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視線落在蔚藍身上，在場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秦家老爺子見狀，趕緊把話題往蔚藍身上引，“蔚藍的小提琴拉得這麼好，應該拉很多年了吧。”
蔚母笑着說，“老爺子，我們家很注重孩子在藝術方面的培養，蔚藍三歲就開始學各種樂器，現在可以說是所學都很精通。
前不久她還考上了國外非常著名的音樂學院，不過我和她父親還是更希望她在帝都上學，纔有時間跟秦牧培養感情。”
秦家老爺子聽這話，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們秦家就需要這樣的女主人。”
蔚母，“我們蔚藍能被老爺子從那麼多女孩當中選中，也是三生有幸。”
兩家長輩當着他們的面說來說去，就像在討論兩件可以隨意處置貨物……
秦牧目光再次落到蔚藍臉上。
她端端正正地坐着，白白淨淨的臉上掛着無可挑剔的微笑，但是他卻看得出來，她應該很想去音樂學院上學。
估計是迫於家族的安排，爲了家族利益，她不得不來帝都上學。
秦牧笑了下，想着他與她還真是一對可憐人，誰對誰都沒有意思，就被兩家長輩硬湊到一起。
正想着，他聽到蔚母話鋒突然一轉，“老爺子，要不讓兩小年輕去花園走走，培養培養感情吧。”
蔚藍輕輕拽了一下蔚母的衣角，可蔚母理都不理她，“我們蔚藍滿十八了，是成年人了。”
話裏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蔚藍緊張得抓住自己的衣角，明明臉都白了，還要強迫自己面帶微笑。
秦牧心裏冷冷一笑，他們還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把人往他牀上送了，他又怎麼讓他們如願。
他起身，率先往外走，“那就出去走走。”
蔚藍坐着沒動，蔚母掐了她一把，在她耳畔小聲道，“還不快去？我對你的叮囑，你要記住，一定別忘記讓你來秦家是爲了什麼。”
蔚藍沒有說什麼，起身跟着秦牧往外走去。
走出客廳，少了那些注視，嗅着清新的空氣，蔚藍輕鬆了不少。
不曾想，一擡頭就對上秦牧注視的目光。
明明他只比她大兩歲，可是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導致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秦牧看着她容易受驚的樣子，又覺得好笑，“膽子這麼小，偏偏被送到我們秦家，當我秦牧的老婆，以後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蔚藍咬了咬脣，沒吭聲。
她從未想過要做他的老婆。
秦牧，“你跟我來。”
蔚藍乖乖跟上。
走到花園深處，秦牧突然停步，回頭定定地瞅着她，“你不想嫁給我？”
蔚藍下意識點頭，腦海裏不經意間浮現出母親的叮囑，隨即猛猛搖頭。
秦牧看着這悶不吭聲的丫頭，想到以後要跟這麼個悶葫蘆結婚，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是啞巴嗎？”
他吼得大聲，嚇得蔚藍又往後躲。
看到她受到驚嚇的可憐模樣，秦牧嫌棄得眉頭都快皺成川字了。
但再度開口說話時，他努力溫柔了些，“把你送進火坑的人是你的父母，而不是我，我又不會吃了你，你該怕的人不是我。”
蔚藍還是不說話。
秦牧也沒有子耐心，直奔主題，“你不想嫁我，我也不想娶你，但是我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在我們的羽翼未豐滿之前，都沒有能力爲自己的婚姻做主，只有聽從長輩們安排。”
蔚藍何嘗不清楚，從她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自己作主。
家裏人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提醒她牢記肩上的重任，讓她要爲蔚氏家族長盛不衰而努力。
她說，“我知道。”
短短的三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又軟又綿，就跟棉花糖一樣甜。
秦牧，“你有喜歡的男孩？”
蔚藍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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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真沒有？”
蔚藍猛地擡頭看着他，“你若不相信，可以去查。”
秦牧冷冷一笑，“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閒？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你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對於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蔚藍，“我知道。”
秦牧，“你知道什麼？”
蔚藍，“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秦牧，“算你還有自知之明。”
蔚藍又說，“連你都沒有能力改變家長們的決定，我更是無法改變，我們肯定是要步入婚姻的。”
秦牧聽笑了，“難道你真甘心將自己的一生交給別人作主？難道你真甘心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
蔚藍不想，一點都不想。
正如他所說，他們出生在這樣的家族裏，註定很多事情不能隨心而活。
在很早之前，她就知道家裏人會安排她的婚姻，因此到十八歲了，連默默喜歡的人都不敢有。
秦牧盯着她，“我不可能碰一個我不喜歡的女孩，所以就算我們結了婚，我也不會碰你，你明白不明白？”
聽到這話，蔚藍不但沒有喪氣，反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她仰頭望着他，笑得十分甜美，“我明白。等你以後羽翼豐滿了，等你有能力娶自己喜歡的女孩時，我願意把位置讓出來，絕對不給你添麻煩。”
這笑容，很甜。
是秦牧今晚看到她最甜的笑容，原來她跟他一樣，如此排斥這樁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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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想看着她開心，他還身處地獄，也不能讓她快活，“難道你父母沒有叮囑你，讓你早些爲秦家開枝散葉？”
蔚藍臉上的笑容瞬間掩去，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有！
她的父母一遍又一遍叮囑她要抓緊秦牧的人和心，不用等登記結婚，可以先懷上秦牧的孩子。
她知道，她只是他們用來振興家族的工具。
秦牧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忽然心情大好，“你叫什麼名字？”
蔚藍咬了咬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蔚藍。”
秦牧，“蔚藍？名字倒是很好聽，可惜人不怎麼聰明。”
蔚藍，“……”
秦牧，“再有幾天就要開學了，你上的哪怕大學？”
蔚藍，“帝都大學。”
帝都大學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名校，每年高考錄取分數高得離譜。
全國能考進來的孩子，都是頂尖中的頂尖。
秦牧不信這看起來笨笨的丫頭能考上帝都大學，“走後門了？”
蔚藍，“沒走。我有藝術加分，加分後比錄取分數還高了不少。”