會錯,“姐夫,我想看看我姐,可以嗎?”
“你還知道你有個姐姐?”很難得,蔚家人還有人記得蔚藍,記得他們這次是爲蔚藍而來,“可惜,你姐姐已經化爲灰燼了。”
他指着眼前那堆灰,陰沉沉地笑了起來,“這堆灰就是你姐姐,你姐姐變成了一堆灰,你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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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青看得心裏狠狠一疼,本想裝着一點都不在乎,還是不受控制地落下了幾滴淚。
秦牧看着她,倒不像在演戲,“你看着我。”
蔚青還是老老實實聽話照做。
這個女孩年紀輕輕,雙眼之中卻見不到一絲絲的光。
跟他的蔚藍除了臉,其餘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不過,他還是開了口,“你留下來。”
蔚青,“是。”
在不遠處聽到秦牧讓女孩留下來,蔚母蔚父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蔚父說,“原來秦牧還真喜歡蔚藍這一款。”
蔚母有些擔心,“這青丫頭跟蔚藍一樣,別看平時不吭聲不出氣的,腦子裏的想法可多了。我怕她以後跟她姐一樣,不好控制。”
蔚父,“不好控制又能如何?難道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那秦牧就喜歡這一款,就選中這一款,我們還能讓他換人重選不成?”
蔚母,“蔚藍那死丫頭,我跟她說過很多次,讓她好好侍候秦牧,讓她不要生出別的心思……我的話,她是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先是偷偷摸摸跑了。我還以爲她想通回來了,就給了來這麼一出。”
蔚父,“還好秦牧沒有因爲她遷怒於我們。”
蔚母,“不是秦牧沒有遷怒於我們,而是我們準備得充分,讓他看到了好處,不然誰知道他會對我們做出什麼。”
蔚父,“不管如何,能讓他繼續給我們提供資金就成。”
保鏢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二位,你們可以走了。”
蔚家父母,“好好好,我們走,馬上走。”
他們也不敢奢望秦牧會請他們吃了午飯再走。
畢竟這麼多年,秦牧從來沒有以女婿的身份請他們吃過一餐飯。
秦牧甚至都不願意見他們。
不過見不見又有什麼關係,只要秦牧願意出錢,幫助他們蔚氏能夠繼續正常運轉,保證他們還能在上流社會活動就成。
離開前,他們又回頭望了眼院子深處的秦牧與蔚青。
秦牧好像還在說什麼,只不過他們聽不到了。
秦牧確實還在跟蔚青說話,“你多大了?”
蔚青,“下個月十號滿十七歲。”
又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小丫頭,又被蔚家夫婦當成禮物一樣送出來。
就跟當年的蔚藍一樣。
秦牧記得蔚藍被送到秦家的時候,比女孩的年紀還要小。
不過蔚藍的眼睛很亮,很有神,她總是對周圍的事物充滿了好奇之心。
秦牧還記得,蔚藍剛來秦家不久,有天只有他們兩人在家,他覺得無聊,想去給家裏的花花草草澆水。
剛好瞧見她也在,便叫上她一起。
他以爲她一個千金小姐,應該是不懂得澆花這些活兒的,可是她卻熟練得很,一看就像經常做這種事的人。
惡作劇沒有成功,他連澆花的興致也沒有了。
便退到一旁,懶懶地看着她在花園裏忙活着。
花園裏有株特別神奇的花。
她看到了,非常興奮,“牧哥哥,這是什麼花呀?以前我都沒有見過,你能告訴我嗎?”
他很少打理花花草草,哪裏能知道這花是什麼。
答不出,他也沒有想回答她。
對上她明亮的眼睛,他說出了一句非常殘忍的話,“誰讓你叫我牧哥哥?”
“你比我大幾歲,我叫你哥哥,有什麼不對嗎?”她看着他,水靈靈的大眼裏寫着滿滿的疑惑。
她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叫“牧哥哥”三個字的時候,軟軟的柔柔的,就像彈棉花一樣彈在了他的心絃之上。
可是他卻殘忍地扼殺了她眼裏的光,“你不配這麼叫我。”
從那之後,她便再也沒有這樣叫過他。
再也沒有這樣叫過他。
哪怕後來婚後兩個人在牀上做最親密的事情時,他用盡了手段想要再聽她這樣叫他,她能妥協任何事情,卻從未妥協這個稱呼。
他家蔚藍會記仇,他一直都知道。
……
那天,他還問她,爲什麼會澆花。
她說,因爲喜歡,以前在家裏經常做。
他便信了,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後來,婚後,他們兩個人住一起,他讓人爲她種了滿滿一院子的奇花異草。
種了花花草草,他卻沒請園丁。
他以爲她喜歡打理花花草草,便讓她一個人照顧一院子的花花草草。
以前,他不知道照顧一院子的花花草草有多累。
因爲他在家時,幾乎看不到她打理花花草草。
她打理花花草草的時候,都是趁他不在有的時候。
直到他有次出差提前兩天回家,撞見她在院子裏忙着除草忙着澆花,累得腰都打不直,嘴裏還一直嘟囔。
“秦牧那狗男人是不是有病啊,喜歡花花草草,種了滿滿一院子,不請園丁打理,自己也不打理,全把這些累活交給我做,我是他請的傭人嗎?”
明明是他聽說她喜歡澆花,他才讓人種了一院子,他不在的時候,她纔有事情可以做,不會那麼無聊。
他不明白,她爲何怨氣滿滿?
他問她,“很累?”
她說,“還好。”
他問她,“你不是說你喜歡澆花?”
她反問,“我喜歡?我怎麼不知道?”
那時候,他甚至懷疑是自己記錯了。
可現在想來,不是他記錯了,而是她出生在那樣的家庭,有些事情她會,她也必須要學會。
有些事情她不喜歡做,但是她必須違背自己的心意硬是說喜歡。
她就是從小就學會了僞裝自己的心思,因此在一起多年,他才從來都沒有看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一直以來,他都以爲她很聽話很好控制。
直到她爆發,他才曉得,她有自己的思想,一旦決定,誰都無法將她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